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千六百畝土豆,高飛選擇的是早熟品種,總共生長60天-80天就達到了收割要求。
目前土豆生長65天,應該已經成熟了。
高飛接到胥吏的報告後,開始向李二,以及三省、六部、二十四司、一臺、九寺、五監發出邀請函,請他們參與土豆的採收儀式,順便打響屯田司是種地小能手的名氣。
讓高飛無語的是,工部尚書段綸然將高飛的奏摺壓了下來。
屯田司的職能被架空後,如今在工部只是一可有可無的部門,高飛若要上奏,通常都是透過工部尚書代奏。
高飛是以獻祥瑞才得到的屯田司的官職,工部尚書段綸看到高飛再次搞出來畝產數十石的新糧後,第一反應是就將高飛看作譁眾取寵諂媚阿諛之徒。
這在種心態下,不僅壓下了高飛透過他上奏的摺子,還告誡工部下面的其他各司各監,不許參與高飛的鬧劇。
工部以外的各部各司見工部自已都不參與,他們自然也不會參與。
這導致,高飛大張旗鼓搞出來的採收儀式不見任何人參加。
“主司大人,新糧是否還採收?”
馬周看到高飛一臉的不高興,小聲向他請示。
高飛將手裡的煙猛抽一口丟掉,發恨恨的說:“採收,種出來了幹啥不採?不過,朝廷既然不稀罕,有的是人稀罕,去派人到新豐傳信,請新豐縣令帶著新豐鄉紳來參加新糧的採收儀式。”
屯田司公廨田所在地藍田距離新豐只有二十里。下午時分,新豐縣令便帶著數十個鄉紳來到採收現場。
新豐縣令一行數十人,見到高飛就是大禮參拜。
“何必行如此大禮?”高飛忙將他們拉起來。
“新豐八千餘戶,能有今日全懶大人之功,感激之情無以言表。”
高飛對他們說道:“眾位不必客氣,咱們時間緊任務重,客套話以後再說,說先正事。”
眾人聽後,齊聲說:“請大人示下”
“陛下委任在下為屯田司主司,推廣種植糧食之法。如今,已有成果。眾位且看,你們面前的就是屯田司新培育的新莊稼,名曰土豆。土豆是一種高產,亦菜亦糧的神奇莊稼。至於有多神奇,咱們耳聽為虛,眼見為實,由你們親自採收,現場稱重,現場品嚐。”
這些鄉紳家對新糧有著極高的熱情,這都因為高飛提供的玉米種子。
玉米的生長週期為90天,在土豆成熟時,玉米已經開始膨果,那巨大的玉米棒子,使他們對新糧充滿了期待。
此時,聽到高飛說要現地採收,現場稱重,新豐縣令忙組織人手開始丈量土地,待圈好一畝的地塊後,眾人一齊上手開始挖。
區區一畝地計程車豆,在數十人一同動手挖掘下,很快便採收完畢。
一個家中做生意的鄉紳充當賬房,對堆積如山的土豆進行稱重計數。
當產量統計出來後,他嚇的當時就跪在土豆堆前不停的磕頭。
其他人看到此人的動作,越發的對土豆的產量好奇起來,便動身去看賬簿上的數字。
雖然這人做了心理建設,可當他看到賬簿上的產量時,乾脆直接抽了過去。
高飛看到這一幕,連叫:“臥草,”趕緊讓人掐人中,才給救回來。
最後,為了採個土豆不致於出人命,乾脆取過賬簿直接宣讀產量:“畝產50石又42斤8兩7分。”
從人聽到這個產量,跟剛剛醒來的那人,一起跪在土豆堆前又是哭又是磕頭的,直將高飛看的直撇嘴。
“不就是六千斤出頭的產量嗎?至於幾兩幾分都計上嗎?”
高飛等他們鬧了一陣,本想要試吃時,正在哭的人中,忽然有人說了一句:“會不會是因為這塊地肥才有這個產量?”
