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飛想不通，堂堂間諜組織不去幹正事，卻要偷偷摸摸抄錄自已本來就要拿出來的東西。

既然你想偷偷摸摸抄錄，那就讓你抄錄個夠，看到底誰先扛不住。

從程處默那裡回來，高飛便從網上購買了幾十本英語小說，小學到大學的幾何、高數積分，奧數、化學、物理等書。

然後，將他們折散，每天在桌上擺上那麼幾十頁。

為了逼迫他抄錄，高飛還在第二天將擺上的書頁燒掉，之後再擺上新的書頁。

當張成發現當晚不抄錄的書在第二天就會被燒掉後，便沒有睡覺的時間，從此過上了24小時連軸轉的日子。

每天白天帶著眾人打獵捕魚，晚上通宵抄錄，就這樣一連過了十來天，張成就由一個壯漢瘦成了一把骨頭。

高飛現在無法判斷皇帝對自已是單純的好奇，還是已經產生敵意，為了不弄虧成拙，高飛按照他抄錄的速度，減少了每晚上的書頁數量，給他每晚留出兩個時辰的睡覺時間。

就這樣，張成所有時間都被白天捕獵，晚上抄錄佔據，一直持續到春節前半個月。

沒了沒張成的干擾，這兩個月來，士兵的強化訓練進行的很順利，高飛跟程處默、牛群提議給全體士兵進行一次考核。

考核的內容是，全體府兵按照原有編制，後勤營與戰備營混編，分成五校，每校由校尉單獨帶領，在不帶任何補給的情況下，去三百里外的呂梁山上，各自先擇一股土匪剿滅，繳獲的物資用來給全體將士改善手裡的裝備。

以眼下新豐折衝府兵的訓練程度，他們手裡的破銅爛鐵可發揮不出他們應有的戰鬥力。

由於高飛的暗示，程處默、牛群已經感覺到張成有問題，也習慣性忽視張成的存在，直接同意了高飛的提議。

全體將士離營後，營中只有數十個輔兵在維持軍營中的運作。

沒了兵帶，高飛等人也徹底的放鬆下來，整日不是在喝酒中，就是在準備渴酒。

這天，高飛像往常一樣，在營房內與程處默、牛群喝酒聊天。

突然，一名輔兵跑進來報告，說是張成求見。

高飛與兩人對視眼，不知道他這時候他來幹什麼？

帶著疑惑，程處默讓人把張成帶了進來。

張成進來看起來頗為憔悴，他向高飛行禮後，說道：“程都尉，咱們軍府的人都哪去了？”

“是這樣的，營將士訓練了幾個月，派他們去檢驗一下訓練成果。”

“如何檢驗？”

程處默絲豪不介意張成的咄咄逼問，慢條斯理的說：“檢驗訓練成果的最好辦法就是實戰，我派他們去呂梁山剿匪了。”

張成聽後勃然大怒：“我好歹是軍中錄事參軍，這麼大的事，為什麼不告訴我？”

這時，高飛和稀泥說：“這可怪不到都尉大人，參軍大人上任之後，所負責的只不過一些許供應給養的小事就忙的早晚不分，軍中大小事物皆無暇他顧，軍事大事，哪裡敢勞參軍大人分憂？”

張成聽出高飛明的說是在為他著想，但實際意思卻是說他能力不足，然而，他又無法說出自已肩負的任務，只得放下狠話：“你們這是私調軍隊，我要到兵部告你們。”

張成走後，三人毫不在意的繼續喝酒。

右武衛已經完成隴右的巡防返回長安，換句話說就是程處默的老爹，跟牛群的老爹已經回到京城。

且不說他們確實煉出了精兵，即便沒煉出精兵，有後臺在，了不起就是被不頓訓訴。

而高飛跟他倆一條繩上的螞蚱，他倆的後臺就是高飛的後臺，他們倆不擔心，高飛自然也不 擔心。

十日後，前往呂梁山剿匪的府兵返回軍營，不僅帶回來價值兩千貫的財物，還有三千人的首級。

就在此時，右武衛大將軍、宿國公程咬金，跟右武衛中郎將、魏城候牛進達來到新豐折衝府。

“你們怎麼來了？”程處默、牛群兩人正帳中跟高飛商量物資的分配問題，忽然見程咬金、牛勁達進營帳，驚呀的喊道：“爹，程叔叔”

“爹，牛伯伯，你們咋來了？”

程處默說完便從主位上下將程咬金請到主位。

牛群也將牛勁達請到自已的座位，然後他們二人在高飛身邊的次位坐下。

程咬金坐好之後，說：“張士貴的狗兒子將你們告了，說你們造反，我跟你們牛伯伯，便自請來平叛了。”

“爹是說張成是左領大將軍、虢國公家的公子？”

“對，就是他。”

程處默聽完，破口大罵：“同屬將門一脈 ，張成也太不是東西了吧？怎能這麼陷害兄弟……”

程咬金不想聽到自已兒子罵街，制止他說：“罵人的話以後再說，現在先解釋下你們幾個小子在搞什麼鬼？”

隨即，程處默按照高飛制定的說詞，講了出來：“孩兒作為新豐折衝都尉，首要職責就是練兵，可孩兒發現將士自帶的給養，不足以支撐嚴苛訓練，於是孩兒便跟見虎兄、大上兄制定了新的作訓計劃……。”

程處默一邊說著，一邊將高飛制定的訓練大綱拿給程咬金牛勁達二人，並逐一講解了每一項訓練的作用。

程咬金跟牛勁達這才知道，原來透過簡單的佇列行進，就能培養士兵的服從性。

也明白，攀爬、平衡在攻城之中的起到的作用。

更明白持久的行軍、隱蔽的匍匐前進在戰爭中妙用。

有限的軍費，有限的裝備，練出強大的戰鬥力，毫無疑問，這是一份珍貴的煉兵之法。

知子莫若父，程咬金自然知道自已的兒子肯定沒有這麼能力，對一直未說話的高飛說：

“想必這件練兵之法出自這位少年郎吧？”

高 飛聽到程咬金點自已，忙起身行禮說：“長史高飛見過程將軍，牛將軍，這都是程都尉、牛都尉的功勞。”

這時，牛勁達出聲說：“來時，你牛嬸嬸還讓我告訴你，有時間回長安看她，咋來到軍中變生份了？”

高飛忙再次喊人說：“侄兒高飛見過牛伯伯，程伯伯。”

程咬金聽到這個稱呼，很滿意的說：“他倆有多少能力我跟你牛伯伯豈能不清楚？你也別往他們身上的推，功勞該是你的就是你的，快說說，這次煉兵成果咋樣？”

說起煉兵成果，程處默頓時來了精神，拿著士兵傷亡名單以及斬獲清單送到程咬金面前。

“什麼？”

程咬金哪怕有心理準備，可還是被斬首三千，自損五十的巨大差距給震驚了。

牛勁達跟程咬金自前隋劫靠山王楊林的皇綱時就是老搭檔，看到程咬金失態便知道資料異常驚人，為免程處默三人不知輕重弄慮作假，於是，提醒他們說：“我朝軍功雖不考實物，但斬獲數量也要細查的，可做不得假。”

程處默信心十足的說：“就是考實物也不怕，三千一百一十二枚土匪首級就在軍中，任由勘察。”

這時，程咬金一拍桌子說：“好，待我驗過首級，若是屬實，我親自為你們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