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灑落在星落湖畔。

今天的樹林格外熱鬧，裡面槍聲不斷，魔物的吼叫中時常夾雜著爆炸的聲響。

林中不時有樹木傾倒，斷口或是十分光滑，或是佈滿彈痕。

樹林上空，許多動物在圍剿著那頭玄色鵬鳥，起先只有兩隻，後面擴充套件到了七八隻的規模。

冰與火在雷電中交織，似要撕裂狂風，卻見另一股紫雷將狂風護持。

直到驕陽轉了一圈，在天邊留下一抹橘紅色的餘暉，樹林才徹底歸於平靜。

深淵。

紅魈從傳送門上跳下，一直等候在一旁的「鶴林」才將傳送門關閉。

“「黑龍」讓我們回來後先去他那裡一趟。”「鶴林」輕輕一躍，落在了紅魈身邊。

“嗯。”紅魈點了點頭，活動著臂膀，全身筋骨“咔咔”作響。

今天的這一戰，拋去最開始那段經歷，可謂是一場酣暢淋漓的戰鬥。

起初他阻攔的只有優菈和刻晴兩人，兩名a-級哨兵，還沒有嚮導的輔助，他應付起來還算輕鬆，就是一直有不知道從哪來的火箭彈射過來，讓他有些煩躁。

中午過後，蒙德城裡只留下一組A級的哨兵嚮導，其他人都跟著迪盧克過來支援了，他感覺到了壓力，但也僅止於此。

那些人裡除了刻晴，都有不小的損耗。而且他雖然沒有嚮導，卻也不是在孤軍奮戰。

“說起來，你的任務不是抓人嗎，怎麼只有你一個人回來了？”「鶴林」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嘲弄，“你不會沒抓到吧？”

果然被發現了。

紅魈皺了皺眉，冷哼道：“那傢伙有些古怪，多費了我一些時間。”

「鶴林」嘖嘖稱奇：“能被你說古怪，我倒是想見見了，他人呢？”

“本來摸清楚了他的底細，要將他拿下了，誰承想先前浪費的時間太多，竟有支援趕了過來。”紅魈接著說道。

“也就是說沒抓到咯？”

“下次見面，我必拿下他。”

「鶴林」嗤笑一聲：“搞了半天，原來真的沒有抓到啊。那就是1:0了，你1我0，勝負已分。”

紅魈偏過頭，不解地說道：“當初約定時間不是四年嗎？四年後，誰失敗的次數多，誰就輸了。現在才過去兩年，你想反悔？”

「鶴林」卻說：“何必再等兩年，我是不會失敗的，倒是你，開了這個頭，你就沒有贏過我的機會，不如早點認輸的好。”

紅魈眼睛微眯：“你不會是怕以後會失手，把好不容易取得的優勢浪費了吧？”

「鶴林」雙手抱胸：“我失手？你在開玩笑嗎？”

......

兩人就這麼互相挖苦著，不知不覺間就來到了「黑龍」面前。

“咳咳。”「黑龍」清了清嗓子，兩人立即停下爭吵，靜靜地望著他。

他看了看兩人的身後，確定沒有第三人過來，便嘟囔了一句：“果然失敗了麼？”

“說一下任務情況吧。”「黑龍」看向「鶴林」，“你先說。”

“縫隙成功縫補，縫補前後的資料在這裡面。”「鶴林」將一個小黑盒遞給「黑龍」，“蒙德城似乎有點缺人，他們不僅從璃月借了支援，風神還親自出現阻攔我。”

“琴出去找人還沒有回來嗎？”「黑龍」接過小黑盒，隨口問道。

「鶴林」攤手：“誰知道呢，反正沒見到她。”

“我也沒見到。”紅魈附和。

“黑龍”眉頭微蹙，但很快就恢復了正常：“還有其他情況嗎？”

“有。”「鶴林」雙手在胸前比劃出桶口的大小，“現場發現了一隻鳥，是精神體，大概有這麼大，長得很肥，跑得倒是挺快。”

“精神體？誰的？”

“當時附近有幾個被我打暈的哨兵，估計是我沒收住力道，把誰打入了瀕死狀態，他的精神體跑出來了吧？”

「鶴林」那邊的狀況十分順利，沒什麼太多值得彙報的東西，很快話題就落到了紅魈的頭上。

紅魈垂下目光：“抱歉，我失敗了，下一次我必定得手。”

「鶴林」嘲諷道：“你還想有下一次？那風神可精明得很，有了這一次，他多半不會再留下像今天這樣的機會了。怎麼，你想去塔裡直接搶人？”

