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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夜探

殘陽如血,灑向人間,縷縷都是傷心事。劉恆杼騎著馬晃晃悠悠的往家趕,看著暗淡無光的灰色的夕陽,街道上無精打采的人群,感覺呼吸的空氣都是令人窒息的,可憐人生之多艱,惆悵亦難述。

等劉恆杼回到家時,天色都已經完全暗了下來,母親豐氏已經準備好了晚飯,一家人整整齊齊的聚在餐桌前,就連好幾日都晚歸的劉恆機也沒例外。

“你贏了,芝孃的家人不願意把她送過來。”悶悶地吃完晚飯,劉恆杼告訴劉恆機他贏了兩人的對賭,然後向父母告了聲晚安,就回到了自已房間。

月華似水,流過心房,鋪滿了無奈。劉恆杼獨自靜坐在窗邊,呆呆地看著月亮,有些意興闌珊,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他現在有些後悔當時沒有勸說劉大雷父親,任由他就這麼放棄了芝娘,因此一個鮮活的生命就可能這麼消逝。自從穿越成了劉恆杼以後,他就一直謹言慎行,除了與自已修煉相關的,其它任何事情都是抱著順其自然的態度,就像今天對待芝孃的事情一樣,他已經習慣了像個局外人一樣不插手,不干涉。可是一想到今天自已的這種態度可能害了一個人的性命,這讓他不由得捫心自問:“這是我想要的生活嗎?”

“啪”一塊石子擊中了窗戶,也打斷了劉恆杼的沉思。抬眼望去,對面屋頂上,劉恆機正站在對面的屋頂上,一襲白衣,在清輝的襯托下,越看越讓人覺得討厭。劉家的這座宅子,兩進兩出,正屋是劉啟安與豐氏的臥室;劉恆杼住右邊的廂房,正對面的左廂房便是劉恆機的臥室。此時的他就站在自已臥室的房頂上,衝劉恆杼直勾手。

可惜劉恆杼不打算理他,今天打賭又輸了,本就鬱悶,見到劉恆機這一副騷包的模樣,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於是便直接關了窗戶,拒絕與劉恆機交流。

“怎麼,就這麼放棄了。昨晚我看你不是很有勁頭的嗎?”劉恆機見到弟弟這番做派,直接出言嘲諷。

|“啪。”

劉恆杼猛地開啟窗戶,憤怒的說道:“劉恆機,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冷血。你是贏了,可那是一條人命,你知道嗎?”

“噓。。。”劉恆機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同時用手指了指父母臥室的方向,示意劉恆杼聲音小點。“你先過來。”

“我倒要看你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劉恆杼心中嘀咕著,翻出窗戶,縱身一躍也來到房頂上,與劉恆機並排而立。

“說吧,你剛剛那話什麼意思。”劉恆杼也學著他,壓低了聲音說道。

“字面意思,就是告訴你做事不能輕易放棄。”劉恆機輕聲回答道。

“不放棄還能怎樣,劉大雷的父親根本不同意。”剛剛還在為自已不做努力而悔恨的劉恆杼,被人說中痛點,聲勢都弱了幾分。“你有什麼辦法不成。”

“跟我來。”劉恆機沒有回答劉恆杼的問題,只是看了眼父母臥室已經熄燈後,竟然直接翻身出了院子。

“神神叨叨的,要幹什麼也不說清楚。”劉恆杼抱怨歸抱怨,但還是跟了上去。

瀝陽郡的治安管理非常鬆散,鬆散到都沒有宵禁一說,或許是因為有超凡能力的存在,無論是官府還是地方大族都不曾有這方面的限制。不過雖說沒有限制,但是敢在晚上出來的人寥寥可數,一方面是因為此界夜晚本就不太安全,另一方面完全是因為守夜人的威名。守夜人隸屬於瀝陽城靖安司,故而也被稱作靖安衛,是瀝陽幾大家族為了對付妖魔鬼怪而共同組建的武裝力量,兇名赫赫。大晚上沒事情出來亂跑,被守夜人給你按個異類的罪名給砍了,你都找不到說理的地方。

