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又聊了兩個時辰,從國家大事到黎民百姓。
嬴天對王翦的佩服更甚,這老頭子,太不簡單!
武成侯豐富的閱歷加上其傲人的智慧,幫嬴天梳理了很多思路,受益匪淺。
拜別過後,嬴天朝家中走去。
“老油條就是老油條。”嬴天嘴角揚起,這次收穫太大了!
王離畢竟年少,王家還是王翦做主,雖然王翦未對自已表明忠心,也不像李斯那樣把未來明確壓於自已,更不像墨家那樣捨得。
總歸,一切朝好的方向發展。
嬴天有信心搞定這個老頭子。
對於一個帶兵打仗之人,辦法多得是!
......
邊關,上郡大營。
一名青年佇立在主營大帳中,此子英俊瀟灑,眉清目秀,正是來此監軍的扶蘇公子。
“蒙將軍,我欲回咸陽。”扶蘇將淳于越的書信看完後,遞給一旁的蒙恬,說道。
蒙恬不明所以,仔細閱讀,心中巨震,陛下這是要對儒家開刀了麼。
信中寫明,如今咸陽城中大肆抓捕儒家子弟,擇日斬首。
儒家是諸子百家中最支援扶蘇公子的。
“扶蘇公子,末將以為此舉不妥,陛下先前明確,未有詔,不得歸之。”蒙恬立即勸道。
扶蘇公子若是私自返回咸陽,陛下定然更加震怒!
若陛下知道儒家影響公子返回咸陽,那時候才是儒家的末日。
這天下,姓嬴!不姓儒!
蒙恬心中恨死淳于越這個老匹夫,這不是沒事找事嘛!
扶蘇公子不僅外表出眾,更是才華橫溢,飽讀詩書,通曉經史子集。
更是性格善良、寬厚待人。
蒙恬深以扶蘇公子為榮。
可就是因為太善良,經常被儒家以天下大義所拿捏。
蒙恬心中甚至希望始皇陛下屠盡儒家子弟,省的他們干擾自家公子。
蒙家早已站在扶蘇公子陣營,自然希望扶蘇公子未來可以繼承大位。
皇帝,怎麼可以受到酸儒影響!
扶蘇公子重視感情,這點沒錯!
但是,為帝者,萬萬不可太重感情!
唯有忍心覺性,方可成就大業。
“蒙將軍,如今儒家子弟正在遭受苦難,我如何視而不見?視而不見,還是我扶蘇麼?”扶蘇輕聲嘆道。
“公子,末將勸您多考慮一番,陛下派公子來此地,更有保護公子之意,咸陽此時是非多,不宜返回,若是公子執意如此,公子請上書一封,等待陛下詔令。”
蒙恬苦口婆心勸道。
“吾並非只為儒家子弟,更為天下蒼生,周禮之事不可廢,吾乃大秦大公子,父皇先前追尋長生,濫用術士,父皇之過也,吾觀信中內容,受波及之人何其多也,不僅儒家,黎民亦然。”
“吾去意已決,蒙將軍,準備吧。”
扶蘇仰頭長嘆,歸意已決。
“哎!”蒙恬心中無語,但這,就是扶蘇公子,悲天憫人,體悟眾生之苦。
該死的儒家,竟如此教導公子,偏矣!
沒辦法,沒辦法,蒙恬也沒辦法!
轉身離去,為其準備千里馬。
“廟堂之上,朽木為官。
殿陛之間,禽獸食祿。
以至狼心狗行之輩洶洶當朝,
奴顏婢膝之徒,紛紛秉正,
以至社稷不穩,蒼生飽受塗炭之苦。”
“父皇,不要一錯再錯。”
扶蘇目光變得堅定。
他何嘗不知道,此去咸陽,父皇定會大怒...
說他迂腐,也是沒錯。
......
