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足十天，看來是老實了。”瑞豐帝語氣帶著笑意，又道：“把頭抬起來。”他直面葉笙略有些像陸衍的臉，嚴肅道：“收下你的恨意！是你爹謀逆在先，朕無錯。朕給過他機會，是他不知悔改！”

葉笙陡然瞪大雙目，堅定道：“先父絕無謀逆之心！皇上你誤會先父的忠心耿耿了。”

“忠心耿耿？呵呵呵。”瑞豐帝一陣冷笑，讓人遍體生寒。他道：“你爹陸衍，他——”話音一頓，瑞豐帝道：“總之，朕沒有對不起他！是他背叛朕在先！”

“先父何來謀逆？何來背叛？”葉笙已是嗓音都啞了，咬牙切齒道：“先父若有不臣之心，又何必送姑媽入宮為人質？陸家滿門忠烈，先父忠心耿耿，到頭來就換得滿門抄斬！”

“葉笙！”齊煜急忙出聲呵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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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笙扭頭看向齊煜一臉的‘別頂嘴’，忍不住苦笑道：“陸雲卿認罪，求皇上饒恕葉家。”話音甫落，葉笙猛然起身撞向柱子，已是用盡全身力氣，一心求死。

可齊煜抓住葉笙阻止她撞柱自盡。他抓著葉笙跪到瑞豐帝面前，絞盡腦汁想著如何幫葉笙說話。

可誰料，瑞豐帝見葉笙倔強撞柱自盡的模樣反倒笑了，並未生氣，道：“好，有你爹的果決。但朕告訴你，朕對你爹，對你陸家，已是最大的寬容。”

“寬容？”葉笙嗤笑道：“皇上，若陸家果真犯下謀逆之罪，皇上你又何必多此一舉，利用陸貴妃將陸家抄家？”

“這是最輕的罪名了，百年千年後，這個罪名會漸漸被人忘記，然後被人記住的，是陸家的戰功赫赫，明白嗎？”瑞豐帝怒問。可葉笙卻是搖頭譏笑。

瑞豐帝叫宣葉牧。不過幾息，葉牧便帶著陸家兩子走進御書房，顯然早已進宮，只是在外等待罷了。

一見兩個弟弟，葉笙只能跪地求死。額頭抵在地板上時，她想起御花園內，那人來人往的道路上，齊煜就筆直跪著。

這就是皇權啊。

瑞豐帝看向葉牧，左手指著葉笙，笑道：“陸雲卿說陸衍忠心耿耿，你說呢？”

葉牧微微低著頭，沉默許久，突然道：“是，陸衍忠心耿耿。”

瑞豐帝的臉色沉了下來，御書房內，寂靜的只有眾人心臟跳動的聲音。

許久，瑞豐帝將目光落在葉牧身後的兩個少年身上。他總算知道葉牧當年為何要搞一出外室回府，和正室夫人大鬧的事了。這兩個孩子，比陸雲卿更像陸衍。他的記憶又飄回了十餘年前，那個時候的陸衍是何等的意氣風發啊。

只這兩個少年惶恐不安，臉上有著明顯的害怕之色。瑞豐帝怒道：“害怕什麼？陸衍就算是在戰場上，以一萬軍面對十萬軍也沒怕過，你們怕什麼？廢物東西！”

葉牧道：“皇上恕罪，是微臣教養不當。”這就是他不肯讓兩個男孩子入仕的原因。認識陸衍的高官貴族實在是太多了。

瑞豐帝明白葉牧如此做的原因，總算是減輕了火氣。但三個孩子肖似故人的相貌，卻又讓他想起當年的背叛之恨。他要將這三個身上流著陸衍血的孩子腰斬！可目光落在桌上那塊麒麟玉佩上，這話卻是無論如何也出不了口。“都滾吧！”

眾人方才走出御書房門，瑞豐帝吩咐汪湧將葉牧叫回來。他問道：“三個孩子為何活下來了？”聽到葉牧的話，他點著頭道：“朕知道，陸衍跟他夫人感情不錯，後來實在是流言蜚語太多，沒法子了，他夫人給她納了個姓孟的妾室。”

瑞豐帝雙手撫摸著麒麟玉佩。當初抄家，只要是屬於陸家的東西，盡數出現在他眼前。當他看到這塊麒麟玉佩時便有些後悔了，在想是不是應該再給陸衍一次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