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秦若峰和花滿兩人出去尋找狼群的蹤跡,衛子風自己留在部族裡打坐練氣。羅布薩雖然極其熱情地邀請他去喝酒,衛子風力拒不肯。自己酒量本來就不行,這幾天喝得有點多,腦袋發疼,看到酒就反胃。羅布薩見他實在不肯,也就只好罷了。他現在要仰仗衛子風的幫助,才不敢以酒量論英雄。
快到中午時分,衛子風突然聽到帳篷外面傳出一陣喧譁,聲音似乎頗為吃驚,還夾雜著一些嘆息之聲。他吃了一驚,擔心是秦若峰他們出了什麼事,趕緊出去一看,見到一群人圍在空地上,吱吱喳喳,只是說的都是大漠話,衛子風也聽不懂。
不過這難不住衛子風。他駕劍飛起一看,圈子裡躺著三個白衣人,正是落雁谷的孔飛雄和他的兩個師弟。不過他們此刻渾身血跡斑斑,雙眼緊閉,看起來是身受重傷。部族中的巫醫正在忙著用草藥給他們包紮傷口,但這三人受的似乎不僅僅是外傷而已。
衛子風落到圈子裡,伸手去探孔飛雄的鼻息,察覺他的鼻息比較微弱,但再探他的兩個師弟時,鼻息是更弱,孔飛雄已經算是好的了。只不知他們遇到了什麼事情竟然傷成這樣?
他抓住孔飛雄的手腕,灌注了一些靈力到他體內。大約一盞茶功夫後,孔飛雄微微睜開雙眼,見到是衛子風,艱難地說道:“狼王……黑衣人……偷襲……”
孔飛雄氣息很弱,勉強說了這幾個詞,胸口再次起伏不已,咳嗽著吐了一口血,竟然是黑色的。
衛子風心下一驚。這人的意思很明顯是說,他們真的追尋狼王的蹤跡下去遭到黑衣人的偷襲,三人都身受重傷,可能是掙扎著飛到這裡,看到有部族在這裡,便下來求救。現在秦若峰和花滿也是追尋著狼王的蹤跡去聖城,會不會也遇上黑衣人偷襲?
一想到這裡,他頓時心急如焚,恨不能馬上趕到秦若峰那邊。只是他心想這人也不算壞,便安慰他道:“你先好好休息下,我大概清楚了。”說完便站起身來,仔細想了想,大踏步走進羅布薩的帳篷,對他說道:“族長,我的兩個出去查探的朋友可能會有危險,我得出去找他們。你要是遇到什麼麻煩,就焚燒三堆狼煙。”
羅布薩吃了一驚。但沒等他出言挽留,衛子風已經轉身出去,駕起飛劍,辨了下方位,朝著早上秦若峰兩人離去的方向追了下去。
在茫茫大漠追尋兩個人是極其困難的事情,好在他們有著一個還算清晰的路標方向,就是大批狼群的腳印。只要大漠上的風沙還沒把狼群留下的腳印盡數抹平,總還有著蹤跡可尋。
要找到這大批狼群的腳印,就得先找到昨天掩埋阿拉老漢他們的地方。衛子風雖然心急如焚,卻也知道非這樣不可,不然就是在大海撈針,毫無方向。
好在這個倒也不算太難找,小半個時辰後,衛子風找到了昨天狼群留下的腳印,順著腳印一路疾飛。
儘管是心急如焚,但是這大漠裡有些地方沒有沙丘的阻擋,風沙掩蓋了狼群的腳印,而有些地方狼群轉了彎,一時半會也找不到,還只能兜著圈子找。他在大漠上一會飛高起來看能不能看見秦若峰兩人的蹤跡,一會又飛低下去尋找狼群的腳印。
大漠的風沙很大,有時接連好幾里路都找不見狼群的蹤跡,要飛低下去時又被風沙迷眼。料想秦若峰兩人尋找時也是這般,都是一樣的艱難。只是廣闊天地之間,只有他獨自一人,卻是比秦若峰兩人有說有笑的結伴同行要差得太多了。
他在路上也不停地想,到底是什麼人,攔截伏擊了三個落雁谷的人?這三人功力雖不如他,但比起秦若峰和花滿聯手卻又要強不少。他們三人尚且被打成重傷,秦若峰兩人遇上的話,會不會連小命都沒了?
總算是功夫不負有心人。如此辛苦忙碌追蹤了一個多時辰後,終於看見在遠遠的天際線之間出現了幾個小點。秦若峰當天身上穿的是灰衣,花滿穿的是白衣,那幾個小點之中確實有灰點和白點,應該就是他們。除了他們之外,還有兩三個小黑點,應該就是伏擊的黑衣人了。
此刻那幾個小點正在盤旋飛舞,彩光閃爍,明顯是正在交手。衛子風心下稍微一寬,知道還在交手的話,就說明兩人都還沒受傷,或者說沒受重傷。
既然已經見到,他運足全部靈力疾飛而去,遠遠就大叫道:“何方妖人在此張狂?”
