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9章 徐老蔫過河拆故橋(一)

相傳在古幽州地界,有一種馬,叫做柺子馬。

這柺子馬儘管身強體壯,但食無草,居無棚。並沒有真正的落腳之地,只能幫別人“跑稍子”“拉套子”才能勉強過日子。人為萬靈之長又善於學習,師法自然。故而就有了一種奇特的風俗,曰:“拉幫套”。

都說:“人窮志短,馬瘦毛長。”在生存面前,一切的仁義道德都將變得微不足道。

山海關外有座城,名曰錦州城,城外有一大戶人家,主家姓徐,行在第三,也就取了個名叫徐三,人稱徐三爺。徐三爺年輕的時候端的是一表人才,勤勞能幹,家中有屋又有田,是十里八村的俊後生。

二十幾歲的時候在父母的操持下娶了一房媳婦,新媳婦人美心善,也算是郎才女貌,羨煞旁人。

只不過這“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

徐三爺自娶了媳婦後沒幾年就一連生了倆姑娘,由於沒有兒子,所以心生懈怠,逐漸染上了賭癮,徐嫂自知理虧,也不敢吱聲。

老父親打也打了,罵也罵了,但是仍然毫無長進。直到後來輸了祖宅,老父親被活活氣死,老母親也隨之去了。徐三爺自此沒了約束,更加肆無忌憚,沒過幾年就輸光了祖產,敗光了家業,一家人窮困潦倒,全靠徐三爺出門給別人做短工,徐嫂給人縫補漿洗才能勉強維持生計。

眾所周知,染上賭癮的人等閒戒不掉,總想著一朝鴻運當頭就能一把翻身。直到越陷越深,永世不得翻身。

奈何“屋漏偏逢連夜雨,般遲又遇打頭風。”徐三爺儘管窮困潦倒,但虎死不倒架。仍然死性不改,隔三差五就偷偷的去賭一把,直到輸光身上最後一個銅板,欠了賭場的錢還不上,慘被一棍來打扁,一條腿就徹底成了擺設。

於是徐三爺徹底蔫了,喜提一個新的稱號:徐老蔫。

這一日徐老蔫躺在陰暗的屋裡,左腿裹著破舊的布條,疼痛使他無法入睡。窗外,月光灑在破舊的屋簷上,映襯出這個家庭的困頓與無助。賭場裡那冷酷的笑聲彷彿還在耳邊迴盪,一切繁華轉瞬間化為泡影。

家裡的糧食已經所剩無幾,妻子眼中滿是憂慮,孩子們餓得面黃肌瘦。徐老蔫心如刀絞,但他知道自已必須想出辦法。

徐老蔫有時候也在想,家裡要是有個壯勞力就好了,既能賺錢養家,還能照顧一家老小,可是自已耷拉著一條腿,實在是有心無力,眼見著日子越來越困頓,徐老蔫心急如焚,卻無可奈何。

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徐老蔫如往常一般輾轉反側難以入睡,總想著家裡能有一個壯勞力的事兒,一個恍惚,人已經來到一家店鋪門前,只見門前有副對聯:“窮途末路,任爾悲歡離合坐看風雲變幻;價錢到位,但憑刀山火海教爾得償所願!”

徐老蔫心想,自已當前可不就窮途末路了嗎?要是這裡真的能得償所願,就算是付出一些代價又有何妨。既然來了,就是龍潭虎穴也要闖它一闖。

他知道,這一刻,他不僅要為自已的錯誤付出代價,還要為家人的未來搏一把。

徐老蔫感覺有些冷,深吸一口氣,緊了緊衣服,一瘸一拐地走向那家黑店。有間黑店,店如其名,店內店外清一色的黑,五彩斑斕的黑。

“徐三爺,久違了。”李無心笑眯眯的搭話。張無忌和金鑲玉站在身後,好奇的看著眼前這個鬍子邋遢的男人,不明白老闆為何對他這麼有興趣。

徐老蔫心下一緊,這有間黑店的老闆怎麼會知道自已曾經的稱號?徐三爺,好久沒有聽到有人這樣稱呼自已了。

徐老蔫不敢託大,連忙作著揖,陪著笑道:“不敢不敢,叫小老兒徐老蔫就好,大家都這麼叫我。”

“請坐。”李無心示意張無忌給徐老蔫看座,金鑲玉上茶。

徐老蔫連忙擺手道:“不了不了,站著就好,站著就好。”眼裡全是拘束,全身都是寒酸。

李無心道:“徐三爺還是坐吧,來者皆是客,在我這裡客人沒有貴賤之分。”

從容的語氣不容置疑,徐老蔫這才坐下,但只敢半坐在椅子上,隨時可以起身行禮。

李無心接著道:“徐三爺這次光臨小店,不知有什麼可以幫到你的呢?”

徐老蔫沉默了一下說道:“我這身子算是廢了,可一家人的日子還得過活,山妻一人忙裡忙外,又要照顧我這個病秧子,實在是分身乏術。”

“我就想啊!要是有個壯勞力能幫襯一段時間,過了這個坎兒,日子也就好過了。”

李無心說道:“這個好辦,只不過你得付出一些代價,就是不知道你願不願意?”

李無心的眼神裡,閃爍著狡黠與冷酷,就像那賭場裡的燈光,虛假而迷人。

徐老蔫心裡咯噔一聲,彷彿又想起了被打斷腿時的痛苦,在那之前,賭場的老闆也是這番做派。

只見他慢條斯理地說:“徐三爺,聽聞徐嫂年輕時候也是十里八村的一朵嬌花,如今雖然常年勞作,但仍然風韻猶存。要想一家人過得下去,擔子還得落到她身上,你懂我的意思嗎?”

徐老蔫如墜冰窖,心如亂麻。

他望著老闆,眼中充滿了震驚和彷徨掙扎與無奈。

李無心看出了他的心緒,安慰道:“放心,不是讓她去做那種事。”

徐老蔫猶豫了,但現實的殘酷讓他不得不妥協。

他知道,這是他能為家人做出的最後選擇。他閉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點了點頭。

李無心的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他走上前去拍了拍徐老蔫的肩膀,低聲說:“放心吧,我會給她找個好人家的。”

第二天睡醒之後,徐老蔫只當是做了一場夢,也沒當真,但多少還是存了些心思,看到妻子忙碌的身影,心裡既有愧疚,又有不捨。

直到老村長找上門來,徐老蔫才猛然驚醒,昨晚的夢竟然是真的。

“老徐,你要勞力不要?只要你開尊口,等會兒我就給你送來。”

老村長激動的說道。

老村長也姓徐,也算是出了五服的同宗,只不過後來徐老蔫氣死爹媽,又爛泥糊不上牆,也就來往的少了,但到底是自已看著長大的孩子,能幫一把是一把。

徐老蔫還以為老村長是和他開玩笑,於是就笑著說道:

“那你就送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