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好疼！”

“小哥哥你快一點！不要再愣著啦~”

……

月光皎潔，如詩如畫，給蘇市披上一層銀紗，繁星也如同鑽石般點綴著夜空。

周圍人潮湧動，車水馬龍，遠處高樓聳立，繁華的景象絲毫沒有末世後殘破的模樣。

“我重生了？這是末世前的蘇市？還是說，原來死後也會做夢？”

顧北辰愣愣的看著四周。

前世末世後他運氣很好，繫結了傳說中的系統，但系統任務和升級方式，滿是對其他人類的惡意。

而他少年時期深受各種文學作品影響，中二的以為自已是什麼天命主角，竟妄想當啥英雄，系統精靈怎麼勸都勸不回來。

還被一群人用道德綁架給拿捏住了。

可現實並沒有那麼美好，系統精靈發現宿主不可救藥後不再給出提示，身邊帶著一群拖油瓶又拖累變強速度。

更是因為一件小事，錯過了末世初期覺醒異能的機會。

一開始他靠著系統任務獎勵的身體素質和些許物資，救下了許多人。

可週圍物資越來越少，為了能讓自已手下一群人活下去，他也不得不做出一些違背良心的事。

對同樣手無寸鐵的普通人使用暴力，拒絕了在苦苦哀求求救的孩子，親眼目睹醫院內病人的哀嚎聲，還是偷偷拿走了他們全部的藥品……

因為生存的壓力，他做的事越來越沒有下限，無數次犧牲遇到的一些人，搶奪他們賴以生存的物資，只為讓自已手上的‘更多人’活下來。

只是末世太容易把人逼瘋了，基本不愁吃不飽的他，雖然很累了但還能堅持，可他手下飢一頓飽一頓的人們，在一些本不是什麼好人的人挑撥下，早就沒了末世前的安分守已。

他還記得最後一次在一對80歲老夫妻的避難所中，老夫妻帶著哀求的眼神看著他們，問能不能給他們孫女留下一點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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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身後的人們也許是餓了太久，也許真的瘋了，瘋搶奪著房屋內的物資。

酒足飯飽後，更是用著極其噁心的嘴臉說著噁心的話語，卻擺出一副大義凜然的神情。

“你們年齡那麼大，馬上就要入土了，要那麼多食物也沒什麼用，而且現在是末世了，說不定活人就我們這些了，肯定優先讓我們這些身強力壯的年輕人活下來，就當為人類做貢獻了。”

“是啊是啊！而且你二老放心，你孫女我們一定會替你們照顧好的。”

“是啊是啊，小姑娘真水潤，以後跟著叔給叔當兒媳婦，晚上開始就和我兒子睡一起培養培養感情，現在活人都沒幾個了，以後還指望你傳宗接代呢。”

“喂，李哥你這也太自私了吧，我也還沒物件呢，而且聽說古代戰爭時期的女子12歲就生孩子了，我們現在比戰爭時期還嚴重，11歲也到年齡了，今晚就讓我嚐嚐鮮，我身強力壯的，一定能生個大胖小子。”

“大家都想留下後代，為我們瀕臨滅亡的人類數量做出貢獻，那就大家一起努力吧！”

“是啊！是啊！”

直到現在，顧北辰依舊可以逐幀回憶起人們的瘋狂,小女孩眼中的恐懼和老人的絕望。

雖然當時人們的話語，已經畸形到有點腦子都能聽出不對。

可顧北辰錯過了覺醒異能的機會，帶著幾十號人困在這小小的城市中，根本不知道外界還有多少活人。

末世的壓抑，資訊的閉塞和遠處不時傳來的喪屍低吼，很容易將人逼瘋。

顧北辰只當這些人瘋言瘋語，阻止了他們的行為後並沒有太在意。

不過那件事依舊還是讓他感觸良多。

他一路庇護著這些普通人，用著末世前的大義，靠著系統得來的武力，肆意搶奪著路上人們的物資。

兩個老人絕望的眼神，和周圍人畸變的態度和話語，讓顧北辰不由的思索，被自已搶過物資的那些人，沒有了食物他們是否還活著。

更讓他絕望的是，當他靜下心細數一番一路上犧牲掉的‘少數人’後。

他震驚的發現，所謂的‘少數人’，經過那麼長時間的累計，真實數量遠遠超過了目前他收留的‘多數人’幾十倍不止。

經過一夜良心的折磨和沉思，顧北辰一夜白頭彷彿老了幾十歲。

最終決定將所有物資給予大家，獨自走出城市看看，能不能在外面找到破局之法。

可沒想到，因為他沒有藏著掖著，平時物資都不避人直接收入系統空間。

所以自已庇護的這些人，還以為他利用神奇的系統空間藏著絕大多數的物資，只拿出一小部分打發大家然後準備跑路，最後更是利用小女孩的性命設下陷阱將他坑殺。

沒有異能的他，即使有著系統，只不過是個怪物級別的普通人，身體素質再強那他也是普通人，有心算無心最終最終還是慘死。

靈魂狀態的他，就這樣看著周圍人們肆意嘲笑詆譭著自已曾經的善良。

短暫的瘋狂後，又因為沒有了自已的庇佑，並且沒有獲得任何物資而爭吵不斷，甚至恐懼的出現暴力傾向，直到自已被遺忘的屍體，被路過的喪屍一點點啃食殆盡。

絕望的閉眼再睜眼，赫然發現這系統和世界，彷彿都寫滿了吃人二字。

‘少’數人被他‘吃掉’，供他成為了這個自稱救世主的小丑，‘多’數人則心安理得的吃著他的肉，吃完的骨頭又被喪屍啃食。

他第一次真正感受到了自已救世主的想法有多不成熟和可笑。

他根本不是幻想中庇護人們的英雄，而是一個在遮羞布下，生吞活剝一群普通人血肉餵養給另外一群人，用以滿足自已救世主幻想的自私者。

他一直疑惑，如此自私自利的系統為何會繫結他，原來他與系統的秉性根本就是絕配。

只不過少年的不成熟，還有法治社會義務教育給予的三觀，才讓他顯得抹不開面子又擰巴。

其實他早就想扔掉那些拖油瓶了，不過略微沉迷那種餵養拖油瓶時，虛榮心的滿足罷了。

現在死過一次的他，不會再在意虛榮心和麵子那種東西。

‘樂山大佛接班人已死，現在是惡鬼重生，上一世吃了我的拿了我的，這一世都給我加倍奉還！’

……

“小哥哥你別愣著了，快和我一起喊疼啊！”

突然，一聲帶著不滿和恨鐵不成鋼的聲音傳來，打亂了顧北辰的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