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周興然抓完蠍子之後,就開始在周圍抓知了猴、找蟬蛻。
抓完蠍子又去挑水,在路上還碰見了了周王氏。
“奶,奶。”周興然喊她。
“奶,晚上我給你送好吃的。”周興然對她說。
“哈哈哈,好,我就等著。”周王氏笑開了花。
周興然挑水上來路過家門口看到大門敞著,就知道有人回家了。
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將水放到地頭上:“爹,水給你送來了,我想先回家了,水桶你拿回家吧,扁擔給你放這了。”說完,也不等周富章回應,“嗖”的一下就跑沒影了。
周興然跑回家,發現周李氏正在灶前燒火,先跑去他的房間將周王氏的布袋拿出來,從空間裡把昨天晚上和今天抓的知了猴放了進去。
等了兩分鐘,等知了猴開始活動之後,這才拿著布袋進入廚房。
"奶奶,奶奶,你快看,今晚把這個也燒了吃了吧。"周興然裝作一臉興奮的跑到周李氏跟前。
"什麼?"周李氏抬頭,看向周興然手裡的東西,眼睛眯著,眼神不是很好使。
周興然把袋子塞入她手中,說:"我今天抓的。"
周李氏把手伸進袋子裡,抓了一把出來,放在手心裡拿到眼前看,盯了兩秒反應過來,說:"原來是知了猴呀,哎呦,這都出了,我都沒注意。"說完用笑眯眯的眼神看著周興然,又把知了猴放進布袋裡。
"奶,我下午都洗完曬完了,今晚咱就燒了吃了吧。"周興然對周李氏露出一副渴求的樣子。
"好好好,沒說不給你弄,我先做晚飯,這東西得等火小了,埋進灰裡悶熟才好吃呢。"周李氏說。
"謝謝奶奶,你真好。"一頓彩虹屁砸下來,直砸的周李氏笑開了花。
大半個小時後。
周李氏對周興然說:"興然啊,你去看看興元興國這兩小子怎麼還沒回來,等會兒你爹回來了又得生氣。"
"哎,好。"周興然一邊應著一邊跑出去了。
沿著路走了好一會兒都沒找到,知道快走到山腳了,才看到兩個髒兮兮的小孩,呲著大牙在那傻樂。
周興然走過去把周興元頭上插著的的草根拿下來。
拍了拍周興元的頭說:"你們倆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晚,弄這麼髒,趕緊回家,今晚上有好吃的,回去晚了可沒有了。"
"哥!"周興元看到他,興奮的舉起右手,一條已經僵直的蛇突然出現在眼前,嚇了周興然一大跳,猛的後退一步。
周興國也在旁邊跟著樂呵,舉起自己手裡四串螞蚱,還不等周興然再有什麼反應,周興元開口道:"今天我跟著周興福、周興平它們去西山玩了。"
"然後我抓到一個這個,哈哈哈。"周興元開心的又晃了晃手中的蛇,"周興福他還抓到了一隻野雞,周興平找到一窩老鷹蛋。"說到這裡,周興元顯的很失落,不過轉瞬即逝,因為他覺得自己的收穫也不小。
周興然知道他說的這兩個人,周興平是三爺爺家的孫子,今年已經11歲了,周興福是大爺爺家的孫子,和他一樣大,今年8歲。兩個人年紀在一堆孩子裡面是最大的,所以是孩子王,經常帶著一幫小蘿蔔頭到處亂竄。
至於兩個人這麼年紀了為啥不幫家裡人幹活,還在到處玩?
因為這兩家人是當初一起逃難來的周家人裡面人丁最興旺的兩支,再加上老爺子還在,家裡沒分家,這兩人年齡小,輩分小,人多地少。索性就由他們玩去,再玩還能玩幾年,過幾年成家就好了。
所有人都是這麼想的。
周興然對這種想法不置可否。
再說,他雖然叫著大爺爺、三爺爺,但是他們兩家的親緣關係已經很遠了,都是按照族譜裡的排序來喊的。
"西山?你們去西山了,怎麼給你們說的,除非大人帶著,不能去西山!"周興然聽到他們去西山了,簡直要被這兩個小屁孩氣死。
梨鄉溝被大山包圍著,呈狹長的絲帶狀,村裡人按照村頭村尾的位置,將兩座主要的大山稱為東山和西山。
東山就是周興然他們家住的這座山,山上還有幾戶人家定居。
山上有人家,還開墾了田地,小動物避人,所以東山上沒有什麼危險。
周興然自己一人外出找蠍子的時候,就見過一次一閃而過的野兔,見過兩次蜿蜒而過的草蛇。
所以他來到這裡也快一個月了,天天外出不著家,也沒抓到什麼野味,就是因為少見,野雞野兔是想追也追不上。蛇嘛,他又怕這種沒有腳的東西。
他一般也只在東山有人踏足過的地方找蠍子,從不往深山裡去,安全是有保證的。
西山就不一樣了,村尾本就人煙稀少,西山上也沒有人定居,只有以前躲鬼子的時候村裡人大規模的進過西山,一般人都不敢進去。
聽說山上有野狼和野熊,雖然不知道真假,但是西山樹多草多,暗坑也多,西山的危險是毋庸置疑的。
村裡的大人常常叮囑自己小孩不要去西山,就像其他地方叮囑小孩不要下河一樣尋常。估計今晚很多戶人家都少不了一頓竹板炒肉了。
"走,先跟我回家,你們是少不了一頓大的,別指望我幫你們瞞著。"周興然邊說邊將周興元手中的蛇拿過來,還是有點受不了這觸感,索性盤了兩圈掛在周興元的脖子上。
別說,這蛇還挺沉的,感覺得有兩斤。
周興然又從周興國手裡接過螞蚱,一手牽著周興元,周興元一手牽著周興國回家去。
如果不是兩個小不點的表情過於悲愴,倒也是個溫馨的畫面。
周興然回到家時,周富章一行人都已經回來了。
周興然把蛇從周興元脖子上拿下來,往桌子上一放,說:"爹,你看,周興元他倆去西山了。"
周富章原本剛洗完臉,正拿掛在脖子裡的毛巾擦臉呢,聽到這話,一下就把毛巾抽出來了,猛的甩到桌子上。
嚇了正趴在桌子上好奇打量死蛇的周興文一跳。
還不等周富章開始嘶吼,路過的李琴美就聞訊趕來,手裡拿著掃帚,一把扯過周興元讓他趴在桌子上。
"啪啪啪。"
兒臂粗的木棍直接抽在他屁股上,邊打邊說:"我怎麼給你說的,怎麼給你說的,啊?你弟弟才那麼小,你就敢帶他去西山,是不是給你說過不能去,出事了怎麼辦呀?你怎麼就不長記性,你真是狠死我了....."
周興元被打的吱哇亂叫。
周興然拉過一旁有些嚇住的周興文,說:"小文,走,我們去餵雞。"說完,還晃了晃了手裡的螞蚱。
周興文迅速點頭。
走到後院,還能清晰的聽見李琴美的訓斥聲。
如果生活條件再好點,小孩有書讀、有飯吃,家長有更多時間來陪伴孩子,周興然是不支援打孩子的,因為那樣又更多時間和精力去探索世界,探索教育。
但現在,吃不飽,穿不暖,甚至於讓一個五歲的孩子帶一個兩歲的孩子,大人住在地裡,沒有什麼比打一頓更讓他記憶深刻的了。至少打一頓能老實一段時間,記憶中周富章就沒少對幾個小孩下手。
還好,現在的孩子也皮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