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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李廷鈺剿匪

酒局上,劉勇強像變了一個人一樣,很主動的給洪通敬酒,直言自已少不經事,太沖動了。洪通黑著臉哼哼兩句,算給了自已臺階。

李廷鈺父子一個勁勸酒,似乎要把兩人灌醉。

別說,這招好用。武人是單線條思維,洪通很久就酒意上頭,好奇起劉勇強的拳法,因為他走南闖北,竟然沒見過。

“那是泰拳。南洋暹羅國的拳法!”

“難怪!”

劉勇強剛才用了泰拳。不是耍帥,而是泰拳相對武術套路更有實用性,因為泰國人一直有擂臺比武的習慣,泰拳更貼合實際。

國內武術也不是不能打,各家拳法其實都有殺招,核心是發力技巧,而且所謂絕技,其實一點都不高大上,全是些插眼、踢襠的狠活,是行走江湖時防身所需。所以老師父一般不隨便傳這種絕技,除了有教會徒弟餓死師父的擔憂外,主要是怕年輕的徒弟惹事,打死人連累自已。

劉勇強用泰拳不用武術,還因為洪通是老江湖,國內的武術殺招他比較熟悉,很難起到效果。所以劉勇強直接用陌生的技巧,讓洪通一時陷入被動。正經用國內武術對招,誰佔便宜還不一定呢,劉勇強年輕反應快,對方根基深力量足,而且經驗老道,甚至還能佔上風。

“這樣,這樣……”

酒席很快變成了拳法研究會,劉勇強跟洪通交流了一下泰拳的發力技巧和攻擊道理,對方頻頻點頭,問的問題也都在要害上。

“拳怕少壯啊!”

洪通最後說了這句話,算是給兩人的高下做出了體面的評價。

“洪舉人老當益壯才是。”

劉勇強當即馬屁奉上。

打洪通,一報踢他屁股之仇,二是為了揚名,後者是主要目的。如果不是李廷鈺及時出現,這會估計洪通已經去養傷了,不可能能在這裡喝酒。

這頓酒一喝就是兩個多小時,當洪通跟劉勇強一起被親兵抬起來送回營去後,李廷鈺跟兒子座談。

“你留下這個人不錯。年紀輕輕就練了一身好武藝!”

“他還懂洋操。”

李雲梯趁機轉移話題。

李廷鈺已經猜出兒子的想法:“那批洋槍的錢你不用擔心。”

“父親籌到銀子了?”

“海澄、漳州士紳慷慨解囊,籌了十萬兩銀子。漳州府還撥了八萬兩厘金。供給糧草之餘,買下這批洋槍足夠。”

李雲梯鬆了口氣,六萬多兩銀子,一直壓在他心頭。

“那人的根底你摸清沒有?”

“兒子糊塗。與他一起擒獲的會匪全都殺了。他自稱去過南洋,難辨真假。”

“罷了。留在你身邊,小心用著。如今正是用人之際,要用人,也要防人。”

“兒子知道了。”

李廷鈺和兒子談著用人之道,絲毫不像是個五官,從樣貌看,兩人都更像讀書人,身材都不甚高大,尤其是李廷鈺,如果不是穿著官服,戴著頂戴,就像一個普通的老夫子。李家家學淵源還是耕讀傳家,很傳統計程車大夫家族。李廷鈺當了武將,在各地做官之時,結交的也多是文人,他能跟文官一起談詩論道,跟武將則沒什麼話題。

他們話題中的劉勇強此時已經回到營房。

剛才的醉態瞬間消失,做銷售時鍛煉出來的酒量這個身體不具備,但酒場上偷奸耍滑的技巧他是會的,看似一杯接一杯,實際上他比洪通喝的少多了。

王二等人給劉勇強打水擦了把臉就徹底清醒了,這些徒弟十分興奮的請教起劉勇強今天打洪通的招式。

劉勇強一時興起,演示了幾個基本動作。

“那這一下呢?”

王二竟記住了劉勇強出的每一招,他做出一個踢腿動作。

“這就不是泰拳了,是一套軍用格鬥術。”

他踢洪通大腿的那一腳,用的是以色列格鬥術,現代格鬥術中最實用的之一。這門格鬥術有一個特點,他透過現代醫學總結了不少人體的痛點,專攻痛點,殺傷力不是最大的,疼卻是最疼的。因為目的不是殺人或者傷人,而是制服對手,保護自已。

劉勇強接著給他們講了一些人體上的痛點分佈,諸如頸動脈、肋間骨之類的攻擊點,放在傳統武術中,這就是老師父的不傳之秘。

第二天一早,李雲梯派人來請劉勇強,將他帶到了南門街道距離城門不遠的一處民房。

“以後你就住這裡。可以叫兩個徒弟過來伺候著。”

待遇提升了。李雲梯父子、洪通和馬先生這個幕僚都住在附近。

“這些銀子你拿著,採買一些家用。以後你每月有2兩銀子的薪俸。”

“標下謝過李大人。”

劉勇強沒客氣。

接過沉甸甸一袋銀子,感覺有二三十兩,算是補發之前的工資嗎,似乎給多了。

“你收拾一下,來我住處,有要事相商。”

沒什麼可收拾的,很快帶著幾個徒弟,幫自已打掃了一下屋子,不需要增添什麼,只讓王二拿錢去街上幫自已買一床新的被褥。

劉勇強自已去找李雲梯。

要談的是出擊事宜。李雲梯去年八月前一直跟在他父親身邊幫辦軍武,九月才招了一批新兵前往石兜社一帶,成功抓到了一批逃回家鄉的會匪。

他帶的這個團新兵,有三十隊,滿編300人,如今有280人,都是來自同安西北方各村各鎮的壯丁。經過半年訓練,新兵也有模有樣了。

“你覺得如何?”

