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查就查了一個多月,最先回來的是去香港的那批人,根據原來董思華的資訊去調查,查出來的東西和原先差不多。
父母、朋友以及小、初中學,學籍等資料清晰明確。
因為調查花費時間長,訊息傳給周興然的時候,周寧璋已經回基地了。
周興然接到這個訊息,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傷心,只能靜靜等著其他調查隊歸來。
第二批迴來的是調查董思華產業的人,這批人彙報說沒有查到可疑之處。
一個外號叫冬子的人卻說他查到一些疑點,第二批迴來的人包括明察、暗訪兩個小隊,冬子是暗訪隊伍裡的人。
冬子很年輕,還不到三十歲,但學歷不一般,是一名研究生,專業學的還是政治。
冬子是他導師的得意門生,導師從本科就看重冬子,本科四年畢業之後捨不得放冬子離開,又鼓勵冬子考了他的研究生。
導師是一名少d人士,還是該派別裡大佬級別的人物,本科的時候他就邀請冬子加入其中。
奈何冬子本人非常優秀,不止導師喜歡他,上面也很看重他,冬子研究生都沒畢業,就被拉去做了臥底。
冬子並不認為自己是個臥底,他更願意叫自己觀察者。
不管是臥底還是間諜都是一個長期而高危的職業,觀察者不一樣,任務時間短,一次任務短則兩三個月,長則一年。
危險性低,將自己包裝成一個上流人士,冬子覺得自己不需要偽裝,也很符合上流人士的氣質,然後透過上級安排進入上流社會,當一個旁觀者觀察任務物件的所作所為,判斷他的言行是否真如他自己說的那樣“赤膽忠心”。
雖然冬子才二十多歲,但聰明的大腦和豐富的工作經驗使他成為行業裡隊長級別的人物。
冬子喜歡觀察者這份工作,“敵人在明我在暗”的那種掌控感讓冬子沉迷,以至於他背叛師門,成了一名黨員。
調查董思華的任務並不在冬子的工作範圍,他和這些明察、暗訪屬於一個部門裡不同科室的員工,這兩個科室接到任務時,冬子已經空窗半年沒有出任務了。
冬子閒的快要發黴,他看到這兩個科室的人要出國調查,心中躍躍欲試,向上級打了報告一起出了任務。
明察、暗訪裡的人都是按步驟一點點往下調查,冬子不一樣,他弄清楚調查物件的情況後,覺察出上面應該對董思華產生了懷疑,才會出動這個規模的調查隊伍。
如果董思華安安分分,沒有任何異常舉動,上面人怎麼會懷疑他呢?
冬子之前的觀察物件非富即貴,他太清楚這些富豪心裡的小九九了,真老實的沒幾個,只是上面寬容,不太過分都不會處置。
董思華肯定觸到底線了,領導不想忍了。
冬子覺得與其對董思華四十多年的人生經歷和所有財產通查,不如逮住一個點深挖。
冬子在美國待了一個多月,只查了董思華最開始發家的餐館,裡裡外外查了個通透。
這家餐館確實沒有問題,餐館並不是董思華一個人開的,而是和別人合夥,董思華只能算餐館的二股東,而且佔的股份很少。
聽說是當年餐館大老闆打算開餐館的時候,想要找一個合夥人降低風險。
找了很多人都不願意,當大老闆決定放棄,自己一個人硬扛所有風險的時候,董思華拿著自己全部積蓄主動掌上大老闆,表示自己想要投資。
有很多人勸誡董思華不要衝動,就算想投資可以少投一點,把所有積蓄都投進去,萬一打水漂,好幾年的勞動都白費了。
董思華表示非常相信大老闆,謝絕了所有人的勸解,還是將所有資金投入進去。
餐館經過多年發展,已經擴張了兩倍朝著酒店的模式發展了。