為了打消別人對自已的懷疑,高飛直接說:“這位鄉紳說的很有道理,我看不仿這樣,心中有疑慮的人,重新俺丈量,新自採收,新自稱重。咱們平均下產量就應該不會錯了。”
高飛沒有想到的是,眾人聽到他的話,當即也不哭了,各自選出一塊地開始採收。
此時太陽已經下山,一個人採收一畝地的土豆肯定不在天黑之前完成。
而這此人又是高飛推廣土豆的種植的目標,高低得讓他們信服,於是,便安排村裡的佃戶去幫忙。
至於高飛,則帶著人準備十數個人準備用土豆做美食,準備讓這些人試吃。
土豆的制菜中高飛最喜歡的莫過於土豆燒牛肉。一頭牛不過十五貫,這錢高飛出了。
牛在大唐是珍貴的勞動生產力,牛雖然屬於個人,但是,官府對牛進行登記造策,若使用不當造成牛死亡,官府還會對牛的所有人進行處罰。
高飛為了讓人吃上這頓土豆燒牛肉,乾脆連殺的罰金一塊出了。
有了村民們幫忙,天黑之前總算又採收出來三十餘畝土豆。
鄉紳指揮村民將這些土豆逐一上秤後,發現,土豆的平均產量竟達到了51石,合著他們第一塊採收的產量最低。
高飛沒等他們激動,趕緊招呼他們說:“產量已經出來了,現在該進行試吃了,大家別客氣,土豆燒牛肉一人一大碗,米飯管夠。
高飛說完便率先端一大碗,跟馬周坐在一起猛刨。
還沒等高飛吃幾口,高飛頓時被人圍了起來。
在這些鄉紳的認知中,但凡產量高的,口感往往會很差,可是,在這個糧食緊缺的情況下,只要能填飽肚子,連草都吃,誰還管好吃不好吃?
可當他們土豆燒牛肉吃到嘴裡,這才知道,原來世上真有產量齊高,又好吃的糧食。
於是,他們也顧不上吃了,紛紛圍在高飛這裡:
“敢問伯爺,這土豆新糧能不能也讓咱們種植?”
高飛笑著答道:“自然是可以,土豆一年可以種植兩次,開春之時,以及麥收之後,都可以種植,若是還繼續使用化肥,一年可以種植兩季。你們若是真想種,可以購入一批土豆作為種子。
另外,還有一個好訊息要告訴你們,屯田司已經制作出廉價化肥,每袋只需要600文……”
高飛剛落便被眾人打斷:“伯爺,土豆種多咋賣?”
“這土豆的種子也就是你們眼前的土豆,種前只需要將他放在溫暖的房裡催芽,再將芽切開埋入土裡便可,所以價格每石100文錢。若是有春種的,會安排專人指導大家種植,確保每個人都能種出好的土豆,若是不想種的,買回去吃也是可以的,這個東西除了跟牛肉一起做外,還可以直接煮著吃,蒸著吃。”
鄉紳們聞言,臉上都露出了欣喜的神色,一個個紛紛報價說:
“我要100石”
“我要500石”
“我要300石”
………
這此鄉紳得到高飛應允後,當晚便摸著黑返回家中。
第二天一大早,便帶著各自已的佃戶來幫高飛收土豆,準備來說是為他們自已收土豆。
因為,挖出來的土豆過秤後便會被他們直接拉走,然後將相應的錢送到屯田司帳房手上。
僅僅三天,2600畝地的土豆便被銷售一空,換作13260貫錢存在賬上。
馬周看著一萬多貫的收入還來得及高興,便聽高飛說道:
“之前說好的,屯田司的2600畝公廨田已被我用2080貫租下,這賣土豆的錢你說是誰的?”
馬周聽到高飛麼說,臉上的笑容頓時不見了。
之前高飛要馬周簽下8000貫種地成本,他不敢籤,後來,高飛改變方式,將公廨田租下。
他為高飛著想,沒有將簽下的租賃文書入檔。好等高飛失敗後再還給他。
若是高飛失敗,馬周將只需要將那份文書還給高飛,2080貫的租金也還他自然就沒事了,還能賣高飛一個面子。
可是,如今高飛租地已經掙了錢,馬周若是將現在才將當初簽下的契書入檔,租地所收13260貫錢盡歸高飛。
那麼,一但被參個以公謀私,他就是黃泥掉襠裡,不是屎也是屎了。
若是不入檔,公廨田收入的13260貫錢則盡數歸屯田司,高飛就白乾了。
馬周正不知道該怎辦時,一份契書送到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