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那我們先告辭了。”洛雲寒拉起沈星遙就要走。
“等等,剛才我在外面聽說了我爹把當朝五皇子抓來的事情,才想著進來看看,沒想到就遇到你們了。眼下地牢外面防守的兄弟眾多,你們這樣是逃不出去的。”
“看來是酒醒了,果然我們在這裡耽誤太久了。”沈星遙懊惱極了。
“你們若是信得過我,我可以帶你們離開。”趙婉向他們伸出手,“我知道有一條密道可以離開寨子。”
“你為什麼要幫我們?”洛雲寒顯然對於她的說辭半信半疑,無論她參不參與水鳶寨裡的事務,她都是水鳶寨的人,那她就是朝廷的敵人,又怎會為了敵人棄親人不顧?
“你們要不信,你們就自已走,我也是出於好心,把話說在前頭。”她一副滿不在乎的態度,“我不是要幫你們,你們是皇親貴胄,不是水鳶寨惹得起的人。”
“水鳶寨之所以能和朝廷周旋至今,不過是依靠著朝廷籠絡人心的那一派勢力,畢竟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受人恩惠,總要付出代價的。只是這天,遲早會變……”
“你知道些什麼?”洛雲寒盯著她的掠過一道精光。
“我什麼都不知道,只是你們再不走就真的來不及了。”她淺淺一笑,果然有腳步聲倉促地由遠至近。
“走吧。”洛雲寒下定了決心,一行人跟著趙婉一路在黑暗裡踉踉蹌蹌摸索著密道。
也不知在漆黑一團的密道里走了多久,牆上的燭臺倏然亮了起來。
洛雲寒心頭一驚,一看是趙婉點燃了燭臺,這才放下心來。
“前面就是出口了,我就送你們到這裡了,希望你們平安無事。”趙婉停下腳步,目送著他們的離開。
“你不跟我們一起走?”沈星遙的眼底閃過一絲輕微的詫異,“你放走我們的事情,若是被你爹追究起來,怎麼辦?”
“我是他唯一的閨女,能怎麼追究?你們就別為我操心了,我們就此別過,後會有期。”她擺擺手,身形又重新回到了剛才的那團漆黑中,“哦,對了,還是後會無期吧,我可不想再看到你們了。”
“謝謝你,趙婉。”沈星遙朝著早已不見人影的漆黑裡喊道。
若是在現代世界裡,她能認識到這樣俠肝義膽的姐妹,她必然與之結為金蘭,只可惜她是穿越過來的,還是穿到了盡是曲月凝這樣角色的後宮裡。
“你剛剛說,除了洛雷霆,還發現了其他要對付我的人?現在可以說了吧,到底是誰?”洛雲寒忍不住提醒她。
“對。”她才想起前面自已說了一半,“其實你險些中毒那日,毒的確是我放的,因為洛雷霆和趙貴妃他們以我父母和沈府其他人的性命威脅我。”
“我實在沒有辦法了,只得在那乳酪酥裡放了柑橘汁,以那黑貓提醒你。萬般無奈,只得出此下策,還望殿下勿要怪罪。”
“我都知道,所以才命你待在星露殿裡不得擅自外出。”
沈星遙自然也是知道洛雲寒這一道看似懲罰她的禁制,實則是在保護她,如今後宮裡早已遍佈了趙貴妃的爪牙,她不過區區不得勢的五皇妃,想要她的性命簡直易如反掌。
“那日在御膳房裡,其實不止有洛雷霆的眼線,我還看到了一個身影,只是她戴著面紗,我看得不太真切,但那人的眼睛甚是眼熟,我想了很久,覺得像一個人。”
“誰?”幾乎是同時,洛雲寒與霧霖異口同聲道。
“曲月凝。”她在說出這個名字之後,便收到了那倆人狐疑的眼色,“我知道這很不可思議,她都被廢黜驅出了宮,可是她那雙眼睛,太讓人過目不忘了。”
“自古被廢黜的宮人,此生都不可能再入得了宮,除非……”洛雲寒的臉色僵了僵,一雙銳利的漆黑雙眸瞬間閃過複雜神色,“再來一道詔書將她重新召入宮中,那此人在宮中的地位絕不會低於我。”
“那會是誰呢?曲月凝背後的主人是蒙面之人。難道那面具人實則是宮裡的人?”
“不會是洛雷霆吧?”能在宮中為虎作倀,又大有來頭的,沈星遙第一個能想到的就是那傢伙,也只有他是最容不下她的夫君的。
夫君?她搖搖頭,自已在這種時候還在亂想什麼,她和他不過是名義上的,從未有過夫妻之實,況且她以後也是要回自已世界的,她不是這裡的人,根本不可能與他攜手到老。
“不,不會是他……這分明是兩股勢力……”注意到她臉上的惆悵,洛雲寒湊近她,“你在想什麼?”
“沒,沒什麼。”對,還是等他們先逃出去再說吧。
“殿下,皇妃,我們還是快些走吧,後面來人了。”霧霖提醒道,他已經聽到後面的腳步聲逐漸逼近。
三人藉著昏暗的光線好不容易看到了頭頂上的出口,可那口子太高而且尤其狹窄,即便是成功攀爬上去,也僅能容一人爬出,眼看後面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這裡有繩子!”沈星遙率先在石壁上摸索到了繩子,她歡呼雀躍招呼著另兩人。
“殿下,您抱著五皇妃先上去。”霧霖已將繩子的一頭繞在了洛雲寒身上打了結,“你們要小心。”
無錯書吧“好,我上去後便拉你上來。”洛雲寒衝霧霖點頭,雙手將沈星遙緊緊圈入懷中,許是怕她緊張,叫她閉上眼,“你閉上眼,別害怕,有我在,準備好了嗎?”
“嗯。”她閉上眼,提醒自已不要去想著那個出口有多高。
隨著洛雲寒的奮力攀爬,沈星遙的心卻一點點向下沉,她第一次覺得自已平時吃得太多,才會害得他那麼辛苦。
繩子因承受著倆人的重量,在石壁一圈不斷摩擦撞擊,沈星遙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裡,她不由自主地緊緊抱住了洛雲寒,只聽他在她耳邊輕輕說出:“星遙,抱緊我。”
記憶裡,她第一次聽他這麼喚她,便加重了抱緊他的力道,此時她只覺得自已的身子似是躍到了半空,緊接著就是穩穩落下了。
不僅是身下軟軟的,連她的唇下也是軟軟的,這樣的感覺既陌生又有些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