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讓牧罡的心都沉了下去，能從雲霽口中聽到這四個字，那不就說明......
“要救他，得要不少功德。”
牧罡聞言愣神片刻，肉眼可見的驚喜起來：
“真的嗎？要多少都可以，只要他能活著回來。”
得到滿意答覆，雲霽勾了勾唇，一張合同緩緩落在桌上：
“來吧，以血為印，你的願望將會達成。”
牧罡毫不猶豫咬破手指滴上血液，合同閃過一道白光後才鬆了口氣。
現在這種情況，只要面前這位能夠同意救人，那傅硯辭應該就不會出事了。
剛準備開口道謝，就聽到一陣令他絕望的話：
“嗯......他已經死了。”
慶幸的神色瞬間僵在臉上，牧罡有些不敢置信的抬頭，聲音帶著不自覺的顫抖：
“什、什麼？”
又僵硬的扯了扯唇角：“您是在開玩笑嗎？”
“我從不開玩笑。”
雲霽笑著搖頭，將桌上的合同遞給霞初後這才看向牧罡。
惡趣味的欣賞了一番他臉上的絕望之後這才不緊不慢的開口：
“放心，我答應的一定會辦到。”
沒有想象中的欣喜，牧罡反而露出一抹糾結之色，良久，才長嘆一口氣：
“生死有命，你要逆轉生死的話恐怕也會付出不少代價，本來身體就不好，還是不要冒這個險了。”
自從靈氣復甦開始，這些規則就變得更加嚴謹。
一命換一命的代價他還是明白的。
他不想讓雲霽出任何問題。
“牧局長，我是個生意人。”
雲霽慢條斯理的喝了口茶繼續說道：
“生意人講究的是誠信，既然合同已經簽下，哪有反悔的道理？”
牧罡還想再說點什麼，可對上那雙茶色的眸子，還是放棄了。
他一直挺立的脊背緩緩彎了下來，彷彿老了數十歲：
“雲小公子，我知道您的實力強大，可如果因為我的一已私慾，會讓您承擔什麼代價的話，我寧願今天沒有來過這裡，您雖然很強，可您也是豫州人，也是華夏人，也是我們赤炎組織需要保護的人，更何況，您比傅硯辭要重要的多，您......能明白嗎？”
他有些無奈的捂著臉，傅硯辭的父親與他是好友，現在好友的兒子在自已眼皮底下死了，的確沒法跟老朋友交代。
可於情於理，這件事都跟雲霽沒有關係。
是傅硯辭技不如人。
紙紮店內茶香嫋嫋，只剩牧罡那有些粗重的呼吸。
良久，雲霽才笑嘆一聲，放下茶杯：
“牧局長，我相信你從賀景頌那兒聽到過我的性格，我所認的，只有陰德，而不是你們所謂的，人情世故，或許某一天，我們還會成為敵人。”
牧罡沒有回答，他們自然是討論過雲霽的危險性。
他就像是把雙刃劍，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給華夏一刀。
而他們能夠做的，只能儘可能的穩住這把雙刃劍。
別無他法。
他們相信，只要雲霽有需要的東西，就不會走到刀劍相向的地步。
一個人的陰德不夠，那一百個，一千個呢？
總歸是能湊夠的。
“至少，您現在不是敵人不是嗎？”
雲霽愣了一下，隨即無奈一笑。
雖然是有目的性的，但這人也太可愛了。
“放心，我不會付出什麼代價，好了，你該回去了。”
牧罡怔怔看著他半晌，沉默片刻還是站了起來，深深地鞠了一躬，轉身離開。
......
這幾天對於華夏來說，喜憂參半。
雖說雲霽的符紙可以讓更輕便的靈力子彈適用於尋常戰鬥之中，可先不說製作困難，一隻紅衣厲鬼都要浪費很多子彈。
再加上最近一段時間世界的變故好像加快了。
不止華夏，就連其他國家都有許多起靈異事件出現。
與華夏關係親近的國家發來求助的次數也是越來越多。
這種世界發生變故的時候，偏偏某些國家還不老實。
妄圖在華夏身上撈到點好處。
雖說科技對於鬼怪來說幾乎毫無用處，可對於其他國家來說，還是不可缺少的東西。
以至於科技部不僅加班加點的研究可塑性奈米分子機器人，還要分出一批人研究其他可以附著靈力的東西。
而赤炎總局最近也是開了不少次會議。
雖未出現什麼大型鬼域，但小型鬼域也不是他們輕而易舉可以解決的。
傅硯辭這次去的就是一箇中小型鬼域。
位於豫州最南邊。
所幸那邊人口稀疏，鬼域形成的時候處理的及時，沒有引起大轟動。
雲霽不急不慢的買了一張飛往那邊的機票。
這次他並不打算帶著賀景頌一起去。
畢竟剛拿到桃木劍，不適合長時間作戰。
只不過，機票剛買完一個小時不到，那人就出現在了門口。
“這次不需要我送你嗎？”
雲霽低垂著眼皮喝茶，淡聲回答：
“不用，事情可能有些麻煩，你跟著不方便。”
賀景頌應了一聲，也沒有進來的意思，轉身離開。
店鋪只剩下雲霽一人之後，他站起來伸了一個懶腰：
“嗯......提前關門吧，今天還有事情要辦。”
小藍和小紅一人一邊將大門關上，原本明亮的店鋪瞬間陷入一片漆黑。
外面的陽光就像是被完全隔絕了一樣。
傅硯辭死於眾鬼之手，並且身處鬼域，如果不想靈魂被撕碎後吞噬，他只有一條路可以走。
那就是直接進入冥界輪迴。
但是，冥界也不過是最近一段時間才甦醒，要接收的鬼魂不少，應該挺忙的。
是的，下去輪迴也是要排隊的。
按照時間來看，現在的傅硯辭應該還在排隊過河吧。
雲霽不緊不慢的換了身新衣服，這才從乾坤袋裡拿出了一塊精緻的呈漆黑色的令牌。
令牌的正面刻著一個燙金大字“閻”。
背面則是一串串晦澀古文字。
令牌一出，方圓百里的鬼魂如同感覺到了什麼，紛紛瑟瑟發抖起來。
就連一直跟在雲霽身邊的幾隻鬼都不敢靠近。
“唉，該躲的還是躲不掉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