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之後，無論是西岐還是殷商，均在某些力量的推動下集結好軍隊，齊齊朝著雙方邊境壓去。
西岐，楊戩飛在雲層之上，運用天眼打量著周圍的空間，以防殷商的仙神突然發難。
不過顯然他的做法是多餘的，聞仲等人此刻已經不再是以前的那些人了，心中的信念與此刻的目的已然悄然發生改變。
一會之後，確保周圍沒有陣法或者埋伏，楊戩緩緩從空中落下，持續的天眼消耗已經讓他有點支撐不住。
“如何？”
“附近並沒有紂王的人，可以繼續往前”
得到確切的訊息，將軍快速下令全軍極速前進。
望著浩浩蕩蕩的軍隊，以及其中馬車上的某個身影，他的臉上露出一抹怪異。
不知道為何，他總感覺師尊最近似乎有點奇怪，自從上次消失了許久，再次出現的時候就給他一種不適的感覺。
而這幾天，那股不適愈發強烈，特別是當他將天眼開啟的時候，就像是那裡有什麼東西正在吞噬他的目光，並投來無盡的惡意。
“難道師尊出了什麼事嗎？殷商那邊的人做的？”
想到這裡，楊戩的神色驟變，師傅可以說是西岐的主心骨，要是出了事那整個西岐可能都會跟著陪葬，作為他的弟子，自已鐵然也避免不了。
“只是如果師傅是單純受傷的話，為何不說出來，而是選擇隱瞞？莫非並不是簡單的被紂王那邊的仙神所傷嗎？”
他的眼神陰沉不定，師尊肯定有什麼事瞞著他們，而且一定與這次的出兵有關，按照以往，師尊根本不會做出這種冒失的決定。
“所以到底是什麼呢……”
楊戩眉頭上天眼若隱若現，眸子中閃過一絲決然。
軍隊繼續行進，直到夜幕再次降臨，眾人不得不臨時搭建營地休整一夜。
最大的帳篷內，姜子牙靜靜的坐在床榻上，額頭上的封神榜印記散發著耀眼金光，如果細看，會發現上面屬於黑暗的部分已經越來越深。
他的臉色在不知不覺中愈發變得冷漠，甚至有點詭異的扭曲。
帳篷之外的天幕上，身材高大威猛，相貌英俊的楊戩炯炯有神低頭向下望去，頭上的紫金冠在月色中旭旭發光，身上披的赤色戰袍在風中被吹的瘋狂做響。
“師尊，失禮了！希望你不要怪罪弟子的無禮之舉”
話音落下，眉心深處忽然裂開，隨後一隻散發著金光的天眼出現，他的目光穿過帳篷，落在靜坐的姜子牙身上。
“這些是……什麼？”
目光從一片雕刻著繁複的紋路和文字的宏大世界中穿過，隨即出現的是一抹純粹的黑暗。
所有的光與熱彷彿從世界上消失，唯有黑暗與寒意留存，同時還有一抹像是夢境維度的光澤在其中滑動，以及某種像是由三角與未知符號組成的印記牢牢烙印在其中。
若隱若現的囈語在周圍迴圈，聽著像是某種聲勢浩大的讚美和歌頌，又有點像是世界的哀嚎，墮落的絕望，聽得尤為不真切，就像兩者不在一個維度，極致的不安瞬間從心底冒出，甚至能夠感受到周圍空間變得粘稠了起來。
突如其來的變化讓楊戩瞳孔驟然色變，身上不由自主調動氣息。
“這片黑暗絕對不是什麼好東西，莫非師尊就是受它的影響才會變得如此讓人感到驚悚的嗎？”
然而就在他還在猜測之際，那片黑暗忽然翻滾了起來，無數猩紅的光芒在其中浮動，當楊戩看清之時，發現居然是一隻只滿含惡意的眼眸在不斷開合。
一條不斷在蠕動的觸手猛的從中伸出，隨後是第二條，第三條，當他聚集驚恐的目光，一道巨大的像是由某種深海，血肉組成的翅膀在深處張開，隨之出現的還有宛如章魚般的可怕頭顱。
原本若隱若現的囈語頃刻間像是感受到了什麼，聲音忽然猛烈的提高了不止一個層次，而楊戩也終於聽清了那些呢喃的內容。
“古老的代表，夢境的根源，潮汐的支配者，至高混亂根源的化身，虔誠的信徒讚美您……”
“當沉沒的拉萊耶從夢中降臨，當籠罩諸天的陰影翻滾，當世界哀嚎，大地哭泣，萬物絕望，屬於舊日的榮光將再次偉大！”
“……”
金色的天眼下，那些扭曲的囈語在瘋狂的讚美，在狂熱的歌頌那存在於黑暗中的可怕身影。
“這些……都是什麼！不！啊！”
楊戩的天眼流出一滴滴金色的血液，而他早已經痛苦的抱著頭顱哀嚎。
直視偉大者，將獲得永恆的知識與大克蘇魯力量的贈予，這是恩賜亦是榮光！
“從我的腦袋裡滾出去！不！”
他猛的吼叫一聲，隨即身上法則湧動，提起身上掛起的佩劍就要斬向下方。
“哦？吾的乖徒兒，你在做什麼呢？”
一道冷漠的聲音忽然從楊戩的身旁響起，隨後便看到一隻冷檸的手掌伸出，掐住他的脖子。
“看來吾的徒兒生出了一些其他心思呢，既然你那麼想看，為師便滿足你的好奇心！”
姜子牙漆黑的瞳孔望著楊戩，像是在看待食物或螻蟻般，嘴角掛起瘋狂的嗤笑。
下一秒，在楊戩驚恐的目光中，他最敬愛的老師身體忽得變得格外妖異扭曲，冷冷的月光下，對方的臉頰上一隻只不祥的眼眸睜開，隨後齊齊望向他。
在姜子牙的身後，一條條粘稠而瘋狂的觸手正在不斷蠕動。
“吾的好徒兒，如何？看夠了嗎？桀桀桀……”
“不夠的話為師再幫幫你”
陰森猙獰的聲音響過之後，姜子牙從身上摳下一顆不斷扭曲的眼珠，隨即灌入楊戩的口中。
“師……尊……”
一聲呢喃還未完全吐出，楊戩與姜子牙的身影便已經消失在空中。
………………
玉虛宮內，元始天尊沒由來的心底狂跳，就連養傷靜修都無法做到，心煩的他抬起手想推演原因，然而與往常一樣，任何天機都看不到。
“究竟是又發生了何事，為什麼吾如此心神不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