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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悸動

洛風軒倚在床榻上,墨底蛟龍紋樣長袍散開,頗有些慵懶隨性,七分醉意在冷白的側臉上暈出淡淡坨紅,酒意入眸瀲灩迷離。一抬眼,依舊是攝人心魄的冷豔。

“你來了?”他看到曲月凝進來,便支起身體,示意讓她也坐過來,“去哪了?”

他伸手替她把臉上的秀髮撩至耳鬢後,聲音被酒意浸染,帶著些細微沙啞與性感。

“奴婢去替殿下拿醒酒湯了……”她遲疑著開口。

“湯呢?”他神色混沌,雙眼迷離,嘴裡雖問著湯,目光卻沉沉落在了她的臉上,“你怎麼了,怎麼滿臉是汗?”

他邊說著邊提起衣袖幫她擦汗,眼裡盡是笑意和關切。

“湯……”她支支吾吾,腦中浮現起剛才在御花園假山旁所瞧見的畫面,她該說嗎?

“湯……奴婢不小心撒了,奴、奴婢重新再去給殿下拿一碗來。”她剛要起身,卻被他的大手有力地拉住,用力之猛,讓她沒有站穩,直接跌倒撞入他的懷中。

“四殿下恕罪,是奴、奴婢越矩了。”她的雙頰瞬間染上了緋紅,尷尬的小手無處放置。

洛風軒抵著她的額頭,扣住了她的手,不容她迴避:“你啊,都那麼多年了,依然是學不會撒謊。”

那麼多年了?可她來到這雅軒殿不過是一週有餘啊。

她眨巴著眼睛看向他:“四殿下還是早點歇下吧,都醉得說起了胡話。”

他輕笑一聲,將她拉到下巴間,須臾四目相對,修長的狐狸眼閃耀著零星火花,喉結隱隱來回翻騰。

“四殿……唔……”她還未來得及動彈,他忽地展臂將她攬入懷中,低頭,收緊手臂,急切炙熱撬開她的唇。

不同於以往他一貫的風淡雲輕,他攬住她身上的手臂愈發用力,隔著衣衫,緊繃的肌肉上下起伏,微微顫動。

她本能想要推開他,可他的力道卻遠比她想象得還要大,幾番推搡,她不僅沒有推開他,反倒被他緊緊鉗住,一骨碌翻倒上床榻後,狠狠被壓在身下。

“唔……”她如何努力都無法從他的強吻中掙脫,見慣了那些風塵世俗,她當然清楚下一刻會發生什麼。

他雖鬆開了唇,頃刻便如雨點般落在了她的耳垂和脖頸,他身上濃烈的酒味伴隨著在她耳邊輕柔的呢喃,似是也一併燃燒吞噬了她僅存的最後一絲理智。

曲月凝只覺得自已渾身上下燥熱了起來,身上的衣衫逐漸脫落,直到床幔也跟著滑落,最後只剩下翻騰的身影及急促紊亂的呼吸。

她再睜眼時,天色已微亮。

洛風軒仍一動不動睡在她身旁,許是昨晚他喝了太多酒加之過於勞累,他的呼吸均勻而酣暢,毫無醒來的跡象。

她穿上衣衫剛要離開,忍不住又回頭看他。

他長得真是好看,她頭一次離他那麼近,沒想到他一個伸手,將她又重新拉回了他的懷裡,她索性貼在他胸前,聽著他均勻有力的心跳聲。

“你去哪裡?”他脫口而出,原來他也醒了,“疼嗎?”

她當然知道他指的什麼,臉上頓時滾燙灼熱起來。

“奴婢去給你端盆水洗臉吧。”她只想趕快從他身邊逃離,慌亂中瞅到了床榻上的一抹鮮紅。

曲月凝感覺自已這一生都沒有過這般尷尬,她在榻上摸索著帕子,想著要把那一處遮起,可無論她怎麼翻找都無濟於事,倒是在床榻上摸到了一塊硬物。

對於她的異常舉動,洛風軒不以為然,只是在他臉上難得流出一絲笑意。

曲月凝自是不明他笑意背後的深意,回想起昨夜,也是他酒後失態在先。她雖是抗拒,可又怎抵得過他的蠻力?

即便是他裝作若無其事,她也不敢有半句怨言,他倆不過主僕一場,即使是一夜承歡,也掀不起他心裡的漣漪吧。

“在想什麼呢?別遮了。”他抓住她的手,而她緊捏著剛才那硬物不鬆手,於是那東西連帶著她的手一起被拽了出來。

她的目光自然而然落在了那硬物之上——半截金色錦紋面具。

“你?”她先是一愣,“你怎麼會有這個?”

這不正是白公子臉上的面具嗎?

她驚訝有餘,重新將視線鎖定在他的臉上,他雖未吐露隻言片語,可那雙狐狸眼似是早已說明了真相原委。

她怎麼才發現?怪不得打從自已與他初次在宮中相遇,她總覺得他的眼和眼神都很熟悉,似是在哪裡見過。

“看來若不是這張面具,你這輩子都不會認出我。”他從她的手裡拿回面具,重新戴在自已的臉上,“沒錯,正是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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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她一介廢妃才能這麼輕易重返後宮,她以為的一面之緣竟是多年的栽培之恩。

洛風軒看出了她滿臉的錯愕:“其實本王原先不打算把你再留在身邊了,畢竟此前交代你辦的事情你都沒辦好。”

她乍一聽他的話,慌忙跪倒在他身下,若他此時再把她驅逐出宮,她絕無活路了。

“你起來吧。”他把手伸向她,原以為她對自已而言,不過是枚棋子罷了。

當用即用,不用則棄。

他幾度想要棄了她這枚棋子,直到那日她初至雅軒殿,站在那一堆花花草草之中,他才第一次對她產生了異樣的感覺。

他同洛雲寒一樣,自小便不受寵,所以他索性自願搬入這遠離寶殿的幽深靜僻之處,既不用與人打交道,他也正好落得逍遙自在。

只是如此一來,除了嵐汌,更沒有別的人願意靠近他。

唯獨她不同,她從靜思閣搬走後,自願調來這無人問津的雅軒殿,明明她就有機會向皇帝開口要更好的賞賜,可她卻偏偏……

還是在她並不知道他就是白公子之前,她就來了。

那一刻起,他第一次對她有了別樣的感覺。

再後來是她替他取下肩上的綠葉,替他為庭院中的那些花草澆水,都是小到塵埃裡的事情,卻一點點牽起他對她莫名的情緒。

他雖貴為四皇子,可即便是他的生母李淑妃也不過是把他當作爭權奪勢的工具,從小到大都未曾用心待他,未曾賦予他一絲溫情,即便是一樁樁細小的關懷,她都吝於付出。

在他的記憶裡,自已從小隻是被灌輸著一定要上位、一定要當上皇帝,他真正想要的,她從不在乎,甚至都不曾問過一句。

自古皇家皆無情,直到她出現在雅軒殿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