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朝手被動摟住少年人的肩頭,心中居然有些觸動。
看著喬景川額頭滲出細密汗珠,咬緊的後槽牙,自已這二十多斤的身體,對於一個成年人來說是小事,但對喬景川這個半大小子就是難事了。
在心中鄙視自已,“許朝啊許朝,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我可以自已走。”許朝掙脫著身體,從喬景川背上滑了下來。
許朝繃緊認真的小臉,“我真的沒事,哥哥,我們趕緊逃吧。”
喬景川見許朝如此堅持,便伸手扶住許朝的手,“走吧。”
許朝咬牙忍住疼痛,一瘸一拐的跟上喬景川步伐。
兩人足足在山裡轉了5個多小時,才看到出路。
喬景川把許朝藏進一個大石頭後面,“我去看看,你躲在這裡別出聲。”
“好!”
許朝等喬景川走後,趕緊從空間裡拿出巧克力吃下,她快要餓暈了。
又喝了一瓶牛奶才停下。
喬景川已經慢步走回來,許朝見他搖搖晃晃的樣子,心中有些不忍,可空間裡的東西都是有包裝袋,而且太大的也不好解釋她是怎麼藏在身上的。
最後還是把巧克力包裝袋拆開,用紙包裹著放到褲兜裡。
喬景川蹲到許朝身邊,身體靠在大石頭上,嘴唇發白起皮,但還是安慰著許朝,“我們應該是走出了大山,外面的路上有車輪印,比較深,應該是警車,咱們就等在這裡,萬一有特殊情況可以逃。”
許朝望著四處叢林密佈,要真是人販子追來,兩人竄進裡面,也到還有一線生機。
“哥哥,我才發現我口袋裡有這個東西,但我不喜歡吃,苦苦的,你吃嗎?”許朝找個蹩腳的藉口,把衛生紙包著的巧克力遞給喬景川。
喬景川微眯著眼睛,看向紙巾包裹著的巧克力,頓時眼裡閃過一絲亮光。
抬眸和許朝對視,“你哪裡來的這個東西?”
許朝手有些抖,難道喬景川看穿自已了?
“我媽在廣城拿的零食,說是國外進口,苦死了,我不喜歡吃,就忘在兜裡了。”
許朝見自已說完喬景川,臉色緩和一些,接過了巧克力,擺出一半,遞給許朝,“現在就算是苦,也得吃下去,不然沒有力氣。”
許朝臉故意皺成一團,嫌棄的看了一眼黑乎乎的巧克力,“我從小就沒吃過那麼苦的東西,我不要。”
喬景川把屬於自已的那一塊放進嘴裡含開,然後板正許朝的身體,“聽不聽話?不聽話我塞給你吃了。”
許朝見狀,只好接了過來,然後用小手只掰了一小塊,放進嘴裡,“好苦,我不要。”
然後說著就要把巧克力丟出去,被喬景川眼疾手快的拉住,“行,我吃。”
許朝見目的達到,也就不再多說,只靠在大石頭旁邊歇口氣。
估算一下太陽,這會兒恐怕已經是正午一兩點了。
兩人走過了兩個山頭。
這會是在哪個地方也不太清楚。
後面只能儘量往城鎮裡走,不能往農村裡,誰知道會不會再有人販子,只有有公安警察的地方才能放心。
下定決心,許朝把自已想法說了說。
喬景川睜開雙眼,挑了挑眉,“你真聰明,和我想的一樣。”
許朝,“.......”這人看似在誇她,其實是在自誇。
不過一個9歲的男孩,能和她一個28歲芯子一樣的想法,的確很棒。
稍微休息一會兒,兩人打算走小路,害怕大路上遇到人販子直接逃不了。
夕陽西斜時,喬景川和許朝終於走到大南縣。
看到街角攢動的人群時,許朝終於忍不住開始大哭起來。
喬景川一愣,看向身邊滿頭滿臉都是細小傷口的許朝,似乎才反應過來,這只是個三四歲的小屁孩,居然和他逃了一天,一次都沒哭。
許朝是真的很累,很痛,有幾個瞬間她都要以為自已要死了。
喬景川手忙腳亂的開始安慰許朝。
只不過他越是安慰,許朝就越發哭的傷心,然後直接坐在了大街上哭了起來。
巡邏的公安聽到這邊情況,兩人趕緊跑過來。
喬景川把事情一說,公安震驚,“你們就是失蹤的許朝和喬景川?”
喬景川點頭。
一公安彎腰抱起還在抽噎的許朝,“快去通知局裡,找到了!”
