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方怡你今天又去吃了啥，我看你們好多人一起去的。”，李昊開口問道。
電話一頭的鄭尋悄悄握緊了手機，他慢慢坐起身，儘量不發出聲音。
檯燈昏暗的燈光照射在少年的臉上，看不清他的神情。
“今天和程思楓，蔣彤還有班上的幾個男生一起吃了韓料。”，方怡說道。
“那家還挺好吃的，哪天我們也去吃吃。”
“好啊好啊。”，遇到吃的李昊總不失約，怪不得他們能玩到一起呢。
“我跟你們說，今天還特別搞笑，坐我旁邊的那個周棋凡吃飯的時候細嚼慢嚥的。”
“我在旁邊酷酷猛炫，反正a錢我不虧就是了。”，方怡的語氣明顯帶著得意。
鄭尋低下頭，將臉隱藏在陰影之中。
儘管就是很正常的分享，方怡也沒展現出明顯的偏向他人，但是他就是莫名感到煩躁。
‘倒時差倒的我內分泌都失常了，怎麼開始胡思亂想了。’
想到文秀芳以前也有過心情突然不好的時候，問她原因她都是說自已內分泌失常。
‘自已大概也是這個原因吧。’
少年並不懂這種感覺的由來，或者他自已不願承認。
“尋寶，怎麼不說話，睡著了？”，李昊注意到鄭尋的沉默，忍不住出聲詢問。
“啊，我就是突然有點想飛回來和你們聚餐。”，鄭尋的聲音有些沙啞。
語音裡一時間又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尋寶你真是的，突然說這麼煽情的話幹什麼。”，李昊跳出來打著圓場。
“既然你睡不著，我們也沒什麼事，那我們來玩鬥地主吧。”
鬥地主是他們畢業後經常玩的遊戲，三人開一個好友房，就能玩上一下午。
“我把連結發群裡了哦，你們進一下。”，靠譜的李師傅又在發力了。
其餘兩人輕車熟路的點進連結，一場緊張刺激的鬥地主就開始了。
……
不知為什麼，今天鄭尋的手氣格外不行，大小王沒有也就算了，最大的牌大多時候也只有老k。
好不容易遇到一次好牌，還被方怡一套絲滑小連招送走了。
這個年齡段的小孩正是勝負心強的時候，剛開始輸還有著鬥志，輸多了就有些氣急敗壞了。
一直輸，倒時差的頭痛感，以及圍繞在心尖的那一抹煩躁，都讓鄭尋越發不耐煩。
好友房一般是開8局一個回合。
就在玩完第三回合的鬥地主後，鄭尋提出不玩了。
“我要去看小說了，飛機上看的小說還沒看完呢。”，丟下這句，鄭尋就灰溜溜的撤了。
開啟小說軟體看了五分鐘，原先讓自已熱血沸騰，心馳神往的內容似乎也沒了吸引力。
他慢慢躺下，望著漆黑一片的天花板，手指張開又合攏，重複著這無意義的動作。
可能是青春期的少年覺得這樣很帥，很成熟吧。
手機鈴聲的再一次響起打斷了鄭尋的做作行為。
他拿起手機一看，是李昊打來的，雖然心中疑惑，但是還是按下了接聽鍵。
“尋寶你剛剛怎麼了。”，李昊的聲音顯得有些小心翼翼，“突然就說自已要去看小說。”
鄭尋有些心虛的摸摸鼻子，“沒什麼，就是想看了。”
“尋寶，你是不是因為一直輸所以生氣了？”，李昊繼續問道，這次聲音裡似乎還帶著別的情緒。
“沒有，我也不至於因為這點小事就生氣吧。”
“那你覺不覺得你剛剛的行為特別混蛋。”，李昊聲音裡的怒火似乎壓抑不住了。
“欸？”，鄭尋看著天花板，顯然沒理解他的話。
“我們熬夜等你飛機到達，最後也沒說上幾句話。好不容易大家有時間，你說走就走，擺臉色給誰看呢？”
原本就心情不好，現在被劈頭蓋臉的一頓罵，心情更差了。
“我又沒要求，是你們自已要…”，鄭尋剛想出聲反駁，就被李昊打斷。
“你是不是覺得這樣很好玩？你到底有沒有把我們當朋友？”。
電話那頭的李昊似乎很生氣，是鄭尋從沒聽到過的模樣。
原先反駁的傷人話也卡在喉嚨裡說不出來了。
“我……”，鄭尋試圖想解釋，但發現說什麼在此時此刻似乎都很無力。
千言萬語最終還是變成了一句“對不起”。
語音裡又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每個人都會有情緒，我知道。”，李昊重新將麥克風開啟，“但下次請不要再這樣了。”
“對不起。”，鄭尋現在能做的也唯有重複這三個字了。
“我原諒你了。”，李昊的聲音竟然聽起來有些幸災樂禍，“但你別忘了還有一個人呢。”
“好好加油吧。”，不給鄭尋痛罵他的時間，李昊火速結束通話了電話。
‘我真的心好累啊。’
躺在床上的鄭尋想要穿越回去給自已兩個大逼兜，都怪你多事。
猶豫片刻後，他還是給方怡撥了電話。
電話響了沒兩聲就被結束通話，顯然方怡這關沒那麼容易過去。
鄭尋不惱，繼續撥打，不出意外的又被結束通話。
此時他也徹底槓上了，方怡掛他就打，大有她不接就不停的架勢。
嘗試了數十次之後，終於接聽了。
鄭尋嘴角勾起，剛想說些什麼就被少女劈頭蓋臉一頓痛罵。
“鄭尋你是不是有病？”，方怡生氣中似乎還帶著一絲羞惱。
“啊？”，鄭尋以為方怡還在為剛剛的事情生氣，“我就想和你道個歉。”
“我掛你電話你為什麼一直打？”
“我以為你不接我電話是因為在生氣啊？”，躺在床上的鄭尋一頭霧水。
“剛我媽進來找我說點事。結果我手機電話就沒停過。”
“請問這是為什麼呢？鄭同學？為什麼有人鍥而不捨的打電話呢？”
鄭尋明顯感覺電話那頭的人帶上了殺氣，躲進被子裡縮了縮脖子。
“我剛剛和李昊聊完嘛，然後就發現自已剛剛錯的太離譜了，就想來彌補一下…”，他的聲音越來越沒底氣，越來越輕。
“哦，你不說我都要快忘了。”，方怡開始了陰陽大法，“我們還比不上你那沒看完的小說呢。”
“抱歉，實在是腦子有點發暈。”，鄭尋不敢說是因為那個叫什麼周棋凡的傢伙，這話也太奇怪了。
“腦子發暈所以把真心話說出來了？”，方怡怎會輕易罷休。
“真的對不起，鬥地主一直輸心情不太好也理解一下嘛。”，又給自已找了一個好理由。
“行吧，姑且原諒你。”，方怡不忍繼續為難他，“但是。”
她的話音一轉讓鄭尋的心又懸了起來。
“你要給我帶兩份禮物。”
“好說好說。”，鄭尋暗暗鬆了一口氣，“您就等好吧。”
電話結束通話，他將之前在’度度知道‘上發的帖子刪除了。
帖子名稱是‘惹人生氣了怎麼辦，線上等挺急的’。
收到一條回覆：你要覺得對方值得，那就拼了命也要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