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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出殯

沈星遙注視著洛雲寒,莊重而嚴肅的表情,與他平日裡吊兒郎當的紈絝浪子形象大相徑庭,她眉宇間的褶皺不由加深:“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眼下不僅要儘快查明那個面具人的真實身份,我們的計劃也該提前了。”洛雲寒至今還未向皇上提起過自已也要去剿匪,他擔心一旦自已提出了,自已有意力爭太子之位的訊息就會很快走漏。

目前洛雷霆拉攏洛雪霄、洛霽成為自已的黨羽已成事實,他且需提防那三人。若自已在這個節骨眼再去向皇上討兵剿匪,就等同於直接向所有人宣告自已也要競逐太子之位。

如此一來,其他幾位尚未團結齊心的皇子必然不會坐以待斃。只怕是到時候洛風軒夥同洛晨再在這個關頭沆瀣一氣,憑他如今的實力全然無法招架。

可若是他再猶豫,遲遲下不了決心,一旦洛雷霆的人馬真的手到擒來,將那水鳶寨土匪窩圍剿。洛雷霆就能直接拿下太子之位,此後再無人可以制衡他了。

往好的方向來說,現下直接奏請聖意也不失為一個翻盤的機會。

“我這便去稟明父皇,求得一個剿匪的機會。”洛雲寒一說完,匆匆便走了。

留下沈星遙一人暗自琢磨,他這是為了她才提前的計劃嗎?

很快,朝堂裡便多了一道皇上的應允——

“奉天承運,皇帝昭曰:五皇子洛雲寒忠心為國,體恤百姓,為解燃眉於國之安危,救黎民蒼生於水火之中,特批精兵人馬若干,準其帶兵圍剿匪寇。自此詔書頒佈日起,即刻準備出發,不得推遲有誤!欽此!”

此詔書一下,朝堂上頓時議論紛紛。

訊息很快便傳進了昭貴宮裡。

“大膽!那還了得?本宮早就看出洛雲寒深藏不露的狼子野心。”圓桌上的茶盞因趙貴妃的勃然拍案而險些被撲翻,“霆兒,如今連這不受待見的皇室棄兒都要爬到你的頭上了,母妃的話,你總該聽進去了吧?”

洛雷霆也不知道這洛雲寒是不是吃錯藥了,平日裡一貫遊手好閒,只知沾花惹草的皇弟,如今也敢公然挑釁他的權威,只是向來有勇無謀的他,除了讓母妃給自已出主意,他全無對策。

“那依母妃所見,眼下該如何是好?”

“本宮記得這沈大將軍之前有意投誠?”趙貴妃的目光落在了此前沈佑差人送來的禮物上,“他那嫡女的親事,還是本宮為他在陛下的枕邊吹風討來的。”

“母妃的意思是?”

”他不是有意投靠嗎?既然如此,本宮總得見識一下他的誠意啊。”她微微閤眼,隱去了瞳子裡的算計,“去,你差人給沈佑帶句話,他既有意投靠,本宮便有心接納,他所求的嫡女親事,本宮也替她撮合了。”

“本宮為他做了這麼多,也到了他該回報的時候了。”

“明白了。”

沈府的門樑上,寫有“沈府”兩字的那塊四四方方的牌匾已被白色絹綾圍了一圈。

門廊走道,正廳房梁,盡數都以白色絹布纏繞圍起,主人家丁皆以白袍裹身,額上也都系以白布條,幾個婢女正圍在一起低聲嗚咽。

走進靈堂,迎面便是一口偌大的棺材停在正中,兩旁還有僧人在唸經敲木魚,為死者超度。

“我的虞兒還那麼年輕,這才剛被選中入了宮,連洞房夜都沒過去,怎麼就無故染上惡疾暴斃了呢?”

說這話的正是沈家二夫人蘇婉容,她原以為女兒入了宮,便是麻雀飛上枝頭變鳳凰,想著以後就能指望女兒過上好日子了,沒想到才剛進宮,就傳來此等噩耗。

她伏身在女兒靈柩前,一遍又一遍摸著棺內的那張安詳的臉。

自已嫁入沈府做了多年的妾室,日子自是不舒心,好不容易誕下赤子,卻是個女兒身,如今總算將女兒拉扯大,送入宮中,雖不過是個側妃,可好歹比她這個做孃的要好太多。

她原想著自已也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瞭,卻怎麼也想不到活蹦亂跳的女兒剛送走,沒過兩日竟被人用棺材抬了回來。

“是為娘對不起你,為娘有罪啊,該死的不是你。”她原本只是低聲的啜泣,不想這哭聲竟越來越大了起來。

“姨娘你也保重,節哀順便。”說這句話的正是沈星遙。

今日是沈夢虞的出殯之日,她這個做嫡姐的無論如何也是要回來的。

她不說話倒還沒什麼,只因說了這番話,竟引得蘇婉容衝過去對她又抓又撓,還大哭大鬧起來:“都怪你!如若不是你給她介紹了那四皇子,我的虞兒就不會死!是你,是你害死了她!是你!”

面對蘇婉容的這番遷怒,沈星遙一言不發,默默地承受著她的發洩,她說的沒錯,若不是她輕信了曲月凝的話,又怎會將夢虞引薦進宮,自是不會招致這般飛來橫禍。

“這也不能全怪遙兒,還不是你女兒自已想要一朝飛上枝頭變鳳凰?她若安分守已,只求一門普普通通的親事,又怎麼會出這樣的事情?”

大夫人江茉姝聞聲跑了進來,將蘇婉容與沈星遙分開,“是你自已女兒不甘心委身於平頭百姓,如今出了事,你這個做孃的倒好,反過來還怪我女兒了!”

“是啊,大夫人的言下之意無非就是,妾身既已是妾,妾身的女兒也只配是尋常人家的妾!”

“我可沒這個意思……”

“都別吵了!虞兒出殯,你們這幫婦道人家在這裡哭啼吵鬧,成何體統?”沈佑原還在靈堂外招待趕來弔唁的親戚朋友,聽到她們三人在裡頭吵得不可開交,連忙趕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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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府裡全是來弔唁的賓客,你們幾個還嫌不夠丟人現眼嗎?”

一見是家主,三人立刻鴉雀無聲。

這時,門外跑進一家丁,小心翼翼地在沈佑的耳邊附言了幾句,他的臉色驟然大變。

“他,他怎麼會派人過來帶話?”巨大的不安籠罩上了沈佑的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