餐館沒什麼問題,董思華得到的分紅卻有點問題。
餐館開業以後,意外受人歡迎,自然大賺特賺,大老闆和董思華腰包都鼓了起來。
餐館開業之始規模就不小,大老闆投入資金非常多,他一個人的錢完全可以維持餐館的運轉,只是臨門一腳,不知為何變得猶豫、擔心,董思華雖然將自己來到美國後積攢的積蓄都投了進去,可那些錢跟大老闆的投入比起來不值一提。
餐館賺錢後大老闆給董思華的分紅卻遠超董思華應該分得的數目,按照大老闆的說法是他很感激董思華對他的信任,多的那些錢是給知己的謝禮。
大老闆連續給了董思華兩年高額分紅,這件事還被知情的人視為佳話。
冬子:“這就是我比較懷疑的地方,商人為了利益不擇手段,他怎麼會那麼大方,為了一個淺薄的、可有可無的信任白白給出一大筆錢,至少我沒遇到過這樣的冤大頭。”
“也不是沒有仗義之士,先假定大老闆是個仗義人,他給董思華的兩筆大額分紅,也是董思華商業帝國的基石,董思華就是拿著這筆錢去投資,投資就賺錢,賺錢在投資,錢生錢,一步步造就了他如今的商業帝國。”
“可我算了算董思華自己說的前期投資花銷,所有數額加起來已經超過大老闆給他的分紅了,如果不是有人悄悄給董思華補錢,就是大老闆隱瞞了他給董思華分紅數目。”
“可大老闆為什麼要隱瞞這件事呢?他給董思華分了更多的錢,這件事不管怎麼說都是對他有利的,是怕被人罵他冤大頭嗎?”
“我沒有找到這家餐館剛開業時的經營資料,我算的這些資料是根據餐館八年前的營業額得出來的,那時候餐館都開業六年了,開業六年賺的錢肯定比剛開業賺得多。”
“按餐館最開始營業額的資料計算董思華的分紅,董思華分到的錢還要再少些,他投資花銷產生的空賬更大了。”
“另一個奇怪的點也在此,董思華所有產業都是和別人合資的,他名下沒有一家產業是由他全權控股的。”
冬子沒有說剩下的話,在座的人都明白,這些產業有可能真是董思華的產業,也有可能是個障眼法,董思華簽了合同、佔個名字,其實手裡分幣沒有。
冬子除了交上來一個計算本,其實沒有找到確鑿的證據,一切都是他的猜測。
可他的猜測如此合情合理,至少幾位聽眾聽完後都沉默了。
一個星期後,調查周寧璋說的蒼蠅小館周圍居民的人回來了。
曾經的蒼蠅小館早已不在,變成服裝店了。
蒼蠅小館的存在感低,事情又過去這麼多年了,居民也換了一波,對曾經老闆有印象的人少之又少。
再少,也讓調查隊員找出幾個。
“有三位年紀較大的老年人,對這位董老闆還有印象,認出照片上的董思華就是曾經的董老闆,還有一位中年人對董老闆也有印象,他說自己曾經經常去董老闆的飯館吃飯,他不但認出了董思華還覺得董思華眼熟。”
“因為董思華在美國有一定的知名度,我們怕他將落魄老闆和如今的富商聯想起來、打草驚蛇,匆匆結束了詢問,所以得出更多的線索。”
“已經可以確定董思華就是那位董老闆,周寧璋沒有認錯人,可能是中文名太過拗口,董思華並沒有給周圍人說過他的名字,只說過他姓董,英文名叫frank。”
第二批調查隊員回來的時候,周興然還沒有直接聽彙報的資格。
多虧了冬子,讓領導對董思華的信任進一步降低,等第三調查隊員回來的時候,彙報前領導特意將周興然叫了過來。
調查隊員彙報完,室內靜的掉針可聞,周興然看見領導的手摩挲著把手。
“從frank這個名字入手,重新調查,我倒要看看他是誰派來的妖魔鬼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