天可憐見,那被人圍攻的真的就是秦若峰和花滿。兩人正是被人家打得左支右拙苦苦支撐,此時聽到衛子風的高聲叫喊,心下都是大喜。秦若峰對花滿笑道:“你看,我都說我和二少心靈相通吧!我們現在有危險,他就直接飛過來了!”
花滿白了他一眼道:“呸,一個大男人和另一個大男人心靈相通,那不就是……啊!”原來她說話分心,被一人尋隙而入,在她左肩上打了一下。這一下真是痛入骨髓,花滿臉色大變,捂著肩膀,差點站立不穩。想是以她在大光明宮中的地位之尊,從來沒吃過這樣的大虧。
秦若峰罵道:“煩人的妖賊!”他心疼花滿受傷,不顧自身安危奮力向打傷花滿的那人攻去。那人嘿嘿一笑,手中法寶上下揮舞,將秦若峰的攻勢盡數擋住。秦若峰雖是拼命,卻也不是人家的對手,若非手中的仙劍品階上乘,更是難以支撐。
攻擊秦若峰兩人的黑衣人一共是三個,此時見到衛子風如飛而來,便有一人轉身迎戰。那人身材矮胖,手中拿的是一個形狀頗為奇特的法寶,金光閃閃,長柄盡頭是一個又圓又大的南瓜,似乎是一個金錘子,向著衛子風迎頭砸下。衛子風大喝一聲,一下繞到他身後,祭出太嶽,直接運氣十成靈力,將太嶽漲大十幾倍,一劍向那金錘子的頭頂劈下。那金錘子大叫道:“來得好!”舉起金錘子向上招架。衛子風有心要試試自己全力一擊能不能打得他動,便不再變招,就是這麼直劈而下。噹的一聲大響,金光四濺,那金錘子渾身劇烈震了幾震,招架不住,身子向下沉去。
衛子風見他沉到了自己下方,而秦若峰那邊又比較危險,便舍了金錘子,一下竄到正揮舞著一柄黑色巨劍向花滿攻去的人背後,一劍直刺他背心。那人聽得背後風聲,罵了一聲,舍了花滿,一下跳起,反向衛子風攻來。衛子風揮動太嶽,一下劈在他的巨劍上。又是噹的一聲,那人渾身劇震,身子一個後空翻倒縱而出,高高舉起巨劍朝天,帶動一大圈黑氣,向衛子風一指,黑氣全都朝衛子風呼嘯而來,如黑龍咆哮,瞬間奔湧到了衛子風身前。
衛子風嘿了一聲,舉起太嶽左劈一下,右劈一下,將那些黑氣全部攪碎,左手連晃,潛運靈力,將那些攪碎的黑氣重新凝成一團,舉劍一挑,黑氣反向那人倒飛而回。那人也大叫道:“來得好!”舉起巨劍對準黑氣直劈而下。這人功力也不算差,這一劍居然能劈開衛子風打回去的黑氣。
那人嘿嘿笑道:“小子,你也不過如此……咦?”原來衛子風之前將黑氣打回去,這人眼前都被黑氣遮蔽,一時看不見衛子風,衛子風卻乘他劍劈黑氣的時候,倏地晃到正和秦若峰交手的那人側後,一劍刺入他的腰肋之間。總算那人功力不賴,危機之中緊急聳身跳開,沒傷得太深。
被刺傷的那人手中使的是一柄直尺一類的東西。他此時被衛子風偷襲受傷,不禁勃然大怒,大罵道:“哪裡跑出來的兔崽子,竟敢打傷你大爺?”
衛子風冷冷的道:“就許你們打傷我朋友,就不許我打傷你們?你以為這裡是你說了算?”
那直尺大怒,叫道:“弟兄們不用跟他廢話,併肩子上啊 !對這種人不用講江湖規矩!”
衛子風嘿嘿一笑,揶揄道:“你也知道江湖規矩?”
那個使黑色巨劍的人喝道:“多說那麼多廢話做什麼?宰了他就是了!”他似乎是那三人的頭,黑色巨劍向衛子風一指,金錘子和直尺分從左右一齊向衛子風撲上。黑色巨劍則自去攻擊秦若峰和花滿,顯然他也認為自己在這裡修為最高。
花滿左肩捱了一下,疼得動作不便,秦若峰身上也掛了些彩,功力也不如黑色巨劍,被迫得連連後退。衛子風斜眼看著向自己衝上來的金錘子和直尺,冷笑一聲,倏地從兩人之間穿過,直撲黑色巨劍,太嶽幻成一條火龍,徑向黑色巨劍背後撲去。
那兩人撲了個空,差點自己撞在一起,趕緊一個飛高一個飛低錯開,兜了個圈子繼續向衛子風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