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朝看著陸星武興奮的小臉,露出真心的笑容,“好啊,星武哥,我喜歡這個髮卡。”
聽到兩人談話的汪德慧開口,“朝兒,想要什麼和媽媽說,不能要哥哥的,哥哥也還小。”
“五姨,這是我的一點心意。”
“就是,你就別管小孩子之間的事情,快來看,這套衣服好看嗎?”一旁拿著一條大紅裙的汪德蓉扯著汪德慧進入試衣間。
許朝也笑呵呵拿起一個粉色髮卡,遞給陸星武,“星武哥,我要這個。”
許朝知道陸星武的心意,要是不買,估計這小子心裡會想很多,那還不如就稱了他的心意。
陸星武高興的接了過來詢問老闆多少錢?
老闆也笑呵呵回答,“小姑娘眼光真好,這髮卡啊是從南邊過來的好東西,一塊二。”
陸星武立馬就要掏腰包。
許朝有些皺眉抬手按住陸星武動作,她穿的衣服也才幾塊錢,這髮卡居然這麼貴?
“阿姨,你不會是看我們小忽悠我們吧?我媽媽和四姨可還在裡面試衣服啊,可別因小失大啊。”許朝像個小大人一樣,叉著腰詢問著老闆。
老闆臉上閃過一絲尷尬,看看簾子後面探出頭來的大人,笑著看向陸星武,“看你們挺閤眼緣,給你打個折,收你6毛錢吧。”
陸星武佩服的看向許朝,幾句話就讓老闆少了那麼多錢。
他的小手拉著許朝的小手,“節約下來的錢,等會給你買大包子吃。”
許朝裝著天真甜美的笑容,“好啊,謝謝星武哥。”
“朝兒,好看嗎?”汪德蓉推著穿著大紅裙的汪德慧走出試衣間。
大紅裙長至腳踝處,腰上繫著一根同色系紅腰帶,完美地勾勒出汪德慧纖細的腰部線條。
大紅色襯得她的肌膚白皙細膩,朱唇不點而赤,眉眼間盡是溫柔。
一頭烏黑的長髮如瀑布般垂落在背上,輕輕轉著紅色的裙襬,顯得靈動極了。
許朝眼睛一亮,由衷地讚歎道,“媽媽真好看,穿上這個裙子好像仙女下凡一樣。”
汪德慧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她摸著許朝的腦袋,笑罵道,“就你嘴甜。”
“媽媽,真的很好看!”許朝從未見過汪德慧年輕時候的樣子,連一張照片都沒留下。
在她的記憶裡,母親總是穿著運動服,甚至連裙子都沒穿過,而且前世的母親,生完許芳以後,身材嚴重變形。
和現在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
“妹子,你這眼光真是不錯,這是南方來的好貨,在這縣城裡,我家可是頭一家呢!保證你出去都沒有和你穿一樣的,倍有面子。”
許朝聽著老闆相同的話術,唇角微抽。
汪德慧看著鏡子裡的自已,有些猶豫,“會不會太張揚了?”
“是有點。”一旁的汪德蓉附和道。
許朝知道兩人的眼光還侷限在大河鎮上,趕緊上前拉住汪德蓉的手,“媽媽很好看,和明珠姨姨一樣好看!”
汪德慧想起那個張揚的女人,蹲下和許朝平視,“朝兒喜歡媽媽穿這身?”
許朝認真點頭,“喜歡!”只要汪德慧能穿出去這一身,她空間裡的那些衣服,就都可以拿出來給汪德慧穿了。
不然真是太浪費了!
