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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破殼日

公元1311年,即大興25年。聖都洛陽,誠國公府。

新生兒的誕生自古都是一場莊重而喜慶的盛事,當這一重要時刻來臨時,整個府邸都洋溢著喜悅和期待的氣氛。

房間裡瀰漫著淡淡的藥香和鮮花的芳香,醫婆和侍女們早已忙碌起來,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戶灑進寬敞的產房,映照著這一家人的期盼。

國夫人坐在正堂右手邊,神情虔誠而莊嚴,她的雙手輕捻佛珠,口中振振有詞。

“好了好了,別唸了,唸的我頭疼!”誠國公側頭看向自已的妻子,無奈的說道。

“好你個劉能!你先把你右腳上的朝靴換下來再管我!”國夫人笑罵了一聲。

低頭一看,誠國公左腳踩的是平日裡的常鞋,而右腳踏的卻是上朝覲見的朝靴,一看就是極為慌亂中穿錯了,可見他也遠沒有看上去這般淡定。

“唉,我的好賀鸞,咱能不能不當著孩子們的面叫這個名字!”誠國公劉百知略微低頭,小聲說道。

誠國公劉百知,大興開國二十七公爵之一,更是當今的劉氏火龍族族長。而“劉能”這個名字,卻是年少時的好友—當今聖上龍心偉、擎天靠山王陳康等一眾好友給他起的外號。

對此,龍心偉有理有據:你看,你叫“百知”,那不就是幹什麼都行嗎,所以叫你“劉能”一點問題都沒有。

據說當時陳康也在一旁小聲說:一點毛病都沒有,何況這面目長得確實像……後世的一位同名喜劇大咖。

“嘿!你這暱稱可是當年皇兄金口親賜,如今你還挑上理了!”國夫人白了自已的夫君一眼,她身份乃是太祖皇帝六妹龍賀鸞,正統的皇族公主。

“好好好!劉能就是我,我就是劉能。”劉百知有些無奈的笑道。

突然間,一陣嬰兒的啼哭聲響起,猶如天籟之音穿透了整個府邸。

“哇!”

這是新生命誕生的標誌,也是整個家族的喜悅之聲。

隨著這聲嬰兒的啼哭,門外來回踱步的的青年男子急忙上前詢問接生產婆。

“恭喜少爺,母子平安!”

聽到這番話後,青年男人捧腹大笑,也顧不得許多規矩,直接衝到正堂:“哈哈哈!太好了!爹!娘!我劉海柱有後了!你們有孫子了!”

“好啊!孫子好!”國夫人頓時淚如雨下。

“嗨,哭什麼!這是好事!”劉百知溫柔的輕撫妻子的後背,其實他的眼中也早有淚花,同時拍了拍兒子的肩膀,“行,比你老子我強!快!海柱,你吩咐下人們去收拾一下,一會帶我去看看我大孫子!”

……

所有人都沒注意到,眼前嬰兒微睜的雙眸眼中透露著這個年齡本不該有的色彩,那是滿滿的不安,以及更多的……疑惑。

“我這是在哪?這些人怎麼這麼大!難不成我是個嬰兒?”面對陌生的環境,劉基一臉驚愕。

此時他已經陷入“重重包圍”。

“你們……都是誰啊?”劉基弱弱的問。

可面前的青年人似乎聽不到他說話,自顧自的對身旁的中年人說著,“爹,您看,這孩子多像我!簡直一模一樣!”劉海柱不知懷中的嬰兒身體中承載了一個和他自已差不多大的靈魂,低頭看著懷裡的兒子喜出望外,上去就親了一口。

看著那張逐漸湊過來的大臉,劉基大喊救命,“唉!你要幹嘛!別親我!我不喜歡男的!你不要過來啊!!!”

只不過在其他人眼中,這一句句都化成了一次比一次更猛烈的哭聲。

一番親暱過後,劉海柱小心翼翼的將懷中啼哭的嬰兒送到父親手上。

“哈哈哈!不錯不錯!這小子一看以後就有出息!”劉百知臉上抑制不住的開心,雙眼眯成了一條縫。

“快,讓我也看看!”國夫人抱過孩子,親暱的在粉嘟嘟的小臉蛋上蹭了蹭。

“莫非我這是……穿越了?”劉基心想,在他與戰友並肩作戰倒下後一陣天旋地轉,等再次醒來時他感覺前方有一道刺眼的光,之後……就出現在了這裡,被眾人“圍觀”。

劉海柱貌似想起了什麼,連忙說道:“得給這孩子起個名字啊!爹,您是咱們劉家的一家之長,這小子的名字理應由您來取。”