李雲梯對著一張地圖給劉勇強分配任務。

這是一張很形象的非專業地圖,比例絕對談不上精準,但上面有各村各鎮草圖,星羅棋佈分佈在縣城周圍。李雲梯的團要一分為三,分駐在三座集鎮上。

“很好。我軍集中分駐要害,如一張網一般,就限制了會匪的流動。不用像之前那樣尾隨追擊,一味被動。”

李雲梯讚道:“沒錯。這是家父的佈局,在會費活動之地,重點佈防。你猜猜,還有什麼其他手段?”

劉勇強想了一下,這是要搞掃蕩啊,除了堡壘式的圍堵之外,最終還是要打的。

於是道:“還需要一支精兵進行機動。”

李雲梯擊掌道:“沒錯。分屯各部不得擅自行動,以免中了會匪圈套,各點緊盯會匪動向,一有敵情即刻彙報。家父身邊有一團精兵在各點之間機動覓敵,一旦真的咬住會匪,各點屯軍即刻圍堵。如此才能一勞永逸,剿滅會匪餘黨!”

李雲梯的團從水路出發,所有人都乘坐水師戰船,兵分三路,劉勇強帶人負責守離城大概二十里的一個老渡口,

劉勇強手下有10個隊,90人,隊長都是他的徒弟。他36個徒弟中,有15個都是各個隊的隊長,很顯然他是有意挑選的,可惜李雲梯團中,不是所有隊長都願意拜他為師,有些人更願意讀書,自認讀書人,嘴上不說,心裡其實很看不起武夫。

第一次帶兵指揮戰鬥,心裡還有點緊張,更多的是興奮。

渡口已經廢棄,前面的小河道淤積,已經不能行船,留下了一個小鎮子,鎮上有幾十戶人家,人已經全跑了,因為之前會匪來過。

興致很高的劉勇強,先用倒塌的房屋建築,殘破的傢俱做障礙,帶人將所有人進出路口擋住。

然後才讓各隊挑房屋住下,劉勇強還是和王二他們住一起,讓其他人都安排休息,他帶著人在渡口周圍巡查。

“老二,是你的話,你會從哪裡打進來?”

完全沒經驗,全靠想象,在劉勇強看來,已經堵住了所有的進出通道,萬無一失了。

王二想了想道:“我會翻牆進來。”

“啊?”

劉勇強頓時感覺處處都是漏洞,渡口低矮殘破的屋子根本擋不住翻越。

正說著,渡口裡面響起一聲淒厲的慘叫,兩人趕緊過去檢視。

是嚮導,正跪在一戶看著還算體面的磚瓦院子裡痛哭,院子裡有一口水井,井邊躺著一個面目全非,衣不蔽體的女屍。

嚮導是渡口住戶。這個渡口以前相當繁榮,是一個可以直接通海的小鎮,鎮邊一條小溪直接通往九龍江入海口,只是現在淤塞,只有一些小船能夠通行,歷史原因讓周邊一些存在定期在這裡趕集,失去港口作用後,這裡相當於一個市集。

嚮導幾代人都在這裡定居,做生意為生,家境中等。會匪過來的時候,他抱著三歲大的女兒逃到了海澄縣,小腳的妻子跑不掉,只能讓父女先走,沒想到再見面已是陰陽兩隔。

劉勇強安撫了一下向導,帶人將已經臭氣熏天的女屍掩埋,接著強迫參與埋屍的人洗了個熱水澡,身上的衣服也全都換了一遍,舊衣服用開水煮過才放心。

學著亮劍裡的劇情,夜裡安排崗哨,明哨在村口正對小河的碼頭上巡邏,暗哨在鎮內最高的一座瓦房上貓著。

一夜安靜過去,第二天再次巡查,填補了許多殘破牆壁的漏洞,感覺至少偷入已經不可能做到,但心裡就是不踏實。

“對了,挖壕溝!”

劉勇強想到了一個萬無一失的辦法,如果能沿著集市挖一條壕溝,將溪水連通,除非敵人能飛,否則根本就進不來。

結果這個提議引來了所有人的反對。

他們說,就他們這幾個人,修這樣一條引水的溝渠,至少得一年時間。

這些人都是鄉下人,見天干農活,如果要用一年時間挖溝的話,劉勇強覺得還是算了。

一連三天,什麼事都沒發生,劉勇強都開始考慮將掃盲班繼續辦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