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一切並未超出吳凡敏銳的靈覺預判。
在他眼中,那疾射而至的劍光並非猝不及防的突襲,反而如同慢動作般清晰可辨。
那劍光宛如一柄漆黑的閃電,撕裂空氣,拖曳出一道幽暗軌跡,直指他的胸膛。
吳凡身形微微一側,輕鬆避開了這致命一擊,腳下輕盈一滑,瞬息間後退數米,與石像拉開了安全距離。
站定之後,他目光炯炯地打量起眼前手持利劍的雕塑。
原本以為只是靜態的石像,竟突然顯露出驚人的生命跡象。
無錯書吧那劍光的凌厲攻勢,絕非死物所能發出,而當他定睛細看時,更是赫然察覺到——那雕塑正在呼吸!
沒錯,那分明是生命的節奏,平靜而規律,透過石質外殼的縫隙,若有若無地傳遞出來。
那座矗立於廣場上的雕塑,在這看似無生命的石質外殼下,竟潛藏著一個鮮活的生命,彷彿被一種超乎尋常的神秘力量囚禁其中。
此情此景,驗證了吳凡此前的敏銳洞察,使整個事件的脈絡逐漸清晰起來。
回溯至不久之前,當那些詭異的數字如天降般顯現在眾人頭頂時,廣場上缺失之人,這並非偶然的疏漏,而是暗藏玄機的提示。
它們指向的正是這兩尊巋然不動的雕塑,暗示著每一座石像內部都封存著一個帶有軀殼的靈魂。
此刻,吳凡正沉浸在這突如其來的思緒中,試圖解析這迷霧重重的謎團。
就在這時,一股寒意悄然從背後襲來,如同夜色中的刺客,悄無聲息卻又致命。
吳凡心中警鈴大作。
他深知,任何一絲疏忽都可能將自已推入萬劫不復之地。儘管已成功避開先前那柄猶如黑暗雷電般的劍光,但此刻悄然浮現於背後的水劍,無疑是他未預料到的變數。
他心念電轉,周身氣機瞬間凝結,體內靈力如潮湧動,匯聚於脊柱之末。
在生死危急之際,吳凡決定以攻為守,施展“逆鱗翻浪”,欲借力卸力,化解這突如其來的背後襲擊。
只見他腰身陡然一擰,彷彿游龍擺尾,整個身軀在極短的時間內完成了一次匪夷所思的角度調整。
同時,右掌五指緊握成拳,拳鋒之上金光微閃,攜帶著雄渾之力,向後迅猛揮出。
幾乎在同一時刻,那透明水劍悄無聲息地刺破虛空,直奔吳凡後心而去。
然而,它尚未觸及吳凡衣角,便撞上了他反手揮出的金色拳勁。
二者相交,爆發出一陣清脆的嗡鳴,空氣中漣漪四散,恍如水波盪漾。
吳凡借勢向前猛衝,身形如離弦之箭,瞬間拉開了與兩尊石像的距離。
落地之時,他足尖輕點地面,身體旋即彈起,幾個輾轉騰挪,穩穩落在遠處,遙遙地審視著這兩尊看似靜止實則暗藏殺機的雕像。
深深地吐出一口鬱積的濁氣,吳凡猶如一柄經烈火淬鍊後重歸平靜的利劍,心緒已從之前的激盪中沉澱下來。
他凝神細觀眼前的奇異景象:那兩尊矗立於幽暗中的石像,看似冰冷的石質紋理間,流淌著一股股微弱但堅韌的能量波動,如同潛藏在大地深處的熔岩脈絡,預示著一旦爆發,將釋放出震撼人心的力量。
吳凡面無懼色,挺直脊樑,手中緊握著克羅迪爾的長劍,小心戒備著下一次突如其來的攻擊。
就在這個緊張氣氛幾乎凝固成實質的時刻,一陣詭異的笑聲驟然打破了小廣場上的沉寂。
那笑聲詭譎莫測,彷彿來自另一個維度,既像是尖銳刺耳的金屬摩擦聲,又夾雜著低沉沙啞的呢喃,雌雄難辨,令人毛骨悚然。
它時而在耳邊炸響,震得人耳膜生疼;時而又縹緲遙遠,彷彿從虛無的深淵底部傳來,使得整個空間都瀰漫著一種陰森恐怖的氣息。
“小子,沒想到吧?”那聲音帶著嘲諷與得意,“你雖然憑藉過人的勇氣與機敏,成功地泯滅了我一部分靈魂餘燼,但在我看來,那不過是我龐大意志海洋中濺起的一朵小小浪花。真正的較量才剛剛開始。”
話音未落,那笑聲愈發肆意張狂,充滿了挑釁與不屑,“接下來,就讓你親身體驗一下,何為絕望,何為恐懼!”
在這一剎那,吳凡的心頭猶如電光石火般劃過一道明亮的洞察力,他驟然辨認出了那縈繞於耳畔的熟悉嗓音——正是那位意圖將他的靈魂徹底抹殺,並霸佔其軀殼的烈焰邪魔,約貴。
思緒回溯至往昔,關於那枚奇特的六稜形晶石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上心頭。
此物原為一個整體,直至神秘的禁制之門顯現,它如同自然法則的巧妙裁剪,精準地分裂成六片形狀、大小完全相同的六稜碎片。
吳凡手中曾持有其中兩片,一片作為償還贈予了艾琳達,其餘四片則散落於未知的角落,消失在命運的迷霧之中。
他手中的那一片晶石險些成為約貴篡奪他肉身的橋樑,如今思及此事,仍令人心有餘悸。
而此時此地,倘若艾琳達同樣受命運牽引,踏入這片詭異的領域,她攜帶的晶石極可能已淪為約貴操控其意志的工具。這樣一來,那座使用水系魔法之力的魔法師,便極有可能是已被邪魔附體的艾琳達。
懷揣著這樣的推斷,吳凡的目光愈發深邃且專注,他細緻觀察石像施法的模樣。
吳凡並未忽視環繞石像周圍的水元素波動。身為水系魔法師,艾琳達對水元素有著天然的親和力,她的魔法總是帶著一種寧靜、治癒的氣息。
“你在尋找什麼?”
火焰惡魔約貴的聲音如同滾燙的岩漿般傾瀉而出,其間的譏諷與嘲弄猶如鋒利的刀片,切割著空氣,伴隨著那陰森且極具穿透力的喋喋怪笑,瀰漫在空氣中,使得原本就壓抑的氛圍更加凝重。
“你找的是她吧?” 這句話宛如一道神秘的咒語,似乎觸發了某種隱秘的力量。
話音未落,兩尊靜立於暗處的雕像表面驟然生變,細微卻無法忽視的裂紋如蛛網般蔓延開來,它們悄無聲息地撕扯著堅硬的石質外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