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陸千鳶抬手示意,幾名弟子迅速上前,將一人押解到眾人面前。
定睛一看,此人竟然是冷溪,只見他滿臉委屈,口中不斷高聲呼喊著冤枉。
\"冤枉啊!各位長老!掌門!這件事情真的不是我乾的!你們一定要明察啊!\"
\"肅靜!\"
負責押送的執法堂弟子手持棍棒,重重地砸在地上,發出一陣沉悶的響聲,震得冷溪雙膝發麻。
執法弟子的聲音不由自主地低了下去:\"如果真是冤枉了你,你也不至於像現在這樣被押送到這裡來,給我老實點!\"
或許是執法堂弟子的氣勢太過兇悍,冷溪一時間被嚇得不敢再吭聲,就連周圍的其他弟子們也紛紛閉上嘴巴,不敢發出一絲聲響。
陸千鳶環顧四周,卻始終沒有在人群中看到那個迷糊蟲的身影,心中不禁生出一絲疑惑。
難道說,洛雲宗里根本就沒有這個人存在嗎?
還是說,這個人只不過是自已修煉時走火入魔所產生的幻覺?
她暗自思忖著,打算等會審問結束後,去找邱恩檢查一下身體狀況。
\"好了,諸位,提審現在開始。\" 陸千鳶揮了揮手,沉聲道,\"冷溪,如今本掌門以洛雲宗掌門的身份對你進行審判,你可知道你為何會被押送到這?\"
冷溪面色蒼白地跪在地上,神色惶恐不安,對著掌門連連叩頭喊冤:“掌門啊!掌門大人!這真不是我乾的啊!我哪有那麼大能耐把那些兇猛野獸引上山啊?冤枉啊!”
冷溪此言一出,在場眾弟子頓時明白過來,掌門此番審訊定是和昨晚那場突如其來的獸亂脫不了關係。
一時間,眾多弟子紛紛向冷溪投去鄙夷憎惡的目光,彷彿恨不能立刻將他生吞活剝、抽筋扒皮一般。
面對如此凌厲的目光,冷溪嚇得冷汗直流,但仍強作鎮定,繼續為自已辯解。
陸千鳶則朝著下方的執法弟子微微頷首示意:“我還未說事情,你就急忙辯解了,你很有問題呢,帶人證!”
聞言冷溪心中疑惑:證人?怎麼會有證人?自已明明做的很乾淨。
話音剛落,只見幾名執法弟子抬著一副擔架走上前來,擔架之上覆蓋著一層白布。
待到白布揭開,一股濃烈刺鼻的惡臭瞬間瀰漫開來。
眾人定睛一看,躺在擔架上的赫然便是早已死去多時的獸老叟,不少弟子已經認出來了這人到底是誰。他們吃驚於到底是誰能將這惡徒正法?
“那不是獸老叟麼?怎麼死了?慕容長老追擊他許多年了。”
“當然是掌門了,聽說掌門又有所精進,所以才能斬殺老牌地境。”
眾弟子正討論著,看來他們將陸千鳶當做是那人了,也難怪,昨夜陸千鳶隻身衝進山林之中,解救了不少弟子,也斬殺了不少野獸,論實力能斬殺獸老叟的就只有她一人。
冷溪見此情形,如遭雷擊般癱倒在地,口中喃喃自語:“怎會是他……怎麼可能……”
“看你的樣子認識他?!”陸千鳶淡淡向眾人解釋“這人是被藥王谷列入了追殺令的兇人,昨日在一處洞中找到,與他在一起的還有數個參與考核的弟子以及兩位重傷未醒的弟子。”
隨著陸千鳶的話落下,又是數個擔架被抬了上來。
“這幾人的死因非常蹊蹺!仔細觀察可以發現,他們身上的傷痕明顯是遭到他人偷襲所致。這些劍傷都集中在腿部或腰部等關鍵部位,但真正導致他們死亡的原因,卻是熊掌的撕咬和猛烈拍擊。那麼,請問這裡面有沒有你認識的人呢?”