好在二人作為劉氏子弟,有諸多的族人便在守夜人中當值,不用擔心那種不教而誅的事情會發生自已身上。乘著月光,二人一路狂奔,大約花了兩刻鐘的時間,便來到一座老舊的宅子前。這宅子位於東城田子巷的最裡頭,大門也已經被風雨侵蝕的斑駁不堪,劉恆機帶著劉恆杼居然來到了劉大雷的家。

“你帶我來這裡幹什麼?還有你怎麼知道劉大雷家在這裡的?”劉恆杼看到劉恆機在劉大雷家門前站定,問題像連珠炮一樣發出。

相較於劉恆杼的氣喘吁吁,劉恆機卻是連滴汗都沒出,平靜地回答道:“來這裡當然是去看病人了,至於我怎麼知道這裡的,辦法自然多的是。”

“看病人,這個點?你不是要。。。”劉恆杼好像明白了對方要幹什麼,只是抬頭看了眼對方那身比月光還白的衣服,不確定的問道:“那個就穿這身衣服進去嗎?”

“不然呢?”劉恆機反問道。

劉恆杼想了想前世電視裡主角夜行辦事的場景,開口回答道:“大晚上的,偷偷跑進別人家裡,最起碼也要穿身黑衣服,還要把臉矇住吧。”

“要是被人發現了,穿什麼都沒用。他們要是發現不了,穿什麼都有用。而且真要是蒙了臉,估計咱們剛剛在路上就已經被守夜人給砍了。”對於劉恆杼的建議,劉恆機並不認可,只見他隨意的解釋道:“而且這家人沒有修士,小心點是不會被發現的。”

說完也不管劉恆杼接不接受,屈膝一躍直接跳過圍牆,翻進人家院子裡去了。劉恆杼的修為雖然沒有劉恆機高,沒法子一下越過圍牆,只能藉助旁邊的一棵大樹,手腳並用,先是爬上樹,再跳到院子裡。好在這院牆不高,加上劉恆杼常年修煉的身體也算敏捷,一番努力後,最終在沒有驚動主人家的情況下安然進了院子。

等到劉恆杼翻進院子,前面早就進來的劉恆機已經找到了芝娘所在的屋子。只見他朝劉恆杼擺擺手,看到劉恆杼跟上來後。先是熟練的用刀撬開門栓,然後開門、進屋、關門、點火,一套動作行雲流水,異常的熟練。看的劉恆杼目瞪口呆,要不是還在別人家裡,怎麼說也得問問他是如何練得這一手“登堂入室”的功夫的。

待到進屋後,劉恆機沒有任何猶豫徑直往裡走,在房間的角落裡終於找到了此行的目標——芝娘。藉著火摺子微弱的光線,劉恆杼也終於見到了劉大雷妹妹的廬山真面目。只見她小臉蒼白,呼吸微弱到幾乎沒有。身上雖然蓋著厚厚的棉被,但劉恆杼仍然能夠感覺到棉被裡面的寒氣,彷彿棉被裡面裹得是一塊冰。

劉恆機看此情景,從懷裡取出一顆綠幽幽的珠子來,只見他把這珠子置於芝孃的額頭,口中唸唸有詞。

劉恆機的這一頓操作看得劉恆杼不明所以,心中的謎團又加深了不少。自已雖然沒能開脈,但是沒見過豬跑,還能沒吃過豬肉嗎?開脈修士動手的場景自已也是見過不少的,拳拳到肉,飛沙走石,好不精彩,但是像劉恆機這般玄妙莫測的絕對不是一個路子。

不過當務之急是探查芝孃的病情,劉恆杼只得先把這事放在一邊,安心等待劉恆機施展手段。就這樣,過了十幾息後。劉恆機收回了珠子,衝著劉恆杼擺擺手,指向院外,示意二人可以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