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進入帳篷後，楊晴聞到一股淡淡的藥草味，表情未變，眼睛看到角落裡有一個浴桶，猜測可能是用來泡藥浴的。

李方抬頭示意，楊晴輕步過去，看到白含雪的臉還是毫無血色，但是嘴唇恢復了些顏色，將她的袖子輕輕掀開，兩個手臂滿是甲痕和血印，部分舊的已經成為黑痂。

李方的臉色更為凝重，眉頭皺的能夾死蒼蠅，心裡也有幾分不安，真的是這個姑娘主動要這樣做嗎？

過了一會兒，白含雪慢慢睜開雙眼，長翹的睫毛像脆弱的蝴蝶，一扇一扇顯示了主人不平靜的內心，看到楊晴和李方都在，她抑制不住的全身抖了一下，平復了幾秒，才小聲地開口：“ 謝謝你們救我 ” 說完就直直的盯著兩人，烏黑的眼睛裡似乎有一絲乞求。

李方表情嚴肅直接開口問道：“ 為什麼要服用沒有加幻靈石粉末的加成藥劑？你不要命了嗎？想要進步也不能這麼做！” 語氣裡滿是心痛和對學生的心疼。

白含雪聽到加成藥劑的時候明顯愣住了，眼神慌亂，嘴裡不停的嘟囔：“ 我沒有服用，老師，我沒有，我有這樣的成績都是靠我自已的，老師……”

李方見她都要哭出來了，著急的直在屋子裡踱步，掐著腰說：“ 你不要拿自已的性命開玩笑，你再這樣持續下去你的靈寵就廢了，你也活不到30歲，為了一時的榮耀值得嗎？”

楊晴眼見這樣問不出什麼：“ 這樣，你明天和我比一場，按照你比賽時的表現，我們兩個的實力相當，如果我們兩個勢均力敵，那你就沒有服用藥劑，我們也不再追問你的事，反之就證明你的實力摻了水份，那麼學校會取消你的成績。”

聽到楊晴這樣說，白含雪似乎意動，想要說些什麼，嘴唇張開又閉上，但彷彿想到什麼，眼神突然堅定又堅持自已的說法：“ 我沒有，我也不接受你的挑戰，其他的你們隨意。\" 說完也不管楊晴兩人的反應直接躺下，側身扭過去一言不發，拒絕再和兩人交流。

見此情景楊晴無奈的聳了聳肩，李方只得帶著楊晴先出去，兩人漫步走到湖泊邊，看著夕陽一言不發。

楊晴隱隱約約聽到有哽咽和抽泣聲，像用手捂著似的時斷時續。

白含雪在帳篷裡，眼淚已經將枕頭沁溼了一大片，好痛啊，明明自救之路就在眼前，有人想要拉自已走出泥潭，可自已不敢也不能踏上去，只能向著必定早折的未來走去，可是真的、真的好痛，心底像被挖空了……

“ 老師，回去後你可以去拜訪她的母親，說不定問題出在這。” 想到之前餘雲景說的白含雪媽媽的異常，楊晴提醒可以從這個角度入手。

“ 只能這樣了 ” 李方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想不明白她為什麼執意隱瞞，身為老師真的看不得這麼年輕的孩子處在這麼大的痛苦之中。

楊晴已經有些不想管了，本來就是自已的選擇，她執意要往死亡這條道上走，可那啜泣聲一直在腦子裡迴盪，楊晴甩了甩頭，算了，後面先看看情況。

晚上楊晴和李方一起在湖邊擺了桌子，蹭了一頓李方的飯，應該是加靈草了，味道相當好。

吃飯的時候，楊晴總覺得老師在透過自已看別人，想不明白就直接問：“ 老師，我長得像你的故人嗎？”

李方聽到後愣了一秒，然後笑一聲呢喃一句原來這麼明顯嗎？：“你長得不像我的故人，我只是覺得你們身上的朝氣很像過去的我們。” 說罷，望著天上圓月，明月尚有群星相伴，而自已卻只剩寂寥一人。

“ 楊晴，你的靈寵只是下等，你有沒有考慮過未來怎麼辦？” 李方認真的看著楊晴。

楊晴看出了李方有故事，但對方有意岔開話題，自已也沒有必要追問，聽到李方的問題疑惑的輕皺眉頭，不解的問：“ 我的靈寵是下等和未來有什麼必然關係嗎？我只要能二次覺醒，我就能走到頂峰。” 少女的聲音自信且堅定。

“ 果真是年少啊，真有朝氣，但我不得不告訴你一個殘酷的事實，你要清楚現在在中級學院你會因為身體天賦和努力而有優勢，等到了高階學院靈寵的等級帶來的影響真的很大。以火元素為例，高等級的火元素火焰的能量，你可以放的數量都有很大的差別，老師見過有太多像你這樣的學生，大部分都泯然眾人矣，極個別的特別努力的最後也只能達到三階、四階，他們的天賦已經限制了未來。”

李方說到這裡，看了看楊晴的表情，發現沒有絲毫變化，又繼續講道：“ 而且我們學院只是北部的實力較強的的院校，但是和中部的日炎比起來還是差很多，更別提其他國家的學院，天才是隻是入場券。”

聽到這兒，楊晴想到一個問題：“ 那如果從高階學院畢業後後，我能做什麼呢？”

李方想了想：“ 可以申請加入國家軍隊，可以和小隊一起為聯盟工作，可以追求秘境探險，不過更多的是全身心投入訓練，升級，去界外之地追求長生。”

“ 那您呢？您想去到界外之地嗎？”

李方眼睛裡有了些神采，端起身子鄭重地回答:“ 當然，這是我一生的夢想。” 不過說完李方又嘆了一口氣：“ 不過我是無法實現了，我已經75歲了，按照現在的修煉程序，如果沒有特別大的機遇，應該這輩子就五階了。”

“ 必須十階強者才能去界外之地嗎？”

“ 不是 ”李方搖了搖頭，聲音裡充滿了無奈: “ 五階以上都能去，但是裡面的場域會影響到幻靈獸的神智，許多強者隕落也都是因為幻靈獸失去神智，和主人自相殘殺。而十階強者和幻靈師之間的聯絡已經密不可分，甚至彼此交融，成功機率會大很多。”

“ 有人成功過嗎？” 楊晴聽老師講著，覺得這像個傳言，會不會界外之地根本就無法實現願望。

李方回憶了一下，非常肯定地說：“ 有的，但據記載只有寥寥數人，首先達到十階這個條件就很苛刻，成功的更是鳳毛麟角，等我回去查查資料，到時候給你。\"

楊晴若有所思：“ 既然大家都是想追求長生，那您呢？您追求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