嬴天這邊從王家出來,並未回嬴天殿,轉身便去了咸陽宮。
御書房。
始皇帝嬴政依然在批閱奏章,後背已不似巡遊時堅挺,累彎了腰。
出巡兩月有餘,積累的事情太多了。
“陛下,嬴天公子求見。”書房外的小太監韓哲呼喊道。
“允!”嬴政忙著批閱奏章,頭也未抬。
嬴天進來就看到這一幕,內心長嘆。
父皇,何其苦也。
九五至尊,真不容易啊。
嬴天看著滿屋的奏章,腦袋嗡嗡的。
緩步至父皇身後,輕輕幫父皇揉按肩膀,為其放鬆。
“父皇,保重龍體。”嬴天臉上的笑容隱去,苦澀道。
對父皇是無比心疼。
父皇若不這麼操累,何至於在歷史中49歲而亡,這就是操勞而死,辛苦而死。
始皇帝的一生太苦!
年幼時在趙國受盡屈辱,好不容易回到秦國。
其弟欲殺之,其母欲殺之,其子也不省心。
胡亥殺盡始皇子嗣。
“天兒,按摩手法甚好,多按一會。”嬴政頭雖未抬,卻嘴角揚起。
“呃...父皇想按多久,兒臣便按多久。”嬴天嘴角一抽,努力工作。
“天兒懂事,為父心中甚慰。”嬴政又是批閱完一卷奏章,端起一旁的酒杯小酌一口,“嘶...舒服!”
給嬴天都看愣了,一個菜沒有!幹喝啊!
這胃能扛住?
“父皇,兒臣喊御廚給您做點膳食吧,您這麼喝,可不行!傷身也。”
嬴天內心很是自責,給父皇喝的酒也是勾兌酒,看來還是要做一些純糧酒特供於父皇才行。
聞言,嬴政眼中感動更勝,伸手輕輕拍了拍肩膀上嬴天的手背,說道:“無妨,為父會注意的,放寬心。”
嬴政內心感慨良多,若是所有兒女都像嬴天一般,朕幸福也。
一個個看見朕,就像老鼠看到貓一般,朕有那麼嚇人?
“無妨也不行!飲酒必需配膳食。”
嬴天鬆手,走向門口,“韓哲,你去御膳房端些膳食過來,要熱乎的。”
“唯!”韓哲在門外應答道。
嬴政哭笑不得,由著他去。
天兒真是長大了,知道心疼為父。
嬴天喊完返回父皇身後,繼續幫其按摩,把穿越之前在正規按摩店學的技巧,有樣學樣地挨個嘗試。
“父皇,兒臣上回和您說的降低農民賦稅一事...”
“我已命右丞馮去疾擬辦,還需一些時日,天兒放心,你說的話,為父記在心裡,天兒心繫天下黎民,為父甚是欣慰。”嬴政揚聲笑道。
“甚好,甚好。”嬴天脫口而出。
“嗯?”嬴政有些恍惚,這好像是朕常說的話。
“對了,天兒將酒送往天仙樓,賺了不少嘛,利潤幾何?記得每月送為父內帑中。”嬴政大笑道。
“呃...父皇訊息靈通。”嬴天手中動作一頓,自已送去天仙樓,就去了一趟王家,這麼點時間,父皇就知道了。
“哈哈。”嬴政開懷大笑,讓天兒吃癟,十分歡樂。
嬴天知道,父皇的意思是讓自已把分紅送他小金庫裡。
國庫是國庫,動用國庫裡的錢財,哪怕是父皇,都需要登記記錄。
小金庫就不一樣了,隨便用,省事。
不過,始皇動用國庫,誰敢說不?
壓根不存在動用不了的情況。
就像修建阿房宮、秦陵等,世人都知其勞民傷財,又有何用?這,就是無上帝王權。
最近一段時日,修建阿房宮與秦陵的工人陸續返回,很多工人幹活沒幹夠,被組織前往修建長城。
修建長城,這件事,嬴天心裡感覺沒啥必要,以後定是要征服周圍地區的,但是工人有工作,也是極好的事。
起碼養的起家。
還是有很多人喜歡上班,不喜歡種地的。
現在工人很多,不情願的壯丁都已遣返。
大秦子民對始皇帝的歌頌愈來愈多。
這是好事。
“父皇放心,兒臣不差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