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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出島

時間飛逝,轉眼間,三年光景過去了。在這三年中,孟樓沒有踏出島外半步,每天在師傅的教導之下,潛心練功,經歷過無數的苦痛,付出了不知多少汗水,無論酷暑還是嚴寒,都嚴格按照師傅定下的修習方式進行練習。

三年間,江湖之上仍舊是風雲變幻,可是這些對於在島內練功的孟樓沒有絲毫的影響。

輪迴島內,中午時分。

三年過去,輪迴老人看上去還是和當年一樣。此刻老人正盤膝坐在潭邊,眼神古井不波地望著那泛起絲絲漣漪的潭水。

突然,潭水一陣劇烈的波動,緊接著,一個赤身的青年從潭水中央破水而出,還帶起一串水花,這個青年一躍近十餘有丈,而後在空中一個翻身,竟如燕子般滑翔著衝向潭水,在身體距離潭水不足三寸之時,身形陡然停住,然後腳尖輕輕的撩起一串水花,水花直通岸邊,接著青年身形一轉,腳底一踩,雙腿在空中邁開步子,竟然踩著剛才撩起的點點水滴,閒遊信步地走向岸邊,看似很慢,實則極快,只是幾步,便將身子穩穩落在了老人面前。

青年抬起頭,一張英俊的臉龐顯露出來,稜角分明的輪廓更顯男人的剛毅氣質,俊朗的臉上不見一絲的雜質。青年咧嘴一笑,露出一排皓白而整齊的牙齒。

“師傅!”青年笑著對老人喊道。

“徒兒,每次去湖底練功都不知道穿個衣服,以前也就罷了,如今這麼大了,怎麼還是這樣?”老人笑著責備道。

不錯,這個赤著結實而健壯身子的英俊青年正是二十歲的孟樓。

如今的孟樓與當年相比,有了很大的變化,不僅僅是身體上的變化,就連整個人的氣質都有了很大的改變。以往的稚嫩完全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剛毅、朝氣和自信。

如今孟樓的修為已到了絕頂高手之境,距離絕世高手也只有一步之遙。

被自已的師傅這麼一講,孟樓有些不好意思了,撓了撓頭,急忙將湖邊的衣服穿上。

老人看著孟樓,心中自是十分的喜愛,這個徒兒陪自已三年了,一身的本事也是自已相傳的,如今長成了儀表堂堂的青年,自已的內心怎能不高興。

孟樓和師傅說了幾句,就跑到柴鍋旁邊生火做起飯來,這些年一直都是他做飯給師父吃,因此這做飯的功夫也算是練出來了,只見孟樓手裡拿著一本書,坐在柴火前讀著,手裡還有意無意地撥弄著一根枝條。這也是師傅安排的,讀的書並非什麼武功秘籍,而是詩書禮儀之類文書,師傅一直對徒弟要求很高,不單單要其在武學上有所精進,更要其知書懂禮,學的東西雖說做不了什麼文人雅士,但也算是明晰事理了。

做完飯,孟樓將飯菜端到桌上,師徒兩人對面而坐。菜餚也是十分的簡單,就是自已種的一些青菜,不過對此,二人都沒有什麼挑剔。

正吃著飯的時候,老人慢慢放下手中的碗筷,正視著孟樓,緩慢地張口說道:“樓兒,你今年幾歲了?”

“二十歲了,師傅!”孟樓恭敬的回答道。

老人若有所思的回憶道:“二十歲啊,是到了離開的時候了!

孟樓一聽這話,驚得一個激靈。趕忙說道:“師傅!這是什麼意思?”

老人笑了笑,慈愛地看著劍星雨說道:“樓兒,男兒志在四方,如今你已經長大,是該要尋找你的天地的時候了!”

“師傅!您要趕徒兒走嗎?”孟樓有些著急了。

老人搖了搖頭,說道:“樓兒,你可曾記得當年你剛到的時候做出的決定嗎?

孟樓冷靜了下來,慢慢地點了點頭,說道:“我記得師傅,我要為家人報仇。”

“既然如此,在這島中你又怎麼為家人報仇呢?”

“可是也太快了!”孟樓說道。

老人不在意地擺了擺手,鄭重的對孟樓說道:“為師只負責傳你武藝,至於你今後的道路如何,沒有人可以幫你決定,難道想一輩子呆在島中嗎?如果那樣,你吃那麼多苦學武又是為什麼?”

“師傅,我……”孟樓有些語塞了。

老人語氣一轉,慢慢變得柔和了起來,說道:“樓兒,沒有快與不快,天下無不散之筵席!即使再過兩年,你還會覺得快,可結果是一樣的,你總要獨自闖蕩江湖,其實為師並未想到你會在短短的三年將武功學到這般地步,你已經很讓為師欣慰了!現在的我已然沒有什麼可以教你的了,接下來就要看你自已怎麼走了!”

孟樓也漸漸平復下來,看著老人,說道:“師傅!弟子捨不得您!”說這話的時候,眼淚似乎還在眼眶中打轉。

老人笑著喝罵道:“大男兒志在四方,這樣太丟人了,別說是我的徒弟!”

孟樓也是用手一抹眼睛,對著師傅咧嘴一笑,在師傅面前他永遠是個孩子。

老人從身後拿出一把刀,正是孟樓練習使用的迎天刀,三年過去了,這把刀仍舊鋒利逼人,時間並沒有抹去它半點的銳氣。

孟樓接過迎天刀,用一塊黑布包了個嚴嚴實實,然後塞在袖袍之中。接著,走到師傅面前,噗通一聲跪下,結結實實的給叩了九個響頭。

老人並未阻攔,而是笑著坐在那裡,接受著孟樓的叩拜,那蒼老的眼中多了一絲不捨之色。

隨後孟樓起身,回到屋內,簡單收拾了一下,環顧四周,他自已也沒想到,這麼快,就要告別這個地方了。更沒想到的是,竟然會離開的這麼突然。

孟樓突然對老人說道:“師傅,您說得對,徒兒有責任在身,又豈能不去做,如果那樣,我將無顏面對孟家的冤魂,要不然您和我一起走吧!”

老人看著孟樓,慢慢搖了搖頭,說道:“有這份心就好,師傅厭倦了江湖紛爭,在這島內,還能清淨幾年,你自已去吧,如果在江湖待不下去了,就來島內看看,這裡永遠是你的家。”

聽到此話,孟樓再也控制不住自已的情感,淚水控制不住的往下掉。

老人沒有回頭,背對著孟樓,說道:“去吧,有些事情只有做了才能放下,去吧!”

說完,老人頭也不回的走向屋中。

屋內,老人也控制不住自已,雙眼沾滿了淚水。

孟樓對著屋內的師傅,深深看了一眼,喃喃自語道:“等徒兒報了仇,就回來陪師傅。”

這句話就像當初對李家的警告一樣,那麼堅定。

如今,是時候履行當年的諾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