老闆一看有戲,趕緊從架子上拿下一雙黑色的小皮鞋,遞到汪德慧面前,“妹子,再穿上這雙鞋,保準出去別人的視線都被你給吸引。”
汪德慧還沒動作,許朝就接了過來,“媽媽穿。”
汪德慧只好換上。
許朝滿意的打量著,視線落到汪德慧發叉的髮尾,“媽媽,再去修飾一下發尾更好看。”
汪德慧見許朝眼睛亮亮的,又望向鏡子裡截然不同的自已。
最終決定買下這條大紅裙。
汪德蓉也給自已挑了兩套運動服,簡直和汪德慧第一次來縣裡一樣。
最後汪德慧出碼講價,她的紅裙子加上小皮鞋,一共120塊。
汪德蓉就拿了兩套運動服,付了40塊。
兩人接著又進入童裝店。
汪德蓉只給兩個孩子一人兩身新衣服,花了六十多塊錢。
汪德慧簡直就像是掃蕩一樣,只要許朝穿起來合適的,她都買了下來,最後居然花了五百多。
用她的話說就是,以前沒有好日子過過,許朝吃了不少苦,現在有能力了,得花錢買些幸福感。
許朝覺得她媽活得通透了許多。
逛累了的幾人,回到老地方賓館裡,開了一間標間。
第二天一早再次踏上回鎮的車。
日子就這麼一天一天過著。
徐仁李立偉依舊是時不時的往汪記跑。
許朝默默觀察著徐仁。
徐仁則是默默觀察著汪德慧。
到了過年前夕,鎮上趕集的人突然變得多起來,連學校旁邊的路上,都時不時有小販揹著雞鴨魚上街售賣。
汪德蓉在汪記側邊賣魚的攤販上提溜著一條魚回來,“晚上咱們煮個魚湯喝。”
學生們都放了假,汪德慧和汪德蓉每天也閒不住,都會到店裡來開著店,能賺一點是一點。
汪德慧把許朝頭上的老虎帽繫緊,“天氣太涼,就在火堆旁邊待著,媽出去看看有沒有什麼好吃的,給你買回來。”
許朝點頭,她最怕冷,巴之不得一直在火堆邊待著。
找了個小板凳坐在陸星武旁邊,靠著陸星武,伸出小手烤在火爐旁邊。
汪德慧剛離開,門口走進來一男一女,女人聲音尖細,“老闆,都有什麼好吃的?”
汪德蓉背對著回答道,“雞蛋炒飯,揚州炒飯,還有煮米線。”
“那給我來碗揚州炒飯,老公你吃啥?”女人詢問身旁的男人。
男人並未回答,只僵硬的看著在燒火的陸星武。
汪德蓉轉身看向來人一怔,脫口而出,“陸書?”又看看男人身邊的女人,“將春?。”
汪德蓉只愣怔一瞬,單身一個人的日子真的是太好過了,她早就把兩人給忘了,神色恢復如常,“原來是你們啊,坐吧。”
將春也驚撥出聲,“汪德蓉!你不是回孃家去了嗎?怎麼會在這?”
將春偏頭看向身旁的陸書,見陸書直勾勾的看著汪德蓉背影,便狠狠地掐了一把陸書的咯吱窩。
陸書立馬回過神來,乾笑著看向汪德蓉,“好,好巧啊,你怎麼在這?”
汪德蓉抬手指著門口的招牌,“你不是念過書?”
陸書順著汪德蓉的視線看過去,嘴裡呢喃著,“汪記。”隨後震驚出聲,“這是你開的!你哪裡來的錢?”
汪德蓉笑看向陸書,“當然不是我開的,是我五妹,畢竟我和你離婚的時候,是淨身出戶你忘了?”
