從海島回來後，帝國轉眼進入了深冬，富人在豪宅裡感慨著冬日壁爐的溫暖、香甜的栗子、柔軟的毛毯。

街頭暗巷裡卻多出某些流浪動物的屍體，或者偷偷跑出貧民窟的乞討者。

沈氏訓練基地裡，一群十二三歲的男孩赤裸著上半身雙雙搏鬥，他們有個共同的特點，相貌普通雙眼卻充滿對生的渴求、對死的蔑視。

沈一作為訓練官站在最前端，嚴厲冷漠的神情中帶著幾不可察的感嘆。

沈五沈六從暗室裡走出來，兩人無論體型還是相貌都一模一樣，分不清誰兄誰弟。

“沈一，我們今天想休假回家，我已經詢問過主宅了，今天夫人和二小姐都不出門，冬天了，我怕家裡的老母親熬不過。”

沈一直是知道沈家所有保鏢的情況，沉思後點頭應允，拍了拍對方的肩。

“早點把老人從貧民窟接出來吧，就算你們不能時常回家，各區的居住條件也總比貧民窟好多了。”

沈五沈六點點頭沒話說，隨後匆匆告別，沈一看著兩人的背影無奈的嘆息一聲。

……

吳宅規整而新穎的現代科技客廳裡，吳睿庚壓住眉頭隱忍的糟心跳意，停下手中的電子操作版面，朝著吳伯勛喊到。

“你走來走去的幹嘛？從沈家夫婦結婚紀念宴會回來你就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魂丟了嗎？”

吳伯勛回頭，與正蹲在沙發邊上被吳父腦袋半開的家居試用小機器人大眼瞪小眼，煩躁的坐回在沙發上。

吳父輸入程式確認，蓋上小機器人的圓腦袋，不爭氣的瞥了一眼吳伯勛。

“你想去找沉木就去找去啊。”

“誰和你說我在想她了？”

吳伯勛猛地站起來，小機器人眨了眨眼睛，圓鼓鼓的雞蛋型身體懸空高速轉圈，電子屏閃動搜尋起來。

“檢測到人類情緒波動，正處於吃悶醋狀態，小主人您是否需要我為您寫一封表白情書？”

“父親，我覺得這個新研發的機器人好像有點弱智，不太適合作為吳家下季度的新產品推出。”

吳伯勛快速伸出手頂在小機器人腦袋上，小機器人停下旋轉動作，眨了眨眼睛，下一秒哭訴起來。

“主人，他在罵我。”

“我說你弱智，是在實事求是。”

小機器人氣不過彈上沙發，躲在吳父身後探出電子屏圓腦袋，眼睛滴溜溜的轉，然後露出一個wink的表情，懸空高速轉圈。

“不，檢測到小主人此刻心情符合人類吃悶醋沒被發現的心態，簡稱“他媽的”，正在為小主人撥通沈沉木電話。”

“別！”吳伯勛雙手朝小機器人抓去。

……

沈宅室內游泳館裡，冬日午後的陽光透過天窗照在層疊起伏的水中，泳池裡纖細而矯健的身影穿梭穿梭著，彷彿一條善於捕殺的美人魚。

泳池邊三個手機擱在休閒椅上，響起沈宅特有的互通電話鈴聲。

沈沉木聽見嗡嗡聲游到水池邊，起身時剔透的水珠落附在她光潔而細膩的面板上，連帶著的水色溶在光中，顯出少女獨有的粉調。

“或許您還記得今天我休假嗎？父親，是公司有什麼事嗎？”

沈沉木摘下泳鏡，接過傭人遞過來的毛巾披在身上，心情頗好的和沈父抱怨打擾自己冬泳。

“吳家打電話過來說要提前合作，原本我的想拒絕的，畢竟當初說好了等你畢業後的，但是吳睿庚說已經和斯拉夫家族聯絡好了，承諾多讓2%的比例給沈家，那你就這個寒假提前去吳氏吧，反正你高中學業都修完了，不差這最後半年。”

沈父沉穩中帶著笑意的聲音從電話端傳來，不知道吳睿庚具體是怎麼說的，沈沉木覺得父親的語氣有點怪異的調侃。

“去吳氏？什麼合作？”

沈沉木皺起秀眉，腦子短路了一下。

難道她和吳伯勛的婚約還有附加利益交換？

“怎麼？吳伯勛那孩子沒和你說嗎？沈家和吳家合作要在北歐開發新的金屬礦區。”

沈沉木懊悔的捂住自己的額頭，回憶當時舞會上吳伯勛與自己的對話，不許反悔的提議原來指的是這個。

“沒什麼，我之前誤會了一些事情。”

沈父似乎猜到了沈沉木是誤會了什麼，呵呵一笑。

“沉木，你是我最驕傲的女兒，你可以選擇你想要的一切，包括男人。”

“知道了，父親。”

沈沉木摘下泳帽，黑茶色的秀髮自然的披落在肩，她拿起另一個手機看到吳伯勛發來的訊息，挑眉一笑。

沈沉木淋浴收拾好走下樓，出奇的看見客廳里居然在播放娛樂新聞，這是之前沈母從來不允許的事情。

沈母魏枝呆坐著，好像在出神，手上拿著花剪對著一盆長勢喜人的紅豆杉。

沈沉木有些奇怪的朝電視機看了一眼，畫面中的男人有點眼熟，穿著黑色皮衣，搖滾風的金屬項鍊鎖在凸起的喉結處，眼神裡是對娛記不耐煩的敷衍。

多看了一眼標題，LGY娛樂新晉頂流rapper，年度金曲創造者，diss曲一夜爆紅。

“母親，我出門了。”

沈沉木走到魏枝身後，輕聲提醒。

“去哪？”

“吳家吳伯勛找我。”

沈母回過神來，用花剪將紅豆杉橫生的枝條剪掉，隨手丟在地上，抬起眼直視著沈沉木。

“你說這些橫生的多餘枝條，我該拿它怎麼辦才好？”

“母親不是已經剪掉了嗎？”

沈沉木看向恰好落在腳邊的碎枝覺得更奇怪了，蹲下收攏起來遞給一旁的傭人。

“如果母親沒什麼事，我就先去赴約了。”沈沉木轉身準備離開。

“沉木！”

“怎麼了母親？”

沈沉木疑惑的回頭，看不懂沈母眼中複雜的情緒，狐狸眼裡露出迷茫，等待著又突然沉默的沈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