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於敢則殺,勇於不敢則活。此兩者,或利或害,天之所惡,熟知其故?
三花聚頂本是幻,腳下騰雲亦非真。若能尋著來時路,赤子依然混沌心。”
這世上,從來不缺乏,捉鬼的道士,除魔的修者。可自信與自不量力,只在於生者對於自身實力的判斷。
顯然,對於敵人的評估,會擾亂生者對與自身實力的判斷。
白玉青雕麒麟耳,柔柔星光若春潮。粉嘟嘟的女嬰,睜著一對鴛鴦眼,那粉嫩的舌兒一繞口,卻似成熟的御姐用著煙燻般的嗓音,這樣的勸告,卻讓那捉鬼的道士,笑出聲來,他說:
“我已經看穿了你以為我能看穿的計謀,你為我看穿了計謀,所準備的計謀,卻已經被我看穿了。
呔!你這鬼物,還不快快顯出原型,助我修行!”
那道士,已然幻想出來接下來的場景;
三八徐娘體乳足,柳腰桃臀跳玄舞,索然不是人頭落,暗裡卻叫骨髓枯。
可這樣的場景,並沒有出現。可三八的徐娘,也不曾顯現。
這不由那捉鬼的道士,惱羞成怒,他就拿出符咒,要來治一治這鬼娘仔,好叫它知道,道爺的厲害。
可那符咒,似是失去了靈氣,又拿一張,卻又是無用,拿第三張時,那道士便本能一個驢打滾,向後退去,一個翻身,拔劍丟出,御劍飛行。
這一套熟練的動作,一看,就是精通‘戰略性撤退’的人才。
可那寶劍法器,具都失去了作用,彷彿那捉鬼的道士,整個天地的靈氣都在排斥著他。
他不由得,顫抖著跪地,不由地開口求饒道:
“道在道之中,同在道之外。天銜四九,人遁其一。求姐姐,繞我一命,以證天德道統。”
那女嬰兒,卻沒有給他第二次機會,那女嬰兒,粉嫩的舌兒一繞口,卻似成熟的御姐用著煙燻般的嗓音,它說:
“莫將玄門作市井,少用心機奉神靈。但使半分真心在,何愁太上法不靈。
你恐懼得,不是神靈知道了你的錯誤。你恐懼得,是你的生命,從此刻終結,再無輪迴。
大道得從心死後,此身誤在我生前。天德在前一世,便給你了這輩子重新做人的機會。
可憐,你不珍惜,我又如何,能以道統赦你?”
執法犯法,罪加一等,悔而不改,罪無可赦。
捉鬼的道士,死了。
這樣的事情,在修真界來說,只是平平無奇。
一個即將跨入金丹期的道門弟子,死了。
這樣的事情,在修真界來說,也只是平平無奇而已。
可這個道士的死法,卻是苦狀萬分,他就突兀地消失在了這片天地之中,他的過去,他的現在,他的未來,彷彿他的一切,都在被這片天地遺忘。
但,這個消失,卻是極為緩慢地,緩慢到已經死去的生靈,卻依舊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所有的死亡過程。
無邏輯的買兇殺人,一切看似荒唐的行為,總不是不能避免,情感上的衝動。
馬牛馬的生意開張了,它的第一筆買賣,竟然只是半個血染的饅頭。
一個垂死的老人,怎麼會異想天開,用半個血染的饅頭,去買一個偽金丹道士的性命。
這樣一個普普通通的留守老人,他就要死了,或許,連他自已都覺得用‘半個’染血的饅頭,去買兇殺人,就只是一個安慰自已的念想罷了。
怎麼,會有人願意接受,這種買賣呢? 龍霸天,甚至不需要報酬,他也會做這樣的事情!哪怕,那老人下一刻,就死了,那龍霸天也依舊會做這樣的事情。
牛馬牛,模仿了他的行為,可它還是想不明白,龍霸天,為什麼要這樣做呢?他做這樣事情的理由,又是什麼呢?
它,甚至不明白,為什麼一個普普通通的老人,一個把買兇殺人,當作成一個念想的老人。他竟然,真的走到了牛馬山。
採花賊的道士,沒有留下活口的習慣。
牛馬牛,甚至真得找到了那個老人的屍體,它將他解刨,那老人竟然是被餓死的,那老人的孫女,就吊在那不遠處的棗樹下,被剝了皮。
這裡,靈氣疲乏,怎麼可能凝聚出,存有靈智的鬼物?
那老人的魂魄,這裡的靈氣,怎麼可能支援他,走到了牛馬山?
真相,有時候,並不美好。
那狐媚眼的書生,此刻,慢悠悠地嚼著棗子,從棗樹上跳了下來,搶過了那小女孩手中的半個饅頭,嘎嘎喧了兩口,遂才說道:
“這買賣,真虧本。看來,你並不是,我想象中的那個人。因為,那個人不會去做,這樣毫無意義的事情。
任務,已經順利的完成。看來,你修煉的強度,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
馬牛馬,你已經不是,未滿月的娃娃了。是做大佬,是做擺仔,路怎麼走 ,你自已選。嗯,不用說了,你果然沒有讓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