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自已的精神體那再得不到什麼新的情報,魈索性親自上前查探了一番。
迪盧克和凱亞也沒有攔著,該做的檢查都已經做過了,要是魈真能發現什麼遺漏,那再好不過了。
魈在屍體旁蹲下,心中升起一股奇妙的感覺,順著這股感覺,他在屍體上摸索起來。
他的精神體突然一個激靈,像見到飼主在吃螺螄粉的貓,縮到了門邊,臉上滿是嫌棄,很難不讓人懷疑若門是開啟的,此刻它已經跑出去了。
迪盧克疑惑地掃了鳥糰子一眼,重新望向魈:“有找到什麼嗎?”
“嗯。”魈轉向兩人,攤開手掌,只見兩枚種子一樣的東西躺在他的掌心,“這是……”
不等他詢問,兩道氣息在他面前轟然爆發,迪盧克與凱亞如臨大敵,它們的精神體也亮出了爪牙,那兇狠的眼神像是要把魈刺穿。
“呃?”
見大家這個反應,魈更是一臉懵逼。
……
迪盧克他們並不知道魈發現的是什麼玩意,只是第六感告訴他們這東西非常危險。
這畢竟是這起懸案的最後線索,他們沒有因為危險而將其銷燬,但保險起見,他們將東西送到了最偏遠的研究所——雪山研究所。
二十年前那一炸後,蒙德在雪山的其他地方修建了新的研究所,因為種種原因很少人用,倒也方便迪盧克他們清理場地。
研究所內的恆溫系統開始執行,將雪山的嚴寒擋在了牆外。
一名名收到通知的專業人員抵達研究所,他們脫掉禦寒的棉袍,尋找著熟人,冷清的研究所漸漸有了人氣。
“這大晚上的突然叫我們來這破地方幹嘛?”
“誰知道呢,我這都六天沒閤眼了,剛閉上眼電話就打過來了。”
“正常,這才哪到哪,想當初我連幹一個月把自已送進了醫院。”
“還是你狠。”
“所以叫我們來是幹什麼的?”
“不知道,只說是迪盧克長官下達的通知。”
“迪盧克?別真是大晚上叫我們來搞大活吧?”
“說到就到,他來了,你們誰去問問?”
人群中一陣騷動,最後一名帶著眼鏡的中年禿頭男人走上前。
“迪盧克長官,這麼晚把我們叫過來,是有什麼重要事情嗎?”
迪盧克沒有說什麼,只是把一個盒子交到了男人手中。
“裡面的是……植物的種子?這有什麼特……”男人話音一頓,注意力轉移到了盒子上,“最高收容標準的盒子?為何要用這個盒子盛裝?”
“我也想知道,這也是我把你們找來的原因。”迪盧克說道。
找到這個盒子花費了他不少時間,直覺告訴他,那兩枚種子必須得用這種盒子裝,否則會出狀況。
覺醒者的直覺向來是很準的,所以他照做了。
其他人也見到了這個盒子,原本還在輕鬆說笑的他們臉上頓時凝重起來。
他們換上同等規格的隔離服,準備開始分析。
見研究分析即將開始,所有人員都進入了狀態,迪盧克終於鬆了口氣,準備離開這裡。
此時夜已深,突然把這些人叫過來加夜班屬實有些不厚道,但情況緊急,只能這樣了。
就在這時,實驗室的大門忽然開啟,一道所有蒙德人都熟悉的身影站在門口。
“風神大人?”迪盧克微微一愣。
“晚上好呀。”溫迪衝迪盧克打了個招呼,便自顧自走進了實驗室,“這麼晚了還在做研究嗎?真是辛苦各位了。”
對於溫迪的突然來訪,其他人也十分詫異,也沒有訊息說風神會來啊?
平日裡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風神出現在這裡,是發生什麼大事了嗎?
就在眾人愣神之際,溫迪徑直走向了那個迪盧克帶來的盒子。
他在蓋子上輕輕敲了敲,好奇地問道:“誒,這是什麼東西?”
……
魈被請到了隔離室。
看自已精神體的反應,他猜和自已憑空摸出來的種子有關。
他的精神體也在隔離室裡,那團鳥和之前一樣,躲得離他遠遠的,看向他的神情是嫌棄中帶著些同情,就好像是他踩到了一泡屎,導致整個人都不乾淨了。
所以那種子是什麼不得了的東西嗎?
他望向隔離室的門,片刻後還是收回了視線。
罷了,暫且配合他們一下,等他們帶訊息過來吧。
隨後,他將目光投向自已的精神體,進入盛放屍體的房間的第一時間,它就表現出了異常,興許知道些什麼。
“過來。”他衝著牆角的鳥糰子招了招手。
鳥糰子猶豫片刻,小步朝魈挪過去,照這速度想到魈身邊,起碼得十幾分鍾。
看著這隻試圖模仿蝸牛的鳥糰子,魈無語地扯了扯嘴角,於是親自過去抱起了鳥糰子,後者生無可戀地撇過頭,那表情彷彿在說,啊,我髒了!
他抱著鳥糰子坐回床上。
“剛才的東西是什麼?”
