巢都裡的人對很多事情產生猜想和疑惑。
見識的太少。
恐懼的太多。
很多時候與其說是疑惑還不如說是懼怕和探究。
恐懼。
在恐懼中探索著什麼。
艙室裡濃煙瀰漫。
戰爭的陰影籠罩在每個人的心頭。
所謂的星界軍戰士,家族的榮譽,在這個艙室裡蕩然無存。
從一開始的恐懼到後來的無無知,再到現在都不知所措。
瀰漫著一股奇怪的氛圍。
十分的寧靜。
雖然劇烈的搖晃和爆炸聲四起。
人們卻安靜的彷彿沒有任何值得關注的事情。
事實是他們再過幾分鐘就要上戰場了。
這裡的人沒有經歷過戰鬥。或者說沒有經歷過潮都之外的環境。
看到配發的物品上有呼吸面罩讓他們產生了由衷的恐慌。
這種恐慌在幾個小時前就已經消失了。
他們不能一直保持某種特定的情緒。
蓋亞、羅格、涅普斯基。
或許天空能給人一種別樣的平靜來撫平人的心緒
它太廣闊。
太高大。
讓人提不起任何比較的心思。
“記住!出去後,聽從指揮!或者跟著我!”
“哐當!”
一次性的厚重蓋板在著陸時直接落到了地上。
卡扣早已在炮火下失蹤了。
韓東華久違的對自已的異能感到懷疑。
這真的安全嗎?
他的心底升起恐懼。
眾人從登陸艇上殭屍般挨個走出。
汽油味,焦糊味,血腥惡臭的汙濁空氣讓眾人紛紛戴上呼吸面罩。
沒有任何人提起任何多餘的心思。
大家都彷彿剛睡醒一樣。
在政委在政委的呼號聲中,懵懂的跟著前面的人奔跑。
迎面而來的是一道劃過天際的天火落在隊伍附近。
一連隊人都驚呆了。
濺起的沙塵在空中飛了兩三秒才落到韓東華的頭盔上發出“嘣”輕響。
這艘運兵船上的人已經不可能活著,韓東華的感知領域裡在一場爆炸後他們從兩百米高空以非常快的速度墜落。
運兵飛艇的殘缺引擎上冒起了陣陣濃煙。
這顯然是被某種防空措施擊落。
另一邊的引擎和機翼不見蹤影。
被重火力波及的下場。
“這是什麼?”
“重火力能打到這裡來我們還在這裡做什麼!?”
韓東華喃喃問道。
但是沒有人回答他。
政委在拼盡全力的呼號,讓士兵們統統進入戰壕裡。
而他站在戰壕之上,揮舞著手臂指揮著手,忽然一顆子彈從感知領域邊緣出現。這名政委彷彿有所感應,快速側過身。
巧合的是這個子彈輕輕擦過了年輕政委的腰間,沒有造成多大傷害。
緊接而來的是槍林彈雨。
韓東華臉上灑滿了溫熱,溼潤的鮮血。
面前的年輕政委前一刻還在運兵船裡為眾人打氣。
現在就已經破布袋一般倒向剛進入壕溝的韓東華。
韓東華大吼道:
“敵人襲擊!”
“是步兵!”
一手將這個年輕人的遺體靠在壕溝裡。
開啟對講機的韓東華指揮道:“東面有步兵襲擊,人數未知!千萬別冒頭!”
該死。
這完全就是草菅人命。
韓東華看了一眼地上已經失去氣息的年輕政委。
他倒下的最後一句話是為了帝皇。
太魔怔了。
這明顯不對,敵方重火力攻擊範圍裡面派步兵來有什麼用。
而且還是太空投放的運兵船著陸點。
這是個什麼著陸點!
早看見政委死亡率百分之一百。
但沒想到這麼快就死了。
這分明是敵人已經推進到附近了!
這處陣地已經被攻破了防禦。
支援降落的部隊還沒有編進預定的隊伍就已經在機場成了笑話。
“快,呼叫支援!”
後方的指揮部裡。
一群人正在焦慮的焦急的忙碌著。
“炮兵陣地怎麼樣?”
“炮兵,炮兵陣地被襲擊了!”
“那邊呢?”
“哪邊?”
臉上有道疤痕的將官憤怒的拍了下桌子說道:“該死!他們怎麼知道我們的計劃!”
“新來的支援呢!不要用問題回答我的問題新兵!”
“新來的資源不多!”
“新來的支援部隊著陸完畢但是機場被襲擊,不知道存活下來多少”。
將官憤怒的一拳打碎了他珍視的玻璃油氣燈。
可惡!
“為什麼一定要奪回這裡!?難道不能直接軌道轟炸嗎!?”
帳篷裡突然安靜了下來。
“不能!”
一個充滿磁性的粗糙聲音從外側傳出。
走進一個穿著厚重鎧甲的人影。
“犧牲是帝國的基石。”
“人民是帝國的貨幣。”
“這個星球上有七個巢都,目前只叛變了四個,情況還算樂觀。”
將官狠狠的盯著眼前身著動力甲的審判官。
按你們的做法當然還算樂觀!
老子都想造反!
要不是根本就是徒勞的犧牲,哪個博學者會看著這樣的情況發生!
“尊敬的連名字都不能告知的審判官先生!”
將軍怒吼道:“他們在毫無意義的死亡!”
高大威武的審判官輕輕點了點沙盤。
“陣線沒有潰散。”
“他們的犧牲就有意義。”
“呼叫帝國海軍,這裡需要更多的步兵。”
該死!
將官狠狠的一拍桌子向旁邊的副官吼道:“聽不見嗎!快去聯絡!”
比鋼鐵更冰冷的頭盔裡。
從頭頂到鼻翼處有道長長傷疤的獨眼審判官眯眼仔細的審視了這處指揮部。
沒有奸細和邪教徒的味道。
只有忠誠和正義的汽油味與長時間熬夜帶來的黑眼圈。
“他們的犧牲是否有價值將由帝皇來決定,而不是你,下不為例,將軍。”
轉身離開帳篷。
這個星球絕對不能輕易破壞。
重要的物資供應必須得到保障。
七個巢都是歸屬於不能多提的部門。眾人沒有多問,因為他們知道後面沒有說的話都是這個魁梧的檢察官不不願意說,而是他不能說。
在座的人沒有小孩。
審判官的腳步頓住了。
“這樣下去,這樣下去,正面防線被攻破之後,很快就會到這裡。”
審判官轉身問道:
“這是怎麼回事?這不應該只是四個巢都叛亂嗎?為什麼會焦灼到這樣的程度!”
檢察官疑惑。
他剛剛才從飛船上的登陸上著陸來到這個地方。
在船上可沒聽說戰線已經靠近已方的指揮部。
有個參謀解釋道:“並不是的,這並不是普通巢都叛亂!那種程度法警都能處置,根本不會打成這樣。這裡面有問題!”
審判官皺起眉頭。
冷硬的頭盔很好的幫他遮掩住表情。
“我會想辦法,你們必須盡力在三個月內平息這場叛亂,所有的靈能者必須活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