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笙並未回答，而是緩慢地從袖子裡掏出一個繡了出入平安的荷包，走到蘇眉面前，將荷包輕輕地放到蘇眉手中，一邊道：“你繡給你丈夫的荷包，真是漂亮啊，這刺繡，嘖嘖，不愧是宮裡出來的人。”

蘇眉看向掌中繡給丈夫的荷包，渾身發軟，絕望道：“葉四小姐，我們都只是下人，從來沒有選擇的餘地，此事與我丈夫毫無關聯，只求葉四小姐能饒我丈夫一命。”

“你丈夫與此事無關，我便不會殺他。我並非濫殺無辜之人。”葉笙靜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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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眉點著頭，眼淚大顆大顆滴在荷包上。她張了張嘴，哽咽道：“是楊賢妃。”

“什麼？”涼亭內，兩人異口同聲。葉笙更是震驚地後退一步，面容猙獰嚴肅，道：“你！你有何證據？你為何說是楊賢妃指使？”

蘇眉道：“我原本是楊賢妃宮中侍弄花草的小宮女。我出自農家，又有栽花種草的天賦。楊賢妃見此，怕埋沒我的天賦，就讓我去花房，當一個專門侍弄花草的小管事。”

“那鄭蕙是陸貴妃身邊的宮女，因陸貴妃愛花，又怕底下的小宮女們毛手毛腳的弄壞了花兒，故而時常由鄭蕙前來花房。不過我們並不認識，畢竟我只管培育花草，而花草如何分配與我無關。”

“那一年，大約就是十一年前吧！當時皇上賞下一種極其昂貴的蘭花要花房培養，結果鄭蕙來時卻不小心弄壞了，為了保命，鄭蕙當時拿出了全部的錢賄賂花房的掌事太監，才終於將這件事揭過去。”

蘇眉低下頭，嘆道：“當時我在遠處意外看見了。不過宮裡，要學會看不見聽不見。就在張嬪懷孕後，楊賢妃找到我，原本是要另做打算，在得知此事後，就讓我以鄭蕙毀壞蘭花的罪名威脅鄭蕙。”

“不對。”葉笙冷靜道：“十年前，楊賢妃就已經是貴淑賢德四妃之一，而今更是代為掌管後宮事。既然如此，為什麼楊賢妃不殺了你這個知情人滅口？”

蘇眉嘆息道：“楊賢妃這人其實很好，也算得上是善良了。”

“你——”葉笙恨恨看向蘇眉，道：“你這話根本就是漏洞百出，你以為我沒辦法找楊賢妃對質，所以你就能編瞎話騙我！”

蘇眉急道：“我丈夫的命就在你手中，我為何要騙你？再說了，楊賢妃如今掌管宮務，代行皇后之職，若非是她指使，我完全可以拉一個近幾年身亡的妃嬪出來頂黑鍋，就說當年這妃嬪嫉妒張嬪得寵，害了張嬪流產再嫁禍別人不就行了？”

葉笙聽著蘇眉堅定的話，又想著蘇眉話中的漏洞百出，最後，她將蘇眉帶回葉家，交給凌霄仔細看管起來。

甄煙聽到葉笙的話後，堅定以為她有了希望，急不可耐前往德王府，可得到的，卻仍舊是一如既往的拒絕。甚至齊煜憤怒她編造謊言，因為他很快就要迎娶葉笙過門。

齊燦看向站在德王府門前失魂落魄哭成淚人的甄煙，一顆心揪著疼，拼命安慰，可惜卻一點兒用也沒有，甄煙依舊淚如雨下。

只漸漸地，她口中不斷呢喃著‘葉笙’的名字。

他看向甄煙那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瘋瘋癲癲，已經有些瘋魔的模樣，他心中又是害怕，又是心疼。

這天夜裡，凌霄走進臥房，道:“蘇眉還是這樣說。”

葉笙深深一嘆，道：“你下去休息吧！天亮後我進宮去，你帶著蘇眉離開葉家。”

“四小姐，你的意思是……”凌霄驚訝道。

葉笙頷首承認，道：“事已至此，只能去見楊賢妃。你放心吧！我會盡量活下來，但為保萬一，你還是帶著蘇眉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