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心,把這些嚼舌根的宮人和恪貴人叫到我宮裡來。”
嬪妃之間爭寵可以,這樣的挑事不行。
恪貴人再不約束,不知道要鬧出什麼事情來。
嚼舌根的宮人不少,蓮心只抓了幾個帶頭的到我跟前來。我坐在青石凳上,我不說話,她們只能跪著。
恪貴人是轎攆抬過來的,整個人跟黏在轎攆上似的,看到跪了一地的人,立馬坐直了身子,吩咐人停下。
她看到我坐在青石凳上,沒有先過來行禮,反倒挨個看了看跪著的人。
對我草草行了一禮,問:“皇后娘娘,她們可是犯了什麼錯?”
“這些人為何跪著,恪貴人不知道嗎?”
恪貴人看著她們,想了想問:“你們都說了?”
離她最近的宮女衝她點點頭。
恪貴人轉身跪下:“皇后娘娘,這不管嬪妾的事啊。”
有個奴才小聲嘀咕:“銀子是你給的,話是你讓我們說的,怎麼就不認呢。背鍋,那是另外的價錢。”
恪貴人看了一圈,也沒找到聲音是從哪裡發出來的。
我看恪貴人死不承認的樣子,也沒了耐心。
“恪貴人,不止這些人說是你讓她們背後議論主子的,也有人看到你身邊的宮女給了她們銀子,教給她們怎麼說。”
“這些你又是如何解釋?”
“恪貴人,你遠道而來,做什麼事情之前,也要想想你為什麼來到這裡,是為了教唆宮人在背後議論主子嗎?”
“從現在開始,你禁足反省三個月。”
恪貴人身子一晃,坐在地上,嘴裡唸叨著:“不可能,不是這樣發展的。怎麼會這樣。”
我心中冷笑,這個恪貴人,果然有秘密,不管是什麼秘密,都不可能會越過我。
恪貴人禁足,請安的時候都熱鬧了許多。大家說話的氛圍也鬆散了些。
高晞月最先開口:“是皇后娘娘治理有方,懲治了那個恪貴人。”
其他嬪妃也跟著附和,看得出,恪貴人禁足,她們是真的高興。
皇上來我宮裡的時候,一句都沒有提到恪貴人。最後是我不想再拖著,跟皇上說了恪貴人的事,皇上也只是隨意的應了一句。
可見,在皇上心裡,恪貴人並沒有多少分量。
恪貴人解了禁足,立馬去養心殿給皇上請安。
皇上這段時間身子疲乏,跟恪貴人說了兩句話,就讓她退出去了。
次日,恪貴人提著食盒去給皇上請安,皇上倒是留了恪貴人許久。
接連幾日皆是如此。
我招來進忠,想知道恪貴人如何討了皇上歡心。
進忠說的有些含糊:“皇上今日身子疲憊,恪貴人說她們蒙古有個方子,每日熬了給皇上送去。”
我吩咐趙一泰好好送進忠出去。
趙一泰安排人暗中盯著恪貴人,用什麼熬藥,去哪裡取藥材。
這麼一盯,果然發現端倪。
恪貴人身邊的小太監每天鬼鬼祟祟去弄鹿血酒,轉手放進食盒裡,當做藥膳送給皇上。
皇上前段時間,跟太醫院要鹿血酒,太醫院不給,恪貴人正好討了皇上歡心。
趙一泰有些著急:“奴才特地問了太醫,皇上身子是虛了些,但也不至於到了用鹿血酒的地步。如此下來,只會損傷皇上的身體。”
蓮心也帶著著急:“皇后娘娘,這可怎麼管?”
“嫻妃知道了嗎?”
趙一泰瞬間明白了。
很快,嫻妃帶著人,端著醒酒湯去了養心殿。
我翻著手中的醫書:“派人去養心殿附近守著,有任何事情隨時來報。”
蓮心在我身邊端著架子,到底是個喜歡湊熱鬧的。這樣的事,她不能湊過去,會安排靠譜的人,去附近打聽訊息。
從蓮心的訊息中,我知道了事情的大概。
嫻妃端著醒酒湯到了養心殿,皇上沒有見她,派太監傳話,醒酒湯可以留下,嫻妃回宮。
嫻妃執拗的站在養心殿門口,聲稱一定要等皇上出來。
蓮心說到這,評價了一句:“嫻妃一點也不誠心,真是擔心皇上的身體,應該跪在養心殿門口求皇上喝醒酒湯。”
皇上在養心殿不出來,嫻妃在養心殿門口站著不離開。
來來往往的宮女太監看到了,都在議論。
嫻妃見皇上不出來,直接在門口大喊:“請皇上喝醒酒湯。”
這一下子把皇上架起來,一國之君,百日飲酒,妃子送醒酒湯,皇上不喝。
這事傳到御史耳朵裡,不知道會有多少摺子。
皇上聽著嫻妃的聲音,心煩得緊。出來吩咐嫻妃回宮,嫻妃倔強的端著醒酒湯遞到皇上嘴邊。
皇上氣得反手打翻了醒酒湯。
嫻妃一個踉蹌直接倒了下去。
皇上見此狀也著急了,忙命人喊太醫。
一通忙亂之後,嫻妃回了自已的宮裡。太醫把脈後,確定嫻妃有了,兩個月的身孕。
皇上本來在養心殿氣嫻妃管的太多,得知嫻妃有孕的訊息,還是立馬去了嫻妃宮裡。
我抬手,蓮心的手立馬遞了過來:“走吧蓮心,皇上都去了,咱們也過去看看。”
我過去不過是說兩句恭喜的話,嫻妃這些年都不相信太醫,不就是在防著宮裡的每一個人。
趁著太醫在,我送的東西,也都讓太醫檢查了一遍。自然是無礙。
其他妃嬪也陸續到了,帶了各樣的賀禮。
皇上甚至欣喜,和嫻妃同時入宮的晞月,調理身體多年,生的女兒都要及笄了,嫻妃這才有孕,皇上自然欣喜。
我看了眼嫻妃宮裡的香爐,這個香倒不是鵝梨帳中香。
回到宮裡,我問趙一泰:“嫻妃宮裡可還會用鵝梨帳中香?”
“奴才一直留意著,大約是兩個月前,皇上留宿嫻妃宮裡的那晚,第二日倒的香灰是鵝梨帳中香。”
“皇上留宿那晚,嫻妃可派人去花房要過依蘭花?”
“要過,打聽訊息的時候,那個太監一直在抱怨,嫻妃娘娘也是有點寵愛就跋扈,非要依蘭花,換成別的花都不行。”
依蘭花加上鵝梨帳中香,不用兩人動情,即可成事。
嫻妃有孕,皇上這般高興,有多少事因為嫻妃,又有多少事因為皇嗣?
我不知。這段時間總是覺得乏得很,很多事情,比如皇上和嫻妃之間,只要不影響到我的位置,我也想細細探究,他們之間是情誼的拉扯還是利益的牽扯。
“皇上有沒有說晉嫻妃的位份?”
“沒有呢。”
看來皇上和嫻妃之間更多的是利益了。或許,皇上和嫻妃之間有了孩子,這層利益轉到孩子身上,皇上就可以不再顧及嫻妃了。
“蓮心,多多讓人在恪貴人面前提嫻妃有孕的事。”
蓮心準備出去,我又叫住她:“再讓太醫給新進宮的恪貴人、恭常在、禧常在,開安胎藥。”
總要給嫻妃點壓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