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城不是很大,四面環山,所以路修的也比較窄,警車在路面上緩緩前行,因為已經是午夜了,所以青年並沒有鳴笛,吐了口香糖之後,趙墨淵很快便不知從何處掏出一支菸來,在警車內抽了起來。
青年一臉嫌棄的看著他,好在莫子源開著窗戶,煙沒有飄到他那裡去。
“班長這麼多年都沒碰過煙嗎?”
青年搖了搖頭,隨後說道:
無錯書吧“都畢業多少年了,你還是叫我的名字吧。”
莫子源嘿了一聲,然後將胳膊伸出車窗外,彈了彈已經燃盡的菸灰。
“是叫薛越對吧,你瞧瞧,這班長叫了這麼久,我都忘了你本名叫什麼了。”
薛越沒有理會莫子源的調侃,只是閒聊道:
“一畢業就失蹤,打電話是空號,去你家裡找你你卻搬家了,這麼多年,你是去荒野求生了?”
莫子源又將煙放在嘴上抽了一口,菸頭處泛出了一抹紅色的光芒,在黑夜中照亮了莫子源的臉,藍色的煙霧順著窗戶飄到了車外。
“差不多吧,畢業之後,我爸媽非要送我去美國那邊,為了監督我,他們也跟著我移居到美國那邊,還說我就是被你們這群人帶壞的,他們把我以前的電話號碼登出了,說是什麼和以前墮落的自己徹底告別,迎接全新的人生,哈哈!”
薛越一邊操控著車子,一邊嘆了口氣,他又回想起自己高中時候的種種,那時候的自己,軟弱又內向,因為性格沒少被別人欺負,而每一次,都是這個玩世不恭的傢伙站在自己面前,而他,也算是自己高中時,為數不多的朋友了。
“那怎麼回來了?”
莫子源嘿嘿笑了笑道:
“大學畢業之後,我進了美國的一家公司,但是不想一輩子就這樣了,我拿了我的證件和我爸的一張銀行卡,就偷偷跑回來了,自己在國內開了一家小公司,不過不景氣,很快就黃了,再那之後,就是非凡者的時代降臨了,我被神州選中,成了這第四組第十七隊的隊長,一個月工資一萬多,倒是有了給我一口飯吃。”
“這麼說你是非凡者嘍?能力是什麼?”
莫子源將已經吸完的菸頭從車窗扔了出去,隨後一臉微笑的說道:
“機密!”
恰好,莫子源吸完一根菸,車子也到了醫院,兩人步行進入醫院,出示過證件之後,兩人便向停屍房的樓層走去,不過莫子源的證件差點被醫院的工作人員當成假證,還是薛越解釋之後才把他放進來,畢竟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神州這個特別組織的。
“你其實也沒必要拿證件的,恰巧鬧了個笑話。”
莫子源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跟在薛越身後。
兩人很快走到了停屍房,薛越跟工作人員要了鑰匙,兩人走入停屍房內,薛越走到一具屍體跟前,將蓋著他的白布掀開。
“就是他,死因是被銳物割開頸部動脈,失血過多而死。”
莫子源走到屍體跟前,由於停屍房的冷凍,他身上的血液已經凝固了,但是屍體上依舊有些血液沒有來得及處理,因為相關人員還在家睡覺呢,所以只能大致處理一下之後放入停屍房中。
莫子源看著歹徒的屍體,伸手撥開他緊閉著的眼睛,因為死亡時間已經有兩個多小時了,歹徒的瞳孔早已經渙散了,但是,莫子源卻在他的眸子中看到了一絲奇異的光華,雖說所剩無幾,但依舊是有的。
“是非凡者,看情況大概只有一級,沒有到達需要特別注意屍體處理方式的標準,火化之後埋了就好。”
“相比於這個人,我更好奇,殺了他的人是個孩子?”
薛越點點頭。
“你們的系統裡有他的體檢報告嗎,那孩子是非凡者嗎?”
薛越搖搖頭,說道:
“不是,鑑定過了,他就是一個普通的孩子,依照最新的條例,非凡者相關案件,警方將移交給你們神州處理,這個孩子現在就在二樓的病房躺著,如果沒問題的話就回警局辦手續吧。”
莫子源將白布蓋回到屍體上,點了點頭。
“沒問題,不過我倒是對這孩子有點好奇,按道理來說,一個孩子對付七個成年的歹徒都夠嗆,更別說這七個人裡面還有一個非凡者,非凡者雖說在沒有到達三級時是沒有什麼戰鬥能力的,但能力大多詭譎,被一個普通孩子殺了,有些難以相信啊,你確定他體檢過了?不是雙胞胎什麼的?”
薛越肯定的說道:
“不會,我們做過詳細的調查,他就是一個普通的高中生。”
莫子源撓了撓頭,擺了擺手。
“好吧,這事情我說了不算,得向上面彙報,我去看看他應該沒問題吧。”
“隨便你,我去車上等你,別待太久了。”
莫子源和薛越同時向樓下走去,但是這時,電梯突然發出了“叮”的一聲,到達了四樓。
莫子源看著薛越,兩人大眼瞪小眼。
“我在想,咱們上來的時候為什麼不能坐電梯呢?還是你忘記這家醫院有電梯了?或者是你只是單純的想要坑我一把?”
薛越輕輕咳嗽了一聲,然後頭也不回的向樓下走去。
……
此時,趙墨淵正在黑暗中掙扎,他的大腦有些刺痛,他無數次的想要大喊出來,但是意識在黑暗中是麻木的,任何念頭都沒法傳遞出去,他就坐在無盡的黑暗中,身旁是滿地的鮮血,還有那一柄沾滿血跡的刀,以及被鮮血染紅的雙手。
那一個個被自己殺死的歹徒彷彿就站在趙墨淵身邊,撕扯著趙墨淵的四肢,如同野獸般想要將他吞噬,黑暗中沒有光亮,趙墨淵如同失明瞭一般,想要摸索著起身,但無比的疼痛與顫抖將他再次重重的摔在地上,歇斯底里的嚎叫不絕於耳,折磨著他的精神。
一道身影從半空中緩緩落下,看著低頭坐在黑暗中的趙墨淵。
趙墨淵看不到她,但是能夠聽到她的聲音,但是撕裂的大腦根本無法分辨出她說出的每一個音節所組成的每一個字。
他的體內似乎有什麼在不斷坍塌,有什麼在不斷重塑,一股股暖流在他體內肆意流淌。
過了很久很久,這個過程似乎結束了,趙墨淵的身體也逐漸不再像被撕裂般的疼痛了,大腦從疼痛變成有些發暈,他終於能夠聽清楚她說的到底是什麼了。
趙墨淵緩緩抬起頭,看到了一個女孩,她穿著一襲白衣,在黑暗中顯得是那樣的璀璨。
“趙墨淵,你醒醒啊,都是我不好,你醒來,醒來打我,醒來罵我,只要你醒來好嗎,我求求你了。”
另一個聲音再次傳到他的耳朵內。
“我的上帝啊,祈求你,祈求你讓我兒子快些醒來吧,上帝啊!”
突然,璀璨的華光從天空中照耀,如同《聖經》中上帝創造世界時一般,天地在瞬間有了光,取代了黑夜,照亮了世間一切。
不過,來的不是上帝,而是魔術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