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昭不敢說,不敢問。
只能夠將顧錦朝的回答如實轉告給柳如煙。
柳如煙聽了後有剎那的失神。
顧錦朝竟然拒絕見柳如煙……
這在以前前所未有的事情。
難道顧錦朝在鳳府真的發生了什麼,讓他對柳如煙產生動搖了?
心慌意亂之下柳如煙藏得很好,再怎麼她都是重生一世,不是上輩子那個蠢笨如豬被男人甜言蜜語哄騙走的戀愛腦,她怎麼樣都要死死抓住太子妃之位!大夏皇后是她的,誰都不可能搶走!
“拜託冷護衛,這些是我親自改良做好的糖水,讓阿錦趁熱吃,他這樣……我真的很擔心。”
“我會轉告的。”
冷昭接過食盒,柳如煙行了一禮,轉身離開。
留下冷昭看著食盒犯了難。
這妥妥是燙手山芋啊!
送過去給太子殿下,若是太子殿下正氣在頭上,冷昭剛捱了二十大板,走路都不利索,屁股疼死了,再挨二十大板真的要了老命了。
可是不送過去給太子殿下,日後柳如煙跟太子殿下說起這件事情,到頭來又要怪罪到冷昭頭上。
媽了個巴子的,為什麼做太子殿下屬下那麼難了?以前雖說伴君如伴虎,也沒現在那麼糾結啊,有鳳九卿陪在顧錦朝身邊,顧錦朝沒有現在這麼喜怒無常。
冷昭心裡頭真的很希望鳳九卿能夠回來,這樣顧錦朝就不會這麼煩惱,搞得他們這些屬下難做人,最好柳如煙別回來,鳳九卿跟顧錦朝和和睦睦的,這不香嗎?
奢望終歸只是奢望,事實是鳳九卿休夫,連顧錦朝低頭求複合都碰了一鼻子灰,她不可能再回頭,顧錦朝也不會放棄柳如煙。
苦的就是他們這些做屬下的。
正當冷昭想找個替死鬼將柳如煙的食盒送給顧錦朝。
一道身影忽然出現在太子府門口。
“冷昭,怎麼愁眉苦臉的?出什麼事了?”
聽到這個聲音冷昭猶如聽到救贖,面露喜色:“少將軍——”
顧錦朝在書房內對著一盆栽發著氣兒。
“她在騙我。”
“她沒有騙我。”
“……”
將盆栽的葉子摘得光禿禿的,顧錦朝嘴裡喃喃自語,摘得剩下最後一葉。
“她在騙我。”
顧錦朝捏緊了拳頭。
知道這是自慰,不知為何摘出這個結果,顧錦朝的心裡竟很開心。
瘋了,真是瘋了。
為了區區一個鳳九卿,竟然連柳如煙主動來太子府求見都不見了。
我到底是怎麼了?
顧錦朝頹廢地癱坐在椅子上,伸出雙手將臉埋入掌心之中。
大腦一片混沌,攪的跟漿糊一樣,什麼都不想考慮。
唯一浮現的,是鳳九卿絕情離開,說她已經有心儀之人的畫面。
才那麼短的時間,她怎麼可以有其他的男人?怎麼可以?
吱嘎。
書房門扉突然被開啟。
顧錦朝被打攪到,火氣沒處兒發,立馬將書桌上的茶杯砸到對方腳下:“本太子不是說了不準進書房打攪嗎?找死是吧!”
“連我都不行嗎?”
熟悉的友人聲音傳到顧錦朝的耳畔。
顧錦朝聽到聲音頓了一下,將手壓在額頭:“景元,你回來了?”
“恩。”
景元踏過一地碎片走了過來,少年將軍英氣十足,劍眉星目,眼神中閃爍著銳利的光芒,彷彿能夠洞察人心,識破一切虛妄。
景元仔細瞧著顧錦朝的模樣,還有書房內遍地狼藉:“阿錦,很少見你這麼失魂落魄的樣子,不會真跟今日京都傳的那樣,你去鳳府跟鳳九卿求複合不成才弄得這幅田地吧?”
