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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不肯原諒的往事

這兩樣東西,一樣東西是墓地的相關資料,包括墓地的編號,和繳費單。

死者的名字是溫故風,那是……父親的名字。

“你父親葬在錢海陵園那邊,費用我已經續交好了,10年後才需要再次續交,不管怎麼樣,這資料和繳費單,你收好。以前,這些一直是我在保管,但是以後……”

以後她沒有機會再保管這些東西了。

“還有這個……”任初情轉移著話題,又把另一樣東西,遞到了溫沐卿的面前。

那是一個古銅色的項鍊墜子,只是因為時間久了,所以表面已經出現了鏽跡。

溫沐卿眸色陰沉地看著面前的這個項鍊墜子。

他自然很清楚這是什麼。

這是當年,他送給父親的禮物,還是和阿姐一起在夜市攤裡挑選的。

“沒想到這個東西,居然還在,我還以為早就已經不見了呢。”溫沐卿低低一笑,拿起了任初情手中的項鍊墜子。

“當初阿姐還說,如果我送父親禮物,他一定會很開心,因為……他是我的父親,是愛我的。可惜……”

修長的手指,開啟著墜子,這個橢圓形的墜子,可以開啟,裡面可以放進兩張小照片。

而當初,他把父親和母親的一張合照的照片剪了,剪下了父親和母親的頭像,小心翼翼的放到了這個墜子中。

他知道,父親很愛母親,就算現在,父親是和別的阿姨住在了一起,但是卻總是會抱著他,對他說有多想念母親。

他以為這個禮物,會換來父親的開心。

但是他等到的,卻是一頓毒打。

“你怎麼可以剪了那照片,你怎麼可以!誰要這種破爛玩意兒!看我不打死你!”那時候的父親,對著他怒吼著,把這個墜子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說起來,那時候父親差點打死我,如果不是阿姐護著我的話,沒準我真的死了。”溫沐卿看住手中吊墜中那兩張因為年代久遠,已經糊了的照片。

而且這裡面的照片,還變得皺皺巴巴的,連上面的面容都已經看不清了。

“對不起。”任初情喃喃著道,“要不是那時候我讓你買這個的話,也許就不會……”

“這件事上,阿姐你可沒什麼對不起我的。”溫沐卿嘲弄地撇撇嘴,“父親不愛我,母親也不愛我,那麼阿姐你呢,你會愛我嗎?”

“什麼?”任初情震驚地看著他。

“會愛我嗎?”他俯身,靠近著她,溫潤的呼吸就這樣撫過她的面頰。

她抿著唇瓣,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他的眼中似閃過一抹失落,“你也不想愛我,對嗎?”

“不是!”她飛快地否認道,“我沒有不想愛你,我當然會愛……”

他的手指倏然抵在了她的唇瓣上,也阻止了她接下去的話。

“阿姐,我要的,不是你一時敷衍的同情,也不是像姐姐愛弟弟的那種愛,我要的,是男女之間的愛,你這輩子,只愛我一個,如果沒有我的話,你會活不下去,你可以這樣愛著我嗎?”

她的喉嚨像是被堵著什麼似的,她從未想過,他要的愛,竟然是如此沉重的愛。

她從不覺得,這個世界,誰沒了誰會活不下去。

就像之前,她愛江徊,但是沒了江徊,她一樣可以活得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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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也希望將來她死後,阿卿可以好好的活著。

她的沉默,讓他的睫毛微微一顫,隨即半斂下,遮蓋住了眼中的眸光。

“你不是答應過,什麼都可以給我的嗎?那麼如果我想要你的愛,你也可以給我嗎?”他的聲音幽幽響起。

任初情突然有種胸口被巨石壓著,壓得她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現在這樣的他,讓她想到了當初,被她拋棄的那個他!

曾經她在心底對自己說過,如果將來,有幸找到阿卿的話,她一定會竭盡全力的彌補他,對他好。

“好,我給你。”她聽到了自己的聲音這樣說著,“阿卿,你要的,我都會給你的!”

————

夜幕沉沉,溫沐卿拿著手中捏著那個已經有著鏽斑的吊墜項鍊,站在了寫著溫故風名字的墓碑前。

他看過他給她的那些資料。

從當年父親過世,到下葬,以及此後每年的繳費,所有一切簽名,全都是任初情的簽名,而非任初情的母親。

父親的身後事,竟然是她在辦的。

而當時,她才幾歲?11歲而已呵!

也是,任初情的母親,在他看來,不過是一個自私的女人而已,當初可以以50萬的價格,把他“賣給”了爺爺,自然不會怎麼去料理他父親的身後事了。

溫沐卿嘲諷地看著墓碑上,父親那張黑白照片。

這個男人,生前曾經是溫家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小少爺,但是死後,卻連溫家的陵園都進不去,只能葬在這裡。

而這些年來,恐怕祭拜父親的,也只有任初情一個人吧!

“你一生中,遇到了兩個女人,第一個,你可以付出一切去愛,但是對方卻只想利用你,第二個,你和對方只是互相取暖而已,可是在你死後,對方卻連在你的下葬手續上簽字都不願意。你還真是失敗啊!”

回應他的,是寂靜的風聲。

“所以我發過誓,這輩子不會像你這樣,去愛一個女人。”這樣,自然也就不會有被拋棄之後的那種痛不欲生了。

這個誓言,是在他9歲那年發下的。

那一年,他被任初情拋棄了!

不過,若是任初情真的可以如她答應的那般,愛上他的話,那麼他倒是可以給任初情一個榮華富貴。

溫沐卿轉身離開,沒有絲毫的留戀。

陵園前,車子已經候著了,沈知海開啟了車門,溫沐卿上了車。

車子駛離著陵園。

“今晚,二少是要回溫家,還是去任小姐的住處?”沈知海問道。

溫沐卿閉上眼睛,揉了揉額角,“去淺海的別墅吧,今晚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是。”車子朝著淺海的別墅駛去。

————

昨晚溫沐卿一夜沒回,發了簡訊說是值夜班。

白天,任初情去醫院複診。

醫生看著她的病歷道,“如果可以找到適合的配型,其實還是有生存機率的,如果你有父母、兄弟姐妹的話,或許可以讓他們來配型試試。”

任初情苦笑了一下,這個世上,唯一還和她有血緣關係的,便是小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