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中午，市局才接到這起報案。

原因是保姆早上起床日常打掃房間，敲了敲於成河的房門，沒人應答，就以為他們還沒醒。

結果一直到中午都沒傳出來任何動作，這才起了疑用備用鑰匙開啟門。

房間裡兩具擁抱在一起的人就像是睡著了一樣。

早就知道這情況的保姆試探性叫了一聲，沒有回答。

走近一看，兩人已經全部死亡了。

經法醫診斷，這兩名死者，應該是死於心臟驟停。

看起來像是意外，可來到賀景頌這裡，他卻第一時間想到了雲霽。

立刻讓人去調查了這兩個人有沒有心臟病史。

雖然他已經猜到了結果。

就在他準備去找法醫看一下解剖結果時，卻看到了報告中間夾著的一張紙紮人的照片。

這紙紮的做工精細，一張漂亮的臉蛋惟妙惟肖。

看到這，他還有什麼不懂的。

怪不得隊員們對於這件案子一點不驚訝呢。

沉默兩秒，還是將案子上報給了自已師父常汪興那裡。

涉及到兩條人命，這讓早就習慣雲霽的賀景頌心思有些複雜。

那邊幾乎是看到訊息的第一時間就給出了回覆：

這事移交給省廳，你把紙紮送過去。

賀景頌看了眼現在時間，才十點多，那位肯定是還沒睡醒，也就沒著急。

十一點半，這才讓隊員將案發現場的紙紮人送進了他辦公室。

盯著這個紙紮人看了半晌，剛準備移開視線，那紙紮忽然動了動。

警惕心極重的賀景頌下意識握住手槍對準了紙紮。

等了許久，都沒有再見它動彈了。

就彷彿，剛剛是他看錯了。

......

金河區紙紮店內。

剛剛睜開眼睛沒多久的雲霽正垂眸看著自已髮絲。

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麼，笑嘆一聲：

“小蕪，不要嚇賀隊長。”

這小丫頭性子過於活潑，在知道賀景頌對雲霽沒有惡意之後，看他也順眼不少。

這次單獨和賀景頌單獨待在一個辦公室內，就想要嚇一嚇他。

但是卻被及時阻止，這也是為什麼紙紮只動了一下的原因。

十二點，準時開啟店鋪大門，順便將準時站在店門口的賀景頌迎進來。

“嗯......多謝賀隊將小蕪送回來。”

雲霽坐在沙發上衝著人露出個笑，沒有任何隱瞞。

賀景頌沉默半晌，還是坐在了他對面，將紙紮放在一邊，銳利的眸子直直盯著他：

“我原以為，你是個好人。”

正準備端起茶杯的雲霽手頓了頓，露出一個有些詫異的笑：

“何以見得？”

這話讓原本心中隱隱有些怒火的賀景頌突然有些茫然。

是啊，他什麼時候開始就覺得面前這人是好人了呢？

或許是他殺的人都是該殺的？

又或許是他的出現幫助警方解決了很多難以辦到的事情？

還是高層思慮再三之後的有意討好？

可現如今這活生生的兩條人命卻讓他覺得心底發寒。

這兩個人他調查過，犯的最大的事也不過騙婚，準備殺人滅口。

雖然有這個想法，但還沒動手。

放在桌子上的手微微攥緊，就連聲音都有些啞了：

“為什麼。”

“賀隊長，我是一個生意人。”

雲霽表情沒有半分變化，端起茶杯輕抿一口，不緊不慢的解釋：

“有人付出我想要的東西，我幫他解決這兩個人，很公平，不是嗎？”

“可那是兩條人命！！什麼東西能比得上生命？”

賀景頌再也維持不住他那淡漠的表情，有些失態的喊了出來。

從他當上警察開始，就一直堅守著自已心中的正義。

這也是能讓他走這麼久的原因。

可現如今，在雲霽面前，生命成為了可以輕描淡寫甚至激不起任何波瀾的交易品。

雲霽好脾氣的笑了笑，抬手點在他眉心，一縷縷甚至比之前鬼警察還要多的彩色流光飛出：

“這就是你的陰德，也是我最想要的東西。”

也見識了不少東西的賀景頌並未太吃驚，但看到身邊這些形態各異的陰德還是愣了愣神。

那溫和的聲音再次傳入耳中：

“賀隊長，你也可以說出你的願望，付出陰德，或者是其他我感興趣的東西，我可以幫你實現。”

聲音中的蠱惑毫不掩飾。

這就是雲霽，從不會掩飾自已的想法。

他也從來都不需要隱藏。

“不需要。”

聽到他的話，賀景頌反而是冷靜下來了。

的確是他有些誤會了，遷怒的確不太好，沉默半天才憋出來句道歉：

“對不起，我失態了。”

雖然身為一個刑警隊長，他不該有這樣的心思。

可如果真的和雲霽徹底翻臉，那日後對於整個華夏來說，都是一個巨大損失。

這件事情就像是著名的道德難題列車困境。

一個軌道上有五個小孩，另一個軌道上只有一個小孩。

救五個孩子被稱為功利主義，相反的立場則是“人是目的而非手段”。

從道德上看的好行為也會帶來副作用，是個人都無法避免。

但這麼大義凜然的話也只有在那死去的人中沒有自已的親人朋友。

他很掙扎，也很苦惱，可他還是被迫救那五個孩子。

因為，他根本沒得選。

“沒關係。”

雲霽自始至終都帶著笑意，那雙茶色的眸子彷彿能洞察人心。

賀景頌還準備說點什麼，門外就傳來了傅硯辭那吊兒郎當的聲音：

“聊什麼呢也不叫上我，不厚道啊。”

到嘴邊的話忽然嚥了回去，表情也重新變得冷淡了下來。

可後者就像是沒看到一樣，樂呵呵的走到他身邊坐下：

“云云，我們給你找到了一個好東西。”

說著，他將一個精緻的小盒子放在桌上，還沒開啟，一股淡淡的藥草香就飄了出來。

雲霽唇邊的笑意緩緩僵硬，他已經猜到了盒子裡是什麼東西了。

傅硯辭一臉興奮的開啟盒子，一株形似人類的花朵安靜的躺在盒子裡：

“它叫嬌嬅，搭配血參使用可以極大幅度增加血參的藥性。”

ps：雲霽今日樂趣：把鋸嘴葫蘆逼到失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