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自家小弟子失神的模樣，一旁的張之維也從一旁的樹蔭中走出。
如果是以往，張之維這種毫無掩飾的出現，張靈玉是肯定反應的過來的。
可是直到張之維站到張靈玉的身側，張靈玉還是維持著那副痴傻的模樣，這就讓老天師不是很滿意了。
雖然說喜歡看自家弟子出糗，特別是張之維很想知道這些變數會不會讓自家徒弟有一些心境上的改變。
凡事就怕矯枉過正，也別刺激的太深了，直接給張靈玉玩壞了了就得不償失了。
本來因為張楚嵐拒絕天師度而有些氣悶的張之維轉了轉心思。
張楚嵐已經明確不會繼承天師，而天師度這個東西卻是要雙方你情我願才能傳承下去。
那麼整個龍虎山上能繼承自己衣缽的只有自己的關門弟子，張靈玉了。
可現在張靈玉的表現別說是當天師，他就連自己的感情和情緒都不懂得收斂，這樣的他不僅玩不好陰五雷，甚至到後期融合五雷正法的時候也會因為偏袒陽五雷從而真正錯失這門絕學。
人最重要的是要接納自己。
異人亦如此。
無錯書吧修行練炁，既是順應天意同樣是逆天而行。
靜功讓人體悟天地，坦然接受自己的渺小，人體誕生於自然，同樣迴歸於自然，此乃順應天意。
練炁行功，從先天一炁開始，強化肉體，抗爭衰老，修行本就逆水行舟不進則退，此乃逆天而行。
這張靈玉，有點腦子，但是不多，道藏讀的不少，心卻因為一念之插從不曾寧靜，即使做到了看上去寧靜，但是很容易被其他事物勾去理智，天意不順。
多年練炁，底蘊尚可，但是接納自身功法的時間太遲，之前一直用著錯誤的方法行炁練功，可以是說是純純的耽誤時間，逆水行舟活生生玩成了逆水行方舟，還是加大加量款。
對於龍虎山後輩，張之維真可謂是操碎了心，一個個都是不省心的料子。
生活不易，天師嘆氣。
特別是一想到隔壁茅山還有一位李彬這樣的傑出後起之秀，張之維要說心裡很坦然那是不可能的。
年輕時候鎮壓一切，老了老了被人騎頭上了，還是因為培養弟子這種事情，這丟人的，讓自己這老臉往哪兒擱？
但是轉念一想，自家的兩個後輩，一個陽光偉正陰五雷，一個陰損磨人陽五雷。
兩個完全跟功法背道而馳的不肖子孫其實剛剛好互補，如果讓這兩個人能夠綜合一下，那麼這二人的高度都將無限拔高，那麼追趕起李彬，不是說沒有希望的。
張靈玉該跟著張楚嵐下山了。
老天師打定主意，這是對這二人最好的安排，而且這一次，還要叮囑一下張靈玉，遇到事情，先聽聽張楚嵐怎麼說，只要學到點東西，那麼對於張靈玉來說就是長足的進步。
只是……
張之維嘆了口氣，自己都擱這個笨蛋弟子前面想了半天事兒了，自家的傻徒弟還在發呆。
孩子傻了怎麼辦？線上等，急。
張之維恨鐵不成鋼地敲了一下張靈玉的腦門。
這傻孩子，全性還在攻山呢，雖然因為李彬的亂入和兩個人的雷法導致了全性現在畏縮不前，有序撤退。
可就是自家這傻徒弟呆在原地的模樣，路過幾個全性，那不是羊入虎口？只怕這時候見過夏禾的張靈玉的本事都已經十不存一了，只會在這裡像個不成熟的異人一樣被動挨打。
“師……師傅？！”
伴隨腦門傳來一陣巨痛，張靈玉終於回過神來，看著眼前臉色有點黑的老天師心下一驚，開始害怕張之維是不是看到了什麼，嘴上叫師傅的嗓音都有些因為害怕而變得尖銳起來。
“行了，我都不知道你小子還能發出這種怪叫。”張之維擺擺手，顯然不願意多聊，只是對於自家弟子這副姿態，張之維之前定下的主意已經勢在必行，刻不容緩了。
糟了糟了，師傅知道了。
張靈玉看到張之維不願多說的樣子就知道剛剛夏禾和他在一起的樣子肯定被他師傅全部看在眼裡了。
此時他根本沒注意，假如老天師真的和他想象的那些一樣。
為什麼一開始不站出來制止他的，只能說張靈玉關心則亂，而且缺少變通。
很多時候，事情根本不存在一是一，二是二的。
張楚嵐是太會靈活的變通，有些時候看上去缺少了底線。
而張靈玉則是太過剛正，反而讓人不太好相處，因為不知道哪一條就會踩線。
噼！啪！
就在場地中間陷入一陣詭異的沉默的時候，雷霆劃破空氣的聲音在二人耳邊響起。
青黃色的雷霆閃過，一身乾淨道袍的李彬一腳點地看著眼前二人的詭異氛圍，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開口。
這應該是見夏禾了吧？
之前在陸瑾那裡，李彬只見到了匆匆逃遁的苑陶和他弟子，以及剩下的三張狂，想來夏禾應該是來找張靈玉了。
只是沒想到，想來看樂子的李彬樂子沒看到，甚至主演都沒看到。
森林中間一老一小對視而立。
老的一臉正氣但是臉色不太好，似乎是想罵人但是憋住了的模樣。
年輕人臉色十分複雜多變，一會兒愧疚一會迷茫一會兒不好意思，一會兒……嬌羞？
你特麼看你師傅你能看嬌羞了？
大新聞！張靈玉暗戀自己師傅！
李彬看著眼前臉上跟打翻了調色盤一樣張靈玉的臉色，腦海中直接開始了uc震驚部大新聞迴圈播報。
似乎是受不了李彬這種看戲一樣的心理，特別是李彬那渾身摸來摸去想要找瓜子一樣吃瓜看戲的模樣實在是不堪入目，老天師只能把教育孩子這件事壓後。
現在最主要的還是別讓龍虎山的家醜外揚比較好。
“李小子。”張之維撫上鬍鬚。
“在，老天師。”
“今日龍虎山之事，多謝你仗義出手。”
“在下的分內之事，老天師不必特意感謝。”
“既如此，那收尾的事情就麻煩你了。”
切，不就是不讓自己吃瓜趕自己走嘛，李彬心裡想著，但是表面上還是恭敬地行了一禮，隨後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