“看來真的是穿越了……算了,既來之則安之吧,不過好在還姓劉。面前這個應該就是我爹,另一個應該是爺爺。”劉基終於從眼前的青年男人嘴裡發現了幾句有用的資訊。

劉百知大笑:“得!那我就當仁不讓了!讓我想想……我孫子日後必然德傳天下、名滿中華,乃是我劉家之基石!這名字必須也要響噹噹!不如前後各取一字……”

“德傳天下,名滿中華。這前後各取一字,那就是……德華!我叫德華!”劉基聽聞心中一陣激動,心中暗道爺爺取的這個名字夠硬!誰知下一秒差點沒讓他以及在場的眾人“原地去世”。

“有了!就叫劉基石吧!”劉百知自信滿滿的說道。

沉默聲震耳欲聾……

劉海柱猛地咳嗽了幾聲,聽完父親起的名字著實讓他嗆了一口,“咳咳……爹,您起的這個名字,是不是太樸實無華了?”

“你小子知道個屁!樸實無華?這名字多硬啊!”劉百知一臉得意。

“得了得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爹那取名水平,忘了當年怎麼給你起的了?”國夫人笑著說。

聞聽此言,劉海柱一臉黑線,看向自已的父親。“爹,煩勞您老人家解釋一下。”

“唉,可不怨我,只因聖上年少時說過一句‘黃膠鞋,七分褲,職業法師劉海柱’,我覺得這名挺好,就給你這小混蛋用做取名了。”劉百知一臉得意。

“啥?這句話怎麼……會出現在這時候?莫非有和我同樣的穿越者?”劉基聽聞此言已經震驚到來不及吐槽自已的爺爺。

“但……這劉基石,兒子屬實不能接受。”

“你小子……”劉百知彷彿要說什麼,門前卻響起了一聲爽朗的大笑。

“爹,娘,我回來了!大哥!聽說你給咱生了個大侄子!大侄子呢?快讓二叔抱抱!”

“呦!天梁回來了!”劉百知笑意滿滿。

“二弟換防回來了!快!快來看看!這就是你大侄子!”劉海柱聽到弟弟的聲音,笑著迎了上去。

“海柱……天梁……我這位爺爺,還真是起名鬼才啊!”劉基默默說道。

“止步!不許進!”卻是國夫人的一聲暴喝。

“娘……怎……怎麼了?我剛才回家……淨手了啊……”劉天梁打了一個寒顫。

“誰說你淨手的事了!你抽菸回來的吧?隔老遠我就聞到了你那一身的煙味!走走走!離孩子遠點!這一天,又是抽菸又是喝酒,少沾點你們那城防營的惡習!”國夫人大手揮退劉天梁。

“什麼?煙!這到底是什麼年代?菸草不是明朝萬曆年間傳過來的嗎?”劉基聽到這個無比熟悉的詞語後卻是十分震驚。

“嗨!娘,我不只有這點愛好嘛!得得得,我就在門口看看我這大~侄~子!”劉天梁摸了摸自已的大腦袋,在門口遠遠觀望,還時不時做出鬼臉或扮做兔子,“唉,大侄子,我是你二叔劉天梁!喜不喜歡我吖?”

劉基的表情愈發“扭曲”,恨不得立刻嘔吐,也不能怪他,換誰看到一個身高185,一身腱子肉的肌肉猛男在你面前極力賣萌,恐怕都受不了。

“哇!”

在別人看來,這小少爺的哭聲比剛才更大了!

“你看看你給孩子嚇的!滾滾滾!去後院練槍去!一會看我怎麼收拾你!”國夫人趕緊讓這個二兒子離開。

劉百知搖了搖頭,說道:“別爭了,我看還是聽我的,就叫……”

不待劉百知說完,劉海柱急忙打斷,“爹,兒子我就算了,您可不能這麼糟蹋我兒子!那可是您的親孫子!”

“嘿!你這小兔崽子怎麼說話呢!”劉百知一邊罵罵咧咧一邊四下尋找著什麼。

劉海柱似乎還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爸你找什麼呢?兒子幫你找找?”

“找什麼?找趁手的兵器砍死你這個兔崽子!”劉百知終於瞟見了牆上懸掛著的準備給孩子把玩的一尺木劍,揮舞著朝兒子衝來,口中大喊:“皇帝陛下曾經有言‘慈父手中劍,逆子身上劈’!劉海柱!你爹來了!”

