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條隧道幽暗而深邃,牆壁粗糙,用手摸上去像是砂石一般的觸感。這隧道很深,而且十分筆直,在秦婉落下去的這三四秒的時間裡,仍然沒有到底。
這樣下去不是個辦法,秦婉眼神流轉,將身體彎成L型,幸好隧道很窄,將兩腿登直後,整個身子就蹭上牆壁,延緩了一些降落的速度。
鬼目一開,周圍黑暗的世界一下子清晰起來,相比與隧道而言,這更像是一條不知通往何處的土道,也不太像是陷阱。
秦婉沒有放鬆,反倒把腳上的力氣加重了幾分,速度也降了下來,不再是瘋狂的墜落了,反而更像是慢慢的滑下去。
就這樣不知道過了多久,隱隱有一絲光亮從底部傳過來。
秦婉不緊不慢,在落到最底端的時候先觀察了一下。
畢竟誰也不知道下邊的地面會不會有什麼尖刺等著。
在確認了確實什麼也沒有的情況下,秦婉慢慢落地,雙腳再次觸碰到堅實的地面時,不由發出了一道舒服的喟嘆。
“老大,我距離估算錯了。”看周圍好像沒什麼危險,喚金鼠才探頭探腦的鑽出來,雙手侷促的疊在一起。
秦婉輕輕揪了一下他的耳朵,無奈挑了一下眉。
“不過。”錢寶又恢復了之前自信滿滿的語氣,“現在我確定,只要再往裡走走,楚天韻絕對躲在這裡面,我聞到了不同尋常的氣息!”
“現在不往裡走,難道還像只蜘蛛一樣,原路爬上去啊。”秦婉無可奈何,把錢寶夾在胳膊裡,揣著往深處走去。
越往深處走,光亮反而越明顯,可很快,秦婉就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按照自己的速度,現在大概走了10裡地左右,可週圍好像一成不變,秦婉再次張開鬼目,周圍的牆壁一下就消失了,秦婉這才看清,原來自己竟然在一處空曠的院落中!
這院落與普通院子還是有些差別,最為矚目的應該算是一尊大鐘,那鍾高大而厚重,本來是青銅材質卻泛著隱隱的紅光,雕刻的紋路詭譎而猙獰,上面不像是一般經文,更像是一扇鬼面。
院落前面是廂房,木質的門上刷著一層紅漆,在這種地方,暗無天日,本應該蒙上灰塵,暗淡幾分,但這紅反倒十分鮮豔,好像是剛刷上去的一樣,灼人眼球。
一口水井置於中央,散發出悠悠亮光,秦婉瞭然,看來之前看見的亮光便是從這裡傳出來的。
“老大,放我回去唄。”被夾著的喚金鼠搖頭晃腦,瞅著秦婉。
“這就是你說的楚天韻藏身的地方?”秦婉語氣裡帶了一絲無奈。
“好像...”錢寶閉嘴了,畢竟他也知道,這地方吸引他的可能是凶煞之氣。
狠狠揉了一下他毛茸茸的頭,秦婉還是把錢寶放回了識海,這地方可不能帶上這小拖油瓶。
穩住氣息,這散發這古怪氣息的鐘肯定是不能過去了,要不就穿過前面的廂房,或者去水井一探究竟。
秦婉猶豫一下,還是選擇先去井邊看一眼。
這水井是排排的石磚堆砌而成,倒與家中常見的井沒什麼兩樣,秦婉屏住氣息,探過頭去。
井中竟然沒什麼特別的,除了那井水是烏黑的以外。
心中還是感覺不對,秦婉沒急著離開,反倒從自己的包儲物袋中掏出一塊極品靈石。
一下子投進水裡。
沒辦法,自己的靈石太多了,錢寶又貪吃,每次消化不了的靈氣附在石頭上就全變成了極品靈石,本來挺大的空間,現在裡面八成都是這極品靈石。
撲通一聲,那靈石一下就掉進了水裡,激起一串串水花,泛起不小的漣漪。
等了一陣,好像真是沒什麼動靜,秦婉心裡思索,難道是自己想太多了?
“砰——”
剎那之間,變故突生!原本平靜的井水竟然突然冒出許多隻手來!
每隻手都是青黑一片,乾枯瘦癟,幾乎沒有什麼肉,它們瘋狂的往上伸著,搖擺著,像是要把上邊的人拽下來一樣。
數了數數量,大概有十多隻,最為奇特的是,每隻手都有六根手指,每根手指好像有自己的想法,分別歪向不同的地方,整個手扭曲而變形。
饒是見過一些,秦婉還是有些不適,往後退了幾步,心裡也有些慶幸,如果真的只是一味的朝亮光走過去,可能現在早就被這些手撕的連骨頭都不剩了吧。
秦婉搖搖頭,甩走那些噁心的場面,往廂房走過去。
剛摸上木質的門,秦婉就感覺到黏糊糊的液體好像粘在了自己手上,低頭一看,發現正是那紅漆。
溼噠噠的貼在手上,不少液體還順著指縫流了下來,秦婉捻了一些,湊近自己的鼻尖,嗅聞了一下。
不對,這不是漆。
秦婉厭惡的將手上的紅色那手帕擦掉,濃重的血腥味彷彿還縈繞在鼻尖。
所以,秦婉再次環視了一圈,整個廂房都是拿血刷的。
而且年頭很新吶。秦婉湊近細細觀察,好像還有蟲子在紅血下面蠕動。
這下秦婉可不再傻傻的直接用手推門了,拿出自己修好的鐮刀,心中暗暗唸了一句抱歉,便用它把門捅開了。
開了門,一座巨大的黃銅焚爐置於屋子中央,周圍牆上雕刻著十八羅漢,個個怒目圓睜,秦婉有種感覺,好像自己進門後,他們就把視線全粘在她的身上了,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焚爐青煙嫋嫋,做的樣子像是仿照神話中太上老君的煉丹爐,那這十八羅漢圍著,難道是看管這爐子的?
秦婉只能緩緩湊近,站在這巨大爐鼎的身下,才發覺自己是如此的渺小,甚至連它的半個爐腿的高度都不及。
隨著秦婉的動作,她的感受更加明顯了,這十八羅漢,就是在看她!
抬頭往牆上看去,所有的羅漢全都把視線集中於她的身上,秦婉倒也不懼,狠狠地回瞪回去。
你敬我一尺我給你一丈,有來有往。
無錯書吧鬼目散發出強烈的紅光,感覺到其中一個的視線好像移開了,秦婉迅速捕捉到這一點,眼神聚集於他的身上。
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那羅漢竟然從頭頂裂開了一道縫隙。
越來越大,越來越深,隨著縫隙的延伸,無數血水轟然而瀉。
那血太多了,整個屋子全都被血腥氣灌滿,充斥著秦婉的鼻腔。
忙運轉逐月步,三步並兩步撤出了房間,到了院落之中,令人奇怪的是,那血水好像被阻隔在了屋內,竟然未打溼院落中的一顆小草。
可是秦婉之前就已經把門開啟了,所以遠遠地看過來,好像血被空氣擋住了一樣,更加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