“沒事。”「黑龍」擺了擺手，問，“剛接觸時，他給你的感覺是什麼樣的？”

紅魈一愣，他設想過很多質問，但沒想到對方第一個問的居然是這種問題。

他斟酌片刻，開口道：“靠近他後感覺輕鬆了許多，就像是在接受治療一樣。”

聞言，「黑龍」喃喃自語：“匹配度很高的嚮導嗎？果然如此，這確實是個可行的方向。”

他沒有刻意壓低聲音，「鶴林」自然是聽見了他的話，後者眼神一凝，問：“和他匹配度很高的嚮導？你知道自已在說什麼嗎？”

「鶴林」曾設想過，如果當初匹配到了合適的嚮導，他是不是就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了？

但沒多久，他就徹底否定了這個想法。

不，不會有這種假設的，他從來就不可能會有同類，至於和紅魈，也不過是碰巧行到了同一段末路，是兩個同病相憐的病人而已，他們終將分別，奔向各自的結局。

綠魈的事，「黑龍」沒有告訴「鶴林」，即使現在當著他的面提到了，前者也沒有解釋的打算。

“和他交手的過程中，你發現了什麼不尋常的點？”「黑龍」拿來了紙與筆。

紅魈點了點頭：“嗯，他雖然是是嚮導，但槍法十分精湛，自身的戰鬥力不弱於我，我會的能力，他大多也會，而且毒抗性極強，我射了兩支麻醉彈，他都沒事。”

聽到這裡，「鶴林」只感覺是紅魈為了避免任務失敗被看輕而瞎編的。

是擅長精神力的嚮導，本體還賊能打，這怎麼可能？這不符合這個世界的邏輯。

就像是遊戲裡一個英雄不僅肉，而且傷害高，還賊能跑，那其他英雄還玩個屁。

倒也不是完全不存在“既能也能”的人，深淵中就有一位，但那位畢竟是......等等！

他剛準備嘲諷，突然想到了什麼，詫異的望向「黑龍」，後者沒有理會他的目光，而是接著向紅魈問道：“他的精神體是什麼？”

“不知道，他沒召喚出來。”提起這個紅魈就有點氣，放水也不帶這麼放的，就這麼看不起他？

“是還沒有嗎？倒也正常，他並非輪迴者，標籤也才打上去不久，匹配合適的精神體需要時間。可惜沒將他帶回來，也就無從得知外來之人獲得精神體的過程。”「黑龍」一邊在紙上寫著什麼，一邊嘟囔。

聽見“外來之人”這個詞，「鶴林」就知道自已猜對了，隨即有些感慨。

他們都知道「黑龍」在研究一些關於世界本源的問題，所以從後者口中蹦出些奇奇怪怪的詞，都不會覺得奇怪，只不過他沒想到已經研究到這個地步了。

紅魈的注意力則在“沒有”上，原來不是不召，而是不能召，他突然釋懷了一些。

「黑龍」從紙裡抬起頭：“還有嗎？”

紅魈思索片刻，道：“他有神兵。”

他說的神兵自然是指和璞鳶，當時只是一下就把他的長槍劈斷了，導致之後的近身戰中他有些束手束腳。

“神兵？”「黑龍」的表情終於有了些許變化。

神兵，指的是由神明以神力鍛造出的兵器，只是「黑龍」沒想到，那處平行世界居然也有神明。

他不知道那個世界評判是否為“神明”的標準是什麼，但顯然也是很強的存在。

在這個世界，神明是書寫在規則中的存在，與天同壽。

雖然世人常說，世上的七位S級覺醒者便是七神，但其實S級是S級，神明是神明，所以他們深淵的「王子」「公主」雖然屬於S級覺醒者，但並沒有鑄造神兵的能力。

神兵也在他的研究範圍裡，而且其實紅魈手裡就用一把，不過紅魈不樂意用，又不願意給他研究，他不是那種會去搶小孩東西的惡劣學者，研究便擱置了。

如果成功把綠魈綁過來，這項研究可能就能夠進行下去了，他有辦法讓綠魈心甘情願地拿出神兵。

之後，他又瞭解了一些其他的情況，眼見著外面已經徹底暗了下來，屋裡還不時響起“咕嚕咕嚕”的聲音，他便結束詢問，讓紅魈和「鶴林」離開了。

他來到窗邊，目送著兩人，直到他們徹底消失在夜色中。

“實驗結果在風巖兩神的手上，一時半會應該拿不回來，他們不會輕易放手。既然如此，實驗的事暫且放放，倒是琴那邊，她究竟是去找誰了？”

「黑龍」心中沒來由地升起一絲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