誰知下一刻眾人直覺人影閃過,出手的卻是國夫人,只見她右臂單臂環抱劉基,左手狠狠揪住了劉百知的耳朵。

“唉唉唉,別鬧賀鸞!疼疼疼!”劉百知吃痛大叫起來。

“劉能你還敢叫!嚇到孫子看老孃不把你胳膊擰下來!”

劉基方才只覺一陣快風,自已就被奶奶帶到爺爺面前,心下震驚,“我去!什麼情況!莫非是移形換影?莫非我這位奶奶是位武林高手不成?”

“娘,您這‘龍行神遊步’可是愈發的爐火純青了!不過您還是鬆手吧,我爹臉都疼紫了……”劉海柱在一旁勸道。

“龍行神遊步?這又是什麼情況?武林秘籍?”劉基不明所以。

“看看!還說兒子呢!最後還是兒子疼你!”國夫人說著,手上也撤了力道,隨後又上前拍了拍劉海柱的肩膀說道:“好兒子,難得你識得這‘龍行神遊步’,這可是咱們龍族的高階身法輕功!”

“什麼?我聽到了什麼?龍族?這又是什麼東西!”劉基感覺自已的腦袋即將炸裂。

“那你可知近百年來,誰將此功法運用的最為爐火純青?”國夫人繼續問道。

“兒子知道。第一便是我大興開國首席異姓王、立下‘奇變偶不變,符號看象限’之不世謎語的‘擎天靠山王’陳康;第二便是寫下那‘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之豪言詩句的‘聖武英靈王’文天祥;第三便是當今皇帝陛下。”

“哈?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文天祥?沒聽說過文天祥被封什麼什麼英靈王的。也不是元朝,叫什麼……大興?等下……誰?陳康!奇變偶不變,符號看象限!康子!真的是康子!”劉基猛然間驚覺自已聽到了了不得的東西。“既然康子也是穿越者?那其他人呢?”

“哈哈!我大兒子就是聰明!怎麼樣,想不想學?你要學的話娘教你!”

“娘,我都26了,早過了習武的年紀了!我就和我爹一樣,讀讀書也不錯!習武還是看二弟的吧!”劉海柱笑著說道。

“老二武功還算看得過去,就是少了點腦子!你小子書讀的不錯,就是缺點武藝傍身。聽孃的話,別和你爹似的,一天就知道死讀書。”

“嘿!賀鸞你這麼說我可不敢苟同,《聖上金口聖言》第二條怎麼說的?那是‘為中華之崛起而讀書’!”劉百知反駁道。

“哈?這句話……怎麼這麼耳熟?這不是偉人的名言嗎?看來還有其他穿越者,而且思想覺悟很高!”劉基心中認定。

“滾!少拿我皇兄擠兌我!告訴你,我龍賀鸞姓龍!我和皇兄我們都姓龍!青龍的龍!”

“什麼!姓龍!青龍的龍!莫非是……班長!”劉基眼前一亮。

隨後國夫人轉向眾人說道:“都別犟了,要我看也別叫什麼劉基石,把‘石’字去了,就叫劉基吧。”國夫人提議道。

“奶奶!您是認真的嗎!最後一個字是輕聲嗎!是的吧!”劉基心中一萬頭神獸跑過。

“唉!皇帝陛下說過,‘說基不說吧,文明你我他’,賀鸞你作為我大興堂堂公主,怎麼能口出穢言汙語?”

“你大爺!告訴你劉能,今天你完了,玉皇大帝都救不了你我說的!”國夫人將劉基往兒子懷裡一送,開始追著劉百知打。

“我去!風緊扯呼!”劉百知自知“大限將至”,再不跑恐怕是“在劫難逃”,一溜煙跑出了大門。

國夫人也追了出去,只不過這一次,她並沒用任何功法,也沒調動任何內力。

“大兒子!別忘了向京城各家發喜帖,尤其我那些老哥們兒們,一月後來喝我大孫子的滿月酒!”遠處傳來了劉百知的喊聲。

“喝喝喝!你就知道喝!”

“哎呦!咱輕點成嗎!”

“哈哈哈!爹孃果然還是老樣子,令人羨慕啊!”劉海柱卻是笑了起來,懷中劉基也是再次“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此時的劉基心想:“莫名有種親切感,果然是……相親相愛一家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