陸書尷尬的輕咳一聲,“那不是你堅決要走嘛,我才那樣的。”
“老公~”將春見兩人旁若無人的聊著天,捏著聲線趕緊叫了一聲。
隨後看向汪德蓉,故作惋惜,“我和陸書結婚了,可惜不知道你在哪?不然就請你來喝喜酒了。”
汪德蓉抬手打斷,“我不想聽你們的姦情過往,要吃東西就坐下,別站在門口擋路。”
將春打量著汪德蓉,居然白了不少,寬鬆的灰色運動服外面穿著一件黑色的棉衣,頭髮高高豎起,盤在腦後,露出光潔的額頭,整個人看起來神采奕奕。
她暗暗咬牙,拉著陸書坐到位置上,看向汪德蓉,“蓉蓉姐,你們店裡有什麼好吃的?咱們好不容易見一面,你給我們推薦推薦吧。”
“你剛不是點了揚州炒飯?”汪德蓉毫不客氣的回懟回去。
“可我不知道好不好吃啊?我們光臨你的店是給你面子,你難道不想賺錢了嗎?”將春有些委屈的開口。
許朝則是察覺身邊的人身體僵硬,她看向陸星武僵硬的面龐,眸色微微來了些興趣。
轉頭看向將春,果然什麼年代都有綠茶啊。
無錯書吧只是這個年代的綠茶,也長的太醜了吧,黑黢黢的面板,倒三角眼,薄唇,看起來四十歲不止,居然學著電視劇裡面的綠茶說話,讓許朝有些反胃。
許朝起身走到汪德蓉身邊,拉著她的手指著將春,滿臉認真,“四姨,這人你認識嗎?她怎麼又黑又瘦,好醜啊。”
許朝的童言童語,立馬讓將春臉色難堪起來。
一旁的陸書看看汪德蓉又看看身邊的將春,眉頭微微皺了起來,“我們走吧。”
將春被許朝的話給激怒,起身指著汪德蓉,“汪德蓉,這小姑娘是誰啊?不會是你和姦夫淫婦生的孩子吧?這看著應該有三歲多了吧,我怎麼記得你和陸書才離婚半年?”
將春的話徹底讓陸書怒目瞪向汪德蓉,“你居然找了野男人!我說你怎麼一直不同意離開,突然就同意了!”
兩人的自說自話,徹底讓汪德蓉笑了,這半年,她和汪德慧一直在被許朝的童言童語洗腦。
早就把靠男人會倒黴一輩子的想法刻在腦子裡。
今天見陸書,她再也沒有了任何情緒,她就知道自已已經徹底的看不上這個男人了。
見汪德蓉笑,陸書越發氣憤起來,抬手指著汪德蓉,“你這個賤人,那個狗男人在哪!老子今天非要打死他!”
汪德蓉真的是眼淚都快笑出來了,“你們倆好搞笑啊!你們不就是狗男女嗎?陸書你是以什麼身份在這指手畫腳?”
陸書嘴唇囁嚅幾下,本來就不善言語的他頓時不說話了。
反而是將春頓時接話道,“就憑陸書是陸星武和陸星明的父親!”
陸書頓時眼睛都亮了,梗著脖子,認真點頭,“對!”
“啊!四姨,星武哥不是姓汪嗎?”許朝努力扯著汪德蓉的手,希望她能接收到自已的暗示。
汪德蓉果然立馬get到了許朝的話中意思,“星武不姓陸,他姓汪,叫汪星武。”
“你說什麼!”陸書拳頭捏的“咯吱”作響,像是下一秒拳頭就會落到汪德蓉身上一樣。
汪德蓉也不膽怯,迎上陸書的目光,諷刺笑道,“半年前,你讓我帶著星武星明離開就應該想到這一天,你該不會是還坐著我替你姓陸的白白養兒子吧!我生的兒子不和我姓,跟你這個懦夫姓?”
坐在爐子面前的陸星武起身,站到汪德蓉身邊,眼神裡帶著受傷,看向陸書。
陸書似乎像是立馬找到了精神支柱,責備道,“兒子,你媽這樣你也不攔著。”
陸星武眼神中的受傷變成了堅毅,拉住汪德蓉的另一隻手,“這位叔叔,我沒有爸爸,我只有媽媽,不和媽媽姓和誰姓?和您姓嗎?”
許朝忍不住笑了,這就叫近墨者黑,近朱者赤嗎?
這些人跟在她身邊久了,怎麼就那麼合她的意啊。
陸書立馬被氣炸,起身端著凳子就要砸向陸星武。
許朝也沒想到這個陸書是這麼個爛玩意,眼尖的她發現了門口巡邏的徐仁,趕緊呼救,“徐叔叔!這裡有人鬧事!”
徐仁掏著警棍就衝了進來,指著陸書大聲喝道,“放下凳子!”
陸書被徐仁嚇住,乖乖放下了凳子。
徐仁看著屋內的情景,看向汪德蓉,“怎麼回事?”
汪德蓉一番解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