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彬的聲音不算大。
可是看臺上陷入一片死寂,靜的一根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可以聽見。
“不是吧?要退出了?”
“特麼的你賠我下的注啊!”
“賭狗不得house啊,還好我還沒來得及下注!”
無錯書吧“你說他來這裡不會就是奔著找王家呂家麻煩去的吧?”
“呵呵,真要退了,這個第一誰敢去拿啊?”
……
沉默片刻之後,看臺上的異人們彷彿炸開了鍋,喧鬧的討論聲此起彼伏。
呂慈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本來他來羅天大醮的原因就是為了看看陸瑾手裡的通天籙花落誰家,王藹那老小子和他打著一樣的主意。
如果是大門大派拿到了就徐徐圖之。
如果是運氣好的小子拿到,那麼就暗地裡做做手腳,畢竟他們兩家這些年這種事情做的也不少,也算是駕輕就熟。
可是沒想到終日打雁,今天被雁啄了眼。
王呂二家終日裡算計這個算計那個,沒想到今天被李彬給算計到手。
不僅揭穿了當年甲申之亂時他們兩家做的骯髒事,現在還不得不給人家一個交代。
想到這裡,呂慈的也沒有臉再在這裡看戲,跳下場地扶起昏迷的王藹,面色猙獰地看了眼李彬。
雖然想說兩句狠話,可是看到李彬身上不時跳躍的電弧。
那些話終究還是嚥了下去。
失敗者說什麼都是藉口而已。
呂慈帶著王藹離開了場地,也準備離開龍虎山。
就連張楚嵐的事情,呂慈都沒心思去管了。
……
不提呂慈離場的事情,現在人們的關注點都是李彬退賽的事宜。
對於賭狗來說,投資李彬可以說是一本萬利,自然不希望李彬這個時候退賽。
作為一名賭狗,難得碰到穩賺不賠的生意,當然不希望這個機會白白從自己手中溜走。
所以賭狗是反對李彬退賽的主力軍,
至於其他人,則是希望真正有實力的人拿下冠軍。
要知道這一屆羅天大醮在李彬真正展露實力之前,大家對於結果都是感覺撲朔迷離的。
只是在李彬發力以後才體現一超多強一不要臉的局面。
不管是本就粉絲多的張靈玉諸葛青等人。
武當王也,火德宗小霸王,青符神單士童,賈家村賈正亮等等年輕異人都在這個舞臺上嶄露頭角。
圈子,就是一個小社會。
只不過比起正常社會的錢權,異人圈這個小社會更看重拳。
文人鬥筆,武人看拳。
不管什麼事情,異人都更喜歡依仗自己的功法而不是外物。
而且有些明眼人都看出來了,不管是家中長輩提醒,還是種種特殊的勝利方法,這場羅天大醮最大的變數其實還那一超多強一不要臉裡面的。
不搖碧蓮張楚嵐。
無論是這場羅天大醮的突然舉辦,還是八奇技現世,以及這種面向全體異人但是賽制奇特的特殊性。
所有的一切都圍繞在張楚嵐身上。
張楚嵐不搖碧蓮的稱號,不僅僅來自於場內的比鬥。
更多的是人們心中的不甘。
憑什麼大家都是異人,只有張楚嵐被人另眼相看。
憑什麼大家都是來參加醮會的選手,只有張楚嵐的對手似乎是精挑細選的能夠輕易認輸。
憑什麼一個判定為非異人的存在能夠攪得平靜的異人圈再起波瀾。
這麼多的疑問讓異人們的心裡煩悶不已。
能夠在世俗裡摸爬滾打的人,沒有一個是傻子。
不管是選擇隱居的家族,還是已經入世的異人,都已經有了自己的思考。
只是對於他們的勤修苦練,還在安安分分做人的情況。
張楚嵐的出現實在是太特殊了。
特殊到……
讓人嫉妒。
不只是張靈玉,其實很多人對於張楚嵐或多或少都有些嫉妒。
他們也想得到關注,也想得到別人的認可。
也想……
是他們自己。
眾多的心思讓這場醮會變了味道。
他們討厭張楚嵐,不光是對方不要面子的舉措,更多的是不願面對自己。
就像柳妍妍一樣,從小到大,不管是自願的還是被迫的,學到了家傳功法渴望出人頭地,最後在家族長輩的壓制下必須學會韜光養晦的不在少數。
甚至可以說這種事情才是常態。
但是這些事情在張楚嵐出現以後,發生了轉變。
他們更希望,能成為張楚嵐的,是他們自己。
所以,年輕的異人們,都希望有個人能夠真正的碾壓張楚嵐,他們不希望張楚嵐在老一輩的安排下拿到第一。
這個希望可以是張靈玉給的,可以是諸葛青給的。
但是現在有了李彬。
他們真正的感覺到希望是可能的。
只是……
李彬要退賽了!
這是不能容忍的!
看著看臺上義憤填膺的年輕異人們,心裡門兒清的張之維自然知道這些小傢伙們心裡在想些什麼。
只是對於已經要做的事情,張之維沒有任何的後悔。
“你想清楚了?”張之維看著臺下躬身行禮的李彬,摸了摸自己的鬍子嚴肅的說道:“有些話,說出去就要做到的。”
“是。”
李彬維持著行禮的姿態,不緊不慢地開口:“小道來龍虎山該做的事情已經全部做完了,所以就請老天師滿足小子這一個小要求。”
……
“罷了,隨你去吧。”
沉默了片刻,張之維點點頭,同意了李彬的請求。
“謝老天師,”李彬一拱手,隨後對著看臺上臉色不太好的單士童說道:“走了師侄。”
單士童看著面無表情的李彬,又看了一眼看臺上的老天師,默默地嘆了口氣,沒有說什麼,只是從看臺上跳下來,亦步亦趨地跟著李彬離開了場地。
而隨著李彬的離開。
剩下的異人們,臉色都不太好看。
因為他們知道,連李彬都不打算摻和龍虎山這檔子事了。
那麼,張楚嵐基本上已經被內定的事情已經可以被認定為事實了。
這一場看似風雲乍起的羅天大醮終於是變了味,成了一場頗具世俗風味的,會議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