許朝和喬景川到了公安局裡。
許朝太累了,見已經安全,就直接睡了過去。
喬景川望著小孩紅撲撲的臉上,還有淚痕,睫毛上也掛著淚珠。
便自覺的守在了許朝身邊。
等公安拿著飯盒回來時,許朝已經徹底睡熟。
公安把手裡飯盒遞給喬景川,“你讓我瞭解的雙胞胎,局裡解救出了那對雙胞胎。”
喬景川舒口氣,接過飯盒,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汪德慧和汪明珠趙常青來的很快。
一同而來的還有曾建國,曾建國的身後跟著南市的市長和公安局局長。
外加幾個核心幹部。
南市離大南縣,要四個小時的車程。
許朝醒過來臉上身上腳上的傷口已經被處理過。
她被護士小姐姐溫柔的喂著肉絲粥。
她努力忍住想哭的衝動,她想汪德慧了。
“朝兒~”病房門口出現汪德慧輕柔的聲音時。
許朝偏頭看過去,汪德慧看起來瘦了不少,好不容易養回來的肉又掉了,而且眼睛腫的和核桃似的。
一看就是哭了許久。
“媽媽~”許朝聲音哽咽回應,朝著汪德慧伸出手。
汪德慧一瘸一拐的疾步上前,把許朝上下看了好幾遍,確定沒有什麼大傷口,才嚎啕大哭起來。
許朝也哭。
頓時病房裡哭聲一片。
汪明珠也上前抱著兩人哭。
趙常青抹了抹紅了的眼角,退出了病房。
曾建國拍拍身旁的位置,“先坐吧,等她們哭夠了再進去。”
喬景川回來時,見許朝病房門口圍著許多人,把手裡的粉色運動鞋藏在了身後,轉回了自已的病房。
聽著隔壁時不時傳來的哭聲和笑聲,喬景川眸色暗淡一瞬。
隨後躺回了病床上。
許朝唯一傷的比較重的就是腳磨起幾個特大血泡。
逃命的過程中,是不感受不到有多疼,現在稍微歇息下來,許朝的腳連動一下都痛的鑽心,更別說走路了。
汪德慧在火車上著急找許朝時,鞋子都來不及穿,被碎玻璃扎破了腳,現在也是傷員一個。
只剩下汪明珠趙常青兩個正常人。
於是變成了,汪明珠扶著汪德慧。
趙常青抱著許朝。
許朝痛恨這個地方,她想回家,而且水雲間現在已經耽誤了兩天時間,再耽誤下去生意就難做了。
所以幾人連夜回了大河縣。
喬景川只從護士那裡知道,許朝被帶回家了,給他留了一句,“謝謝。”
他看向身後終於趕來的父親,冷淡的說著,“走吧。”
“不是我說你,這次事情差點失誤,都是因為你擅自做主,以後再有這樣的情況,你就給我去軍營裡訓練去!”
“不勞您說下一次,等我修整好就去訓練。”喬景川冷漠的把粉色運動鞋放進揹包裡,出了病房。
許朝擔心的顧客粘性不夠,完全是多慮了。
水雲間再次開門時,客人就不斷的湧了進來。
現在沒了活動,倒不像之前那麼晚才結束營業。
但也到了10點過,才把最後一個客人送走。
無錯書吧於是許朝打算再找三個員工,五人一個班,換著來。
這次倒沒有往外招,幾乎都是現有員工內推自家親戚。
又是半個月一過,天氣已經正式入春,店裡貨物依舊不夠賣,雖然沒有做活動時瘋狂,但也差不了太多。
畢竟名氣已經打出去了。
於是許朝讓汪德慧直接打電話給黃象山,有貨就用火車託運來。
另外鞋子包包配飾都留下了號碼,就麻煩黃象山辛苦一點跑一趟。
黃象山本人完全不覺得辛苦,要不是廠裡離不得他,他非要親自來看看真的有那麼爆火嗎?
最後黃象山直接選擇找人看住十三行的檔口,他直接投身在廠裡做設計。
就這樣過了三個月,水雲間走上了正軌,汪德慧讓段雪晴擔任店長和收銀工作。
現在的人雖然多,但和開業比差許多,所以只需要一個收銀就足夠了。
她白天會在店裡查貨,晚上就去上夜校。
這天兩人從夜校回來,801的門開啟,曾建國的保鏢夏叔開啟了門,恭敬的看向兩人,“汪老闆,首長有請。”
從許朝失蹤那一次,兩人就知道了曾建國真實的身份是部隊首長退休了。
汪德慧拉著許朝走進了801。
曾建國指著對面的位置,“坐。”
汪德慧規規矩矩抱著許朝坐下。
“緩過來了嗎?”曾建國看著許朝。
許朝抬手掩飾性的搓搓鼻尖,垂眸不正面回答曾建國的問題。
汪德慧替她回答道,“我看她最近狀態好多了。”
曾建國頷首,禮貌的看向汪德慧,“我有些話想和許朝單獨談談。”
汪德慧已經十足信任曾建國,於是看向許朝詢問,“你可以嗎?”
許朝見躲不過,點了點頭,“媽媽我要吃紅燒肉。”
“好,媽媽去做。”汪德慧放下許朝離開。
客廳裡面只剩下許朝和曾建國。
許朝不自在的咳嗽兩聲,“那個...曾爺爺,您想和我說什麼?”
“小夏,拿影片出來。”曾建國看向一旁的保鏢。
保鏢從書房裡拿出一個相機。
然後點開暫停。
影片裡面那幾個人販子被人按在地上打,口鼻全都是血。
曾建國視線一眨不眨的盯著許朝神情,見她臉上沒有一絲害怕,便滿意的轉動著大拇指上的扳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