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禧宮在第一天的吵鬧之後,豫嬪猜疑嫻妃瘋魔了。時時刻刻距離嫻妃遠遠的。
嫻妃端起了人淡如菊的姿態,全當做宮裡只有她一人。
皇上見此,命人將豫嬪拖回她原來的宮裡,禁足。
此後,豫嬪是紫禁城的豫嬪,不是皇上的豫嬪了。
被禁足的豫嬪,後來被封了豫妃,同樣也只是紫禁城的豫妃,不是皇上的豫妃。
在豫嬪被帶出延禧宮。嫻妃變得更加不正常了。
她每天對著她宮裡的枯樹怒吼。
一開始守門的太監沒當回事,偶然一次聽到,涉及皇上皇后及其他嬪妃,只得細細的聽著記下來,轉述給皇后。
嫻妃對著枯樹說:“你是皇后又怎麼樣?你們新婚那夜,皇上並沒有和你圓房。”
“褚瑛和皇上是青梅竹馬?真是好笑,那叫私相授受。皇后也是個無用的,不僅抬了褚瑛進府,還把自已身邊的侍女抬為侍妾。”
“皇后,都怪你,是你,後宮才有那麼多的女人。”
“皇后,你口口聲聲說要節儉,你有我節儉嗎?衣服料子全是素色。”
“哈哈哈,都是虛的,穎嬪、海蘭、應該和我交好才對,為什麼,為什麼她們都和令妃交好?”
……
趙一泰看了眼我的神色:“皇后娘娘,嫻妃怕是有些失心瘋了。不說別的,那海蘭和穎嬪平時和嫻妃沒有來往,怎麼可能交好?”
是的,嫻妃確實有些失心瘋了。
不過我更好奇的是,嫻妃說的這些,和上一世完全相符。
難道,她也重生了?受不了現實的打擊才會如此?
我起身,蓮心的手立馬遞過來。
“本宮去看看嫻妃。”
“皇后娘娘,嫻妃如今瘋瘋癲癲的,萬一傷到了您?”
我繼續往前走:“走吧,有些事總要說清楚。”
嫻妃的宮門再次開啟,枯樹的葉子落了滿地,無人打掃,嫻妃在枯樹下坐著,望著天空的飛鳥。
趙一泰大喝:“嫻妃大膽,還不快給皇后娘娘請安。”
嫻妃看了我一會,隨即哈哈大笑:“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來了。”
說著,手扶著膝蓋起身,她的衣服有些破舊,手上依然戴著護甲。
“皇后娘娘,本宮也有話要同你說,去正殿喝杯茶吧。”
蓮心和趙一泰不想讓我進去,我擺擺手,給他們一個放心的眼神,進了嫻妃的正殿。
正殿倒是乾淨明亮,這不像是失心瘋的人住的地方。
嫻妃從寢殿端了茶盞出來,倒了一杯茶,放在我手邊的茶几上:“本宮宮裡的茶,自然是比不上皇后娘娘宮裡的,皇后娘娘湊合著喝吧。”
我端起茶,用茶蓋輕輕撇了撇茶沫,茶水是燙的,茶是新茶。放下茶杯,再次看向嫻妃:“本宮看你日子過得不錯。”
嫻妃用陰毒的目光看著我:“皇后娘娘,你這個正妻的位置,應該是我的,是我讓給你的。”
我輕笑,到現在,嫻妃還是看不清現實。
“嫻妃,你說你跟皇上青梅竹馬,可皇上心裡愛的有褚瑛,有晞月,有令妃,而你,皇上只是忌憚你跟朝臣的聯絡。”
嫻妃直接站起來,難以置信的看著我:“皇上和我是青梅竹馬,他要許我正妻之位,都是你,是你,佔了我的位置。”
我依舊淡淡的:“先皇后,你的姑母,生前被禁足的原因是勾結朝臣,結黨營私。”
“自你姑母禁足後,和這些朝臣的聯絡,轉到你的手中。你以為這事做的很隱秘。先帝知道,皇上也知道。”
我依舊颳著茶沫:“皇上是不是告訴你,他足夠愛你,有沒有子嗣都不在意?”
嫻妃有些震驚:“你怎麼知道這些?”
“我當然知道,在你的沉水香中摻入麝香,再加入花香調和香味,是皇上在我宮裡調的。”
我得意的看著嫻妃,嫻妃跌坐在椅子上。
“我和皇上生了十二阿哥。”嫻妃對著我嘶吼。
“在你進冷宮之前,皇上朝堂不穩,又要穩住你,才會在你沉水香中加了麝香。”
“你出了冷宮之後,皇上另外給你調製了香料,你以為是皇上對你獨有的情誼。不過是去了麝香的沉水香。”
“皇上朝堂穩了。又有你和凌雲徹不清不楚的把柄。就算你有了子嗣,也影響不了皇上的皇位。”
嫻妃急於解釋:“我和凌雲徹是清白的。”
“當然是清白的,不然你以為皇上會和你生下十二阿哥嗎?”
我越想越發覺好笑:“你生下十二阿哥又如何,只要你動了謀反的心思,十二阿哥就是你和凌雲徹的私生子,不等你們謀反,直接誅九族。”
“即便僥倖得了皇位,也會有其他的皇子覆滅你們手中的權勢。你若安分,十二阿哥是皇子,你若不安分,十二阿哥的阿瑪就是凌雲徹。”
嫻妃完全怔住,吶吶的喊著:“凌雲徹,凌雲徹,終究是我害了你。”
這個嫻妃的想法果然非同一般,這個時候,不想著幫自已的孩子謀算,反倒對一個侍衛掛在心上。
不禁有個疑問:“嫻妃,在你心中,是皇上,十二阿哥和凌雲徹,誰最重要?”
嫻妃失神的來回走著,嘴裡喊著凌雲徹的名字。
我搖搖頭,嫻妃,糊塗啊。
“本宮要說的說完,嫻妃可還有話要說?”
嫻妃終於清醒了一些:“皇后娘娘,你成了皇上的正妻又如何,你又活不長,等你死了,我就會成為皇后。”
“哈哈哈”這次是我笑的,這個嫻妃,還在做夢。
“嫻妃,可本宮如今還活著,而你,快要死了。”
我掃視一圈正殿,緩緩出聲:“你的正殿和你盛寵時一般明亮,整天瘋瘋癲癲帶著護甲的嫻妃娘娘,應該沒有時間打理。應該還有宮人聽命於你吧。”
“嫻妃你要明白一件事,正妻之位,從來不屬於你。皇上已經在清理和你有聯絡的朝臣。後宮也在清理和烏拉那拉氏有關的宮人。”
嫻妃眼中的亮光黯淡了不少。
我接著說:“你宮裡,以後怕是沒有人再進來了。本宮仁慈,不會戕害嬪妃。本宮好心提醒你一句,你最喜歡的枯樹下面,埋著檀鼠草,一種令人體虛,最終致死的藥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