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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七出

“姑娘們,替我好好招呼一下其他客人。”春娘將洛雲寒迎到了樓上的包廂雅座,只一個眼神便心領神會,將另一位姑娘帶了過來。

此人便是吟春苑的花魁——柳鶯歡。

“柳姑娘,坐。”

“五殿下,別來無恙。”眼前的女子風情萬種,肌膚勝雪,雙目猶如一潭清泉,顧盼之際,自是一番清雅脫俗。雖整日出入於這吟春苑,卻並無沾染上半分煙花柳巷之氣。

她一襲紅羅錦繡長褂,梳垂首燕尾髮髻,手執錦絲玉柄團扇,談笑間,如清風徐來,令人賞心悅目。

“不知五殿下近日又有何事煩憂?”她盈盈一笑,握住紫砂茶壺的手如若無骨,舉手投足間,似是不食煙火的仙子下凡。

“你怎知我近日有煩擾?”他舉杯飲下她斟下的茶,唇齒間一如既往的留下淡淡回香。

“奴家與五殿下相識多年,您每次只要一有煩心事,必然會前來這吟春苑聽奴家唱上幾曲,或同飲上幾杯好茶,方能舒心自在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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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

“近日不是您迎娶護國大將軍府嫡女的大喜之日嗎?好好的洞房之夜不留,為何偏偏上這煙花之地?您這麼做,不是擺明了要讓五皇妃難堪嗎?”

一提到“大喜之日”四字,洛雲寒只得嘆氣道:“你說的沒錯,我就是要讓她難堪,讓她知難而退。”

“為何?皇上御賜之親,五皇子看來是非常不滿了。”

“那沈星遙乃是大湮國人盡皆知的毒婦,善妒且平日裡也苛待下人,我就是要讓她在這雲寒殿裡待不下去,到時我再遞出休妻書,必然正中她下懷,我便也能好過了。”

“可是,她可是當今聖上仰仗的護國大將軍的嫡女,一旦被休,沈府必然咽不下這口氣,恐怕到時候會對您不利……”

“那就換成和離,讓她知道我就是沉迷於這酒肉林池、溫柔女兒鄉的紈絝皇子,讓她萌生與我和離之意,此事只要她與我兩人都正有此意,就不會發生你說的那種情況了。”

“真若如此,甚好。”

“只是,眼下唯獨我來此煙花之地還不夠,這把火還需再添一把柴。”洛雲寒打量著樓下大堂的臺上,此刻正扭腰擺臀的香豔舞娘,頓時眼前一亮,心裡又是一計,“不如你再為我牽線搭橋,替我介紹一樁親事,如何?”

“這……不太好吧。”柳鶯歡有些為難,“洞房之夜,五殿下來我這吟春苑已是犯下忌諱,如今成親還不出幾日,又有納側妃之意,而這妾室還是出自於煙花不潔之地……您這……”

“有何不可?我就是要氣氣那沈星遙,倘若她有自知之明,就該明白我的意思,主動提出和離,我已是給足了她面子;如若是她冥頑不靈,心甘情願承受這份羞辱,那就由她受著吧,往後在這雲寒殿裡,有的是時候給她穿小鞋。”

“看來五殿下心意已決,您與五皇妃的事情,奴家原本不該插手,可若不是您這麼多年來的照拂,奴家也不會有今日,既承蒙了您這份恩情,奴家定當傾情相助。”柳鶯歡細細思索了一番,“這牽線搭橋不敢當,但是奴家倒是知道一個合適的人選。”

“是誰?近日那女子是否在此處?”

“曲月凝,此女乃是奴家的舊識,無論是琴棋書畫,還是品性相貌,皆在大湮國裡數一數二。當年若不是家道中落,賣藝葬親,也就不會淪落到此地了。不過,奴家可以保證,曲姑娘潔身自好,至今仍是完璧之身……”

“哦,這不重要,反正也不過是為了氣一氣那毒婦,激起她的妒心,曲姑娘是否有過去,對我而言都不重要。”

“那就好,奴家一會就把此事與曲姑娘告知,無論如何,也算是為她覓了個好去處。”柳鶯歡的眼裡似是藏著一份落寞,“自古女子終要有一個歸處,吟春苑並不是長久之地。”

洛雲寒自是明白她眼裡的這份落寞源自何處,幾年前原有一名趕考的公子相中了她,倆人原本約定待金榜題名,便為她贖身,將她迎娶過門。可誰曾想到,男人雖博得榜眼,卻違背了曾經的約定,薄情寡義,終辜負了她。

柳鶯歡為此深受打擊,自此便立志終生不嫁……

沈星遙抬起頭,已是日上三竿,不消多時,進來了兩名婢女,行禮請安之際,已做了自我介紹。

兩位婢女都長得極好,活潑開朗的一位叫吉祥,沉穩端莊的一位喚如意。

“見過五皇妃,奴婢與如意都是內務府特地撥過來服侍您的,您看平日裡,吃穿用度還有什麼需要的,同奴婢們說便是了。”

“好,我知道了。”她正要邁出寢殿,卻想起了什麼,又拉住了那兩名新婢女,“五皇子人呢?一早就沒瞧到他。”

兩名婢女一時不知如何作答,還是吉祥搶先回答了:“原來主子您還不知道啊,五殿下他……”

“他怎麼了?”沈星遙記得古代電視劇裡演的跟現代世界裡是一樣的,女子成親後第二日,不僅要覲見公婆,還要回門,“今日不是要給皇上和皇后敬茶的嗎?之後他還理應陪我回門,他難道都忘記了?現在都臨近正午了,皇上和皇后豈不要怪罪?”

“這……五殿下現在……”

“你來說,吉祥。”看著如意盡是支支吾吾,沈星遙只得逼著吉祥道出真相,“到底是怎麼回事?”

“哎,這五殿下現在在吟春苑裡,您也別尋他了。”

“吟春苑?那是什麼地方?”

“就是男人尋歡作樂的場所。”如意小心翼翼地在沈星遙的耳畔提示。

“什麼?五皇子還去那種地方?”沈星遙大驚失色,枉她還把他當作君子,沒想到竟是如此的登徒浪子,“他何時去的?”

“昨兒洞房夜,五皇妃您飲了那合巹酒之後,便醉倒了,奴婢估摸著五殿下覺得您無甚情趣,便去了那吟春苑,到現在還沒回來。”還是吉祥膽大,把該說的和不該說的,都說了個遍。

依照沈星遙的秉性,聽聞此等荒淫無度之事,必是大發雷霆。

吉祥如意也做好了迎接狂風暴雨的心理準備。

可誰知靜待了一彈指,沈星遙卻只是坐了回去,她單手托腮,似是喃喃自語,不得其解:“原來我的酒量居然這麼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