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微寒的小奶音落在鬼司機耳中，猶如冰雹一般砸的他回不過神。

“你、你說什麼？”鬼司機抬起頭和昭昭對視，眼神中全是疑惑。

小糰子看著他這副樣子微微嘆了口氣：“小潔姐姐的死不是她媽媽害得。”

“她媽媽也沒做不好的事情，是有人故意在你面前那樣說的。”

“不！就是她！不是因為她還能是誰？！”鬼司機固執己見。

昭昭話鋒一轉，問：“你母親是不是和你妻子關係不好，經常說她壞話？”

“是又怎樣，婆媳自古就是天敵，這再正常不過了，誰家都一樣。”鬼司機反駁道。

【這鬼說的也沒錯，這婆媳關係處理起來實在是太難了。】

【誰說不是呢，我這天天夾在中間左右為難。】

【你們啊就是太軟弱，媳婦和媽吵，你就直接給你媳婦一個大耳刮子，你看下次她還敢不敢。】

【……我的沉默震耳欲聾。】

【呵，你這種人是不會有媳婦的，活該孤獨終老。】

【你這麼向著你媽，那你就別娶人家啊，和你媽過唄，再讓你媽給你生孩子，一家三口鎖死唄。】

昭昭震驚地瞪圓了眼睛，氣鼓鼓的像只小河豚：“才不是，我家就不一樣，我奶奶和媽媽可好了。”

“就是，我們家也不是你說的那樣。”可寶小聲嘟囔了一句。

【兩個小寶貝說的沒錯啊，我和我婆婆就很好啊，處的跟母女一樣。】

【我我我！我家也是！我老公要不聽我話，我婆婆直接抽他！】

【那是因為你們有錢。】

【那你家關係不好，難道是因為窮的拿喬嗎？】

【覺得婆媳關係難處理的都是男人吧，都沒什麼本事吧。】

小糰子昭昭深呼一口氣，繼續追問：“你哥哥是不是死了老婆，他家是不是有個男孩子很得你母親的喜愛，生活條件是不是不如你？”

“你母親是不是因為小潔姐姐是個女孩就不喜歡她，甚至多次提出要把小潔姐姐給賣掉之後的錢拿給你哥對不對？”

“你怎麼知道這些的？！”小糰子說出的問題越來越多，鬼司機聽得心驚不已。

昭昭淡淡瞥了他一眼：“哼！我知道的可多著呢！”

“是，你說的都對，可是這又能說明什麼？”鬼司機梗著脖子不死心地問。

昭昭閉上了眼睛，似乎看到了那一天發生的事，她緩緩開口：“說明了什麼？”

“說明這一切都是一個騙局哦。”

“對你妻子做不好的事情的是你的哥哥，他已經喜歡你妻子好久了，而幫忙的就是你母親。”

“你妻子為了不想讓你們兄弟反目，就沒把這件事告訴你，哪怕被你一家冤枉都沒直接說過一句。”

“小潔姐姐是被你母親拿著割草的鐮刀一點一點割開肚皮的，然後她把小潔姐姐內臟的一部分拿去求了所謂的大仙，保佑她大兒子和寶貝孫子一生平平安安。”

“其餘的內臟則被你母親拿去賣掉，換了好多錢呢。”

“至於你們一家，就是她大兒子的墊腳石而已……”

聽到這裡，陸凌等人全都倒吸一口涼氣。

他們怎麼都不會想到竟然會有人這樣對待一個孩子。

真的就不配為人。

【媽呀，這老太婆也太可怕了，鐮刀生剖啊。】

【地上的這隻鬼難道不是他媽親生的？】

【都是自己兒子的話，怎麼會這麼狠……】

【這人心吶，本來就是偏的。】

【這個鬼司機還挺可憐的，被自己的家人這般背刺。】

【啊喂，樓上不要跑偏啊，他再怎麼可憐也不能掩蓋他害了很多人的事實啊。】

小糰子睜開眼睛看向鬼司機，眼神中帶著一絲可憐。

沒給鬼司機反應的時間，昭昭繼續往下說。

“你仔細想想，是不是自從小潔姐姐沒害之後，你哥哥家就突然蓋了新房子？”

“而且他總是在躲著你，即使真的躲不了在面對你的時候也總是低著頭，不敢正視你的眼睛。”

“就連你的母親對你的態度也要好了不少。”

“但哪怕小潔姐姐死的這麼悽慘，你也沒從他們身上看到了一絲悲傷是不是？”

鬼司機聞言抬起頭，愣愣地看著昭昭。

面前這個小孩子說的每句話都像刀子一樣紮在他的心上，鮮血淋漓。

回想生前，在小潔死的那段時間裡，他整個人又頹又喪，想去找他哥傾訴一下心中的苦悶，但他每次去他哥都是找藉口不見他。

偶爾有實在躲不過的時候就讓他進屋，一個勁兒的給他喝酒，對於他的絮絮叨叨基本不搭話，很少的情況下會隨意應和他兩句。

他那時候只是以為自己太惹人嫌了，才會惹得自家大哥不愛搭理自己，從沒想過……

再後來，他以用對一個女人最殘忍的方式殺了自己的妻子，他的母親還說他做的對，這種不正經的女人就該死，一個勁兒的張羅著再給他娶一個。

那段時間他母親總是對他關懷備至，那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

鬼司機頓時冷汗涔涔，他並不笨，細想之下，就發覺了事情有不對之處，一時間他感覺天都要塌了。

不，不可能是這樣的。

肯定是這個小孩子扯謊騙他的。

很快他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他不相信自己的至親會對他做出那麼殘忍的事。

“不，不可能！我不信！”

“你別騙人了！”

“這根本就不可能是真的！”

“就是那個女人害得小潔，就是她！不是別人！”

鬼司機心裡已經很清楚事實是什麼，但就是不肯承認。

“爸爸，我好像想起來一點，那時候我被人劃開肚子的時候被痛醒了，好像看到過……”

“看到過……奶奶的臉……”小潔小小的聲音響了起來。

在昭昭把事實說出來時，她突然想起了最深處的記憶。

她生日那天，奶奶來看她，給她帶了一瓶很好喝的牛奶，那是奶奶第一次對她那麼好，她高興地喝了進去。

結果她喝完沒一會兒就睡著了，再後來……

“閉嘴！”鬼司機向小潔吼道。

昭昭看著這一切搖了搖頭，心想這鬼是沒救了。

“是或者不是，可不可能，你回去看看不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