【種子。】
一道稚嫩的聲音在魈腦袋中響起。
“什麼東西的種子?”
【獵手的種子。】
“什麼獵手?”
鳥糰子目光真摯地望著魈。
【這東西我沒法和你解釋,因為我只是一隻小鳥。】
魈:……
字還挺多,但一個有用的字都沒有。
見再問不出什麼有用的東西,再加上已經很晚了,魈決定先睡覺,沒準明天迪盧克那邊會傳來好訊息。
他在床上躺下,鳥糰子入懷,軟軟的,像一個抱枕。
他回憶著接觸屍體時產生的奇異感受,不知不覺中合上了眼。
不知過了多久,他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熟悉的荻花之海。
這裡是……荻花洲?
我回來了?
魈檢查了一番,發現這只是個夢,不免有些遺憾。
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看來他真的是很想回去了。
罷了,夢就夢吧,畫梅還能止渴呢。
他打算在夢裡四處轉轉,卻忽然撞上了一層透明的屏障,超重感襲來,他就像是被一個無形的兜網兜住了,迅速朝天外飛去。
什麼情況?
不是,莫名其妙穿越就算了,休息時做個夢都不能安生?
想到這裡,他朝著面前的透明屏障上砸出一拳,如同玻璃破碎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超重感隨之消失。
他瞥了一眼從身側飛過的白色碎片,開始往回飛,很快就撞上了另一層屏障。
他二話不說就是一拳砸出,依舊是輕鬆擊碎,這一次從身側飛過的碎片是紫色的。
但屏障不止這兩道,後面還有,他又揮出兩拳,砸出了藍色與青色的碎片。
然而他的勢如破竹並沒有持續下去,這一次的屏障他沒能一拳砸碎,直覺告訴他,面前的是最後一道屏障了。
他喚出鳶槍,正準備發動攻擊,卻忽然被一股力道拋了回去,之前擊破的屏障在他眼前復原,如同降下的鐵門,一層又一層,最後,他被關入了一處純白的世界。
他從地上爬起來,茫然四望。
這是……什麼意思?
他撿起地上的長槍,如同利箭般射出。
青色流光行至世界邊界,便無法再前進分毫。
他被一道無形屏障攔下了。
下一刻,一道氣浪蕩開,流光倒飛回去,重重砸在地上,卻沒在地上留下一絲痕跡。
魈再次從地上爬起來,不信邪地又衝了出去。
……
他嘗試多次,卻找不到任何破解之法,這一次的屏障堅不可摧,他無法將其撼動。
終於,他沒有再衝出去,只是坐在摔倒的地方,沒有焦距的雙瞳望向虛空。
前方白色濃霧翻湧,一如現實中不見蹤跡的歸途。
魈醒了,這個算不上愉快的夢讓他的心情有些沉重,不過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被其他東西吸引去了。
鳥糰子湊到他眼前,居高臨下地與他對視,擠滿了他的整片視野,就差把“你的小鳥很關心你”這幾個字寫在它臉上了。
他從床上坐起身,鳥糰子順勢滾下了床。
看著地上聳動的青團,他嘴角抽了抽,捂住了臉。
一開始他還沒什麼感覺,但與自已的精神體相處一天後,他有點想吐槽……
都說覺醒者的精神體像自已,他堂堂金鵬大將,降魔大聖,斬滅妖邪無數,精神體竟是一隻……萌物?
是因為他在這個世界拿到的身份是定位偏後方的嚮導嗎?
罷了,他本來就不指望這鳥糰子能幹什麼事。
也不能說這鳥糰子一點用處都沒有吧,至少經過剛才的凝視,他心情好了一些。
不過那個夢究竟是什麼意思?
思索間有敲門聲響起,溫迪的聲音從門外傳來:“魈,醒了嗎?我進來咯?”
是風神!
他怎麼突然過來了?
難道是因為昨晚那件事?
魈雖然心中詫異,但並沒有表現出來。他默默看著溫迪自顧自開啟門走進來,手裡還提著幾個麵包。
“早啊,我給你帶了早餐。”溫迪舉了舉手裡的袋子。
“多謝。”魈接過麵包,將它們放在桌子上,“風神大人這麼早來找我,是有何事?”
見魈直奔主題,溫迪也沒有繞彎子。
“我今早聽說你被隔離了,就想著過來看看是怎麼回事,順便給你帶個早餐。”
“實驗室那邊出結果了嗎?”
“實驗室?”溫迪在桌邊坐下,很自然地從袋子裡拿出個麵包,“哦,還沒呢,沒這麼快。話說,魈知道那是什麼東西嗎?”
魈垂下視線,目光落在桌子下的鳥糰子身上,在鳥糰子身邊還有隻精神體,看著有點像提瓦特的仙靈,那是溫迪的精神體。
總之也是隻萌物。
他突然就釋懷了。
他沒有多想,回答道:“它說,是獵手的種子。”
“獵手是什麼?”他問道。
“對啊,是什麼呢?”溫迪也露出困惑的神情。
他的身上,在魈看不到的地方,一個盒子露出一個角,看造型,似乎和之前盛裝種子的收容盒是一個款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