“我才沒有……”
“阿錦,在我面前還用得著說謊嗎?更何況你現在的情況說謊都沒用,你連自已都說服不了。”
“……”
在最忠心最親密的友人面前,顧錦朝重重嘆了口氣兒。
“鳳九卿說她已經有了喜歡的男子,讓我以後不要再去打攪她,她怎麼可以這麼做?我明明低下頭主動解釋求她複合,前所未有的卑微,我是大夏太子,是父皇之下最尊貴的人,我已經給了鳳九卿充足的臺階,她還要說這樣的話來騙我!拒絕我!”
“……阿錦,你到底是不是愛著柳如煙的?”
“我當然愛著煙煙了!”
顧錦朝說的那叫一個斬釘截鐵,不帶一絲猶豫。
“那你為何還要挽回鳳九卿?雖說鳳九卿休夫於你,讓你失了面子,但你已經做出選擇,這都是承擔範圍內,柳如煙再不濟都是一品官員的嫡女,柳洞斌還有嶽麓書院,名聲大振,她做你的太子妃,比鳳九卿更加合適,相信皇后娘娘也是這麼想的。”
景元看得無比透徹。
雖然景元承認鳳九卿為太子妃的時候沒犯過錯,一直以來盡心盡力輔佐顧錦朝。
但事實就是如此殘酷……鳳東武是三品官員,只能陪著顧錦朝走過最艱難的歲月,想要更上一步,鞏固政權,柳家的支援是必不可少的。
顧錦朝心儀柳如煙,於情於理,只要顧錦朝願意走這步棋,是正確的,沒人能指責顧錦朝,給予鳳九卿側妃之位是最好的安排。
“我……我……鳳九卿在我身邊的時候,我總是覺得運氣很好,能夠逢凶化吉,光靠著著這一點還不夠嗎?”
“那你應該生氣,而不是像現在這麼頹廢,更何況你也無法指責鳳九卿,畢竟是你對不起人家在先,把太子妃之位給了柳如煙。”
景元拍了拍顧錦朝的肩膀:“阿錦,既然做出選擇,該過去的就過去了,向前看,別去騷擾鳳九卿,你應該對柳家好一點,對柳如煙好一點,她如今才是你的太子妃。”
“是啊,煙煙才是我的太子妃,我唯一深愛的女人,本應該是這樣的……”
即便有景元的安危,顧錦朝還是無法掃去內心的陰影。
為什麼知道鳳九卿有了其他男人,眼中不再有他顧錦朝的影子,為何會如此心緒不寧?
“景元,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
“我不會是全天下對兩個女人動情的唯一男人吧?”
顧錦朝終於說出這個猜測。
一個是驚豔顧錦朝人生,失而復得的白月光。
一個是陪伴顧錦朝度過艱難歲月,曾經為顧錦朝傾囊相助的硃砂痣。
顧錦朝原以為鳳九卿會接受,會一直留在身邊,即便顧錦朝有了柳如煙,但鳳九卿不接受,選擇跟其他男人在一起,顧錦朝竟會覺得失魂落魄,不想要接受這一切,只想把鳳九卿抓回囚禁到身邊。
顧錦朝一直不肯去承認,或者說不願意去承認,鳳九卿其實在顧錦朝心中有了位置,他固執地以為喜歡的人是柳如煙,只是將鳳九卿當做柳如煙的替身,無可奈何的選擇,可那麼多年朝夕共處的相伴,看著鳳九卿為他如此付出,怎麼可能會沒有動心的那一刻?
“阿錦,那你完了,太子妃之位只能有一個,你給了柳如煙,就不可能給鳳九卿,鳳九卿不接受側妃之位,選擇休夫,跟其他男人好去了,你也無法強求。”
景元聽說今日的傳聞就有這樣的猜測,如今從顧錦朝口中親耳確認,只能夠無奈地嘆了口氣兒。
其實,作為顧錦朝的好兄弟兼支持者,景元早就看出來了。
只是景元沒想到他不過離開京都一段時間,短短半個月京都就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柳如煙歸來,一切都改變了。
“鳳九卿不可能跟其他男人在一起,大夏哪裡還有比得上我這般尊貴優秀的男子?她說這些不過是氣話,想要逼退我!”
“景元,倘若我兩個女人都想要,我偏要強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