陸千鳶的目光緊緊盯著面前的人。
“我……我不認識他們……”被問到的冷溪顯得有些緊張,結結巴巴地回答道。
陸千鳶深吸一口氣,然後緩緩吐出。她將手指放在嘴邊,輕輕吹起一聲清脆的哨音。
隨著哨聲響起,一隻黑色的渡鴉搖晃著身體飛了過來,降落在她的肩膀上。
看它的樣子,似乎是之前獸老叟所使用的藥物藥性過強,至今仍未完全恢復。
“渡鴉?”在場的眾多新弟子們看到這一幕,臉上紛紛浮現出疑惑不解的神情。
然而,就在下一瞬間,他們心中的疑問便得到了解答。
陸千鳶輕聲對著肩膀上的渡鴉說:“大黑,把你負責監視的那片區域發生的事情告訴我們。”
令人驚訝的是,那隻名叫大黑的渡鴉竟然張開嘴,發出了人類說話的聲音。它的聲音清澈而響亮,能確保場中所有人都能聽清它說了什麼。
它的口中傳來了冷溪還有其他人的聲音,背景之中隱隱還有熊的低吼聲。
“你們跟著我,肯定能跑出去的!快把這些渡鴉的羽毛拿好!從現在起,你我都是洛雲宗的弟子了!”語句很短,斷斷續續的。
突然畫風一轉,卻聽見冷溪宛若癲狂一般:“不行!我不能死!我不能死!我可是冷家的少爺,憑什麼要和你們這些賤民一起死!給本少爺拿命開路吧!”這個聲音充滿了自私與傲慢。
熊的嘶吼聲越來越近,越來越大,終於有人質問冷溪古怪的行為:“冷溪,你在幹什麼!啊!”一聲驚呼傳來,顯然有人受到了傷害。
“冷溪,你這個惡魔!就算我變成鬼魂,也絕不會放過你!”憤怒的咒罵聲充斥著整個空間。
悲鳴聲,咒罵聲,嘶吼聲,歇斯底里吼叫聲不斷交織,最後歸於寂靜。
渡鴉說完一切以後,彷彿全身力氣都被抽乾了一般,從陸千鳶肩上直直墜落下去。
陸千鳶急忙伸手將其接住,並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裡。就在這時,一位身材精瘦的長老匆匆趕來,從陸千鳶手中接過渡鴉。
“辛苦大黑了,麻煩呂鳴長老稍後去蘇瑤那裡取些錢,給這些小傢伙們好好補一補身體。”陸千鳶說道。
“多謝掌門,多謝掌門!只是……還望掌門能為老八主持公道啊!那孩子平日裡吃得少、喝得也少,偏偏喜歡強撐著去做那些別人做不了的事,可如今……嗚嗚嗚……”說到這裡,呂長老忍不住淚流滿面。
在洞穴之中,眾人也發現了已經失去羽毛、變得光禿醜陋的渡鴉老八的屍體,可惜對於渡鴉的情感,也只有這些長老們才能明白。
呂長老轉頭惡狠狠地盯著冷溪,目光中的怨毒和憤怒令冷溪不由得渾身一顫,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這個自然,長老先去照料渡鴉吧。”陸千鳶嘆了口氣,她也是十分的心痛,養一隻渡鴉不容易,呂長老年紀也大了估計也沒精力去訓練新的渡鴉了......
“冷溪,鐵證如山!在你的房間裡發現的那些瓶瓶罐罐,都已交予回春堂檢驗;而這裡發現的渡鴉羽毛,更是確鑿無疑的證據!此外,這些弟子身上的傷勢皆是拜你那把劍所賜。事到如今,你還有何話可說?!”陸千鳶怒不可遏,將一項項證據狠狠地砸向冷溪的臉。
面對如此質問,冷溪瞠目結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張初塵!”
“在!”
“殘害同門,勾結外敵誣陷洛雲宗,當如何懲處?”
“回掌門,此等罪行天理難容,應處以極刑。”
“不!不!不!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可是冷家之人!我爺爺即將突破天境!你們絕不能這樣對我!救救我!表哥快救我!”
此時,姜派中突然有一人站出。
此人看著有些心虛,但還是硬著頭皮說道:“掌門!這件事情確實是他的過錯,但他一定是遭人陷害的呀!懇請您網開一面,暫且饒他一命。至於此事,理應由藥王谷擔責才對!”
他一牽頭,眾多姜派弟子那邊就開始騷動起來,有些人立刻順著這人的話往下說,但有些人則猶豫不決。畢竟,這件事涉及到背叛,他們不得不謹慎對待。
\"呵呵,怪熱鬧呢?\" 一聲懶散卻宛若驚雷的聲音在眾人耳畔響起。來人是身著一襲寬鬆劍袍的姜承,他面帶微笑地從人群后方走出來。所經之處,人們紛紛退讓開來,為他讓出一條通道。
\"參見大師兄!\" 姜派的人們恭恭敬敬地拱手行禮。
\"呵呵,諸位,不必如此拘謹,我又不是掌門人,這樣豈不是太過分了哈哈哈。\" 姜承嘴上說著過分,但臉上的笑容卻是無比燦爛。轉眼間,他已經走到了為冷溪開口求情的那個人面前。
\"呦,求情啊?\" 姜承挑了挑眉,目光落在對方身上。
\"大師兄,這是我的表弟,冷家唯一的血脈,您看……\" 那人小心翼翼地說道。
\"呵呵,冷家啊。\" 姜承摸了摸下巴,似乎在思考什麼。
所有人的視線都聚焦到他的身上,很多陸派弟子甚至都將手扶在了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