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水濡溼乾硬的柴棍後，火終於打著了。
作為一名貴族的後代，使用落後的火柴是一件可笑的事情。
在上層，沒有一身好的衣物，甚至會被驅逐出去。
用具也是一樣。
但他顧不了這麼多了。
安達爾掙扎著讓自已的姿勢從匍匐變為趴著。
小心翼翼的湊到熄滅的燭火前。
嘴唇夾著的火焰燒焦安達爾面板點燃了燭火。
小房間裡多了光亮。
略顯破舊的書房。
安達爾吐掉熄滅的火柴，倒在一邊。
雙眼靜靜的看著燭火燃燒。
上層不存在破舊的事物。
只有高貴的歷史遺物。
他被捆綁的手腳也有獨特的含義。
用燭火試著燒開捆綁的繩子逃出去，還是執行有些浮誇的儀式。
門外持槍的邪教徒們也在思考這個問題。
安達爾還有三秒鐘可供思考。
他閉上了眼。
睜開。
費力蠕動用有些焦糊的嘴唇將地上的火柴含起，湊近了燭火。
火花四濺，點燃了。
安達爾濡溼著已經燒傷的嘴唇朝著另一個蠟燭拱去。
身下被割裂腿部溢位的血液隨著蠟燭的點燃流下一道深深的血痕。
六枚蠟燭還剩三支。
穿過門上的細縫。
烏黑的眼正在看著屋內。
它的主人輕輕的打了個手勢。
一旁畫著褻瀆圖案的邪教徒收起了架在門前的槍支。
走廊裡許多披著黑袍的人影窸窸窣窣塗寫著什麼。
透明的稀碎花窗陡然射進一束散碎的陽光。
光斑投在地上，嚇了這附近的黑袍人一跳。
很快詛咒著什麼黑袍人繼續塗畫。
花窗外是無垠的晴空。
和大廈下方的街道上擁擠的人群。
一綠衣人影匆匆擠過一群不著片縷的女僕。
女僕們誇張的身姿上是矜貴的黑色皮環，和繃直的狗鏈。
綠衣人影有些窘迫得避開這群女僕向內圈拱來的臀部。
對著一圈狗鏈終端華蓋小板車上展示著什麼高大的男性貴族出示證件。
“我是執法官，你是蓋密特嗎？”
蓋密特皺著眉頭點頭。
煽動叛亂，干擾什一稅，靈能暴動，邪教祭祀
他全占上了。
只是為了打破規矩的快感。
蓋密特喜歡這種自由。
“怎麼了，我是蓋密特。執法司法警總長蓋密特。”
似乎想到什麼新的作樂的點子。
蓋密特面龐肌肉猙獰間彎出笑臉。
用盡全力“嘻”“嘻”笑著。
直到肺裡沒有了空氣，這才在一陣憋悶後長長的吸入一口手邊的煙霧。
按掉煙霧發生器。
蓋密特湊近眼前矮小不像是貴族執法官說道：“你好自由，越級審查，嗯！，啊啊啊！啊！ ”
蓋密特背部肌肉繃緊顫動著收縮，整個人向後彎去。
一陣舒爽的呻吟後。
就這麼保持著這個姿勢說道：
“光是想一想，我就自由上天啊！”
“啊！真不錯，韓東華對嗎？我記住你了。”
蓋密特輕輕搖晃了一下臀部。
狗鏈齊齊一動。
板車緩緩向著執法司大門駛去。
赤裸的僕人們用臀部擠壓著裡側。
用正面回應著外側的擁擠。
每個貴族都會攜帶自已的僕人。
這是合法的。
韓東華站在原地任憑人潮湧動像是流水裡的頑石巋然不動。
韓東華表情複雜。
他是來述職的。
按照規矩，執法官執行完案件後，要向長官彙報。
蓋密特是他名義上的長官。
說實話他被震住了。
韓東華記憶裡有人能一個見面鎮住他的情況，應該就這一次。。
韓東華喃喃自語道：“這到底是彙報了還是沒彙報。”
綠衣身影猶豫了片刻，還是擠過了其他貴族的僕從，離開執法司大門。
這裡不是他負責的街道。
空中虛幻的火燭上血紅的綢帶飄向遠處。
人群赤著的腳掌在大理石雕花路面上沒有沾染半絲灰塵。
葉赫瓦特帶著赫連琉璃離開了。
相較於這裡成群的女性僕從，她們的容貌並不出眾，身材也略顯單薄。
沒有貴族上前煩擾。
外來者身份保密的同時，葉赫瓦特沒有獲得什麼有用的資訊。
赫連琉璃優雅的邁著步子說：“他是在攀附這裡的權貴嗎？那些人看起來很有權力。”
葉赫瓦特搖搖頭道：“都是凡俗，沒有意義。記住了，紙鈔英祠沒有排行不是分不出高低，而是沒有意義。”
伸手挽住了赫連琉璃的腰肢。
“黃泉路上，分什麼高低。”
“只有獲得不同於凡俗的碑文，才有解怨的機會。”
赫連琉璃紅著臉問道：“可我們的文引都很普通，怎麼獲得更好的碑文呢？”
赫連琉璃耳邊湊來溫熱的吐息。
“教堂那裡，如果你有精神側能力，不對抗而是加入，多半就有了。”
葉赫瓦特彷彿在說鄰居的牛奶到了一般。
語氣平靜的不可思議。
赫連琉璃搖了搖頭道：“不行，我不能接受。”
葉赫瓦特笑著送開挽著的手拍拍赫連琉璃肩膀道：“英祠不是一兩天，解怨不是一兩年，急什麼。總有合適的時機出現。”
赫連琉璃點了點頭。
可以的話，她不想殺人。
至少，不能是自已。
有些依賴的看葉赫瓦特一眼。
罪孽就讓她來擔吧。
赫連琉璃雙手合十，低聲祈禱著。
羅天大祭。
韓東華不知道它從何時開始的。
紙鈔英祠的祭禮參與者之間的差距有時候比人和狗都大。
即有“他鄉客”那樣幾句話陷入負面情緒的丟人傢伙。
也有上官羽這樣常年獨自行動，哪怕瀕死也未曾陷入負面情緒的存在。
韓東華在精神衝擊發生三輪後仍然看不到他的精神力有半點衰減。
尋常人哪怕只是體力勞動，自怨自艾，或者責怪等負面情緒之下精神力也會快速衰減。
教堂之中上官羽身負重傷，輻射病嚴重在槍炮中纏鬥得不到隊友支援。
外加三輪精神震擊。
如此意志力。
韓東華自愧不如。
但見到眼前的一幕還是讓他放下了崇敬的心理。
不似上官羽可以認同他的誠實好人品同時斥責他是流氓。
韓東華無法直視為赫連琉璃忙前忙後的上官羽。
只見上官羽單膝跪在被煩的有些顫抖赫連琉璃身前。
深情注視著赫連琉璃不耐煩抖著的腿伸手遞過一個眼熟的東西說道：
“赫連姑娘是要如廁嗎？這是這顆星球上最高檔的香氛煙霧發生器，我早上剛從店裡偷來還沒人用過。”
韓東華的手掌不由自主捂住了臉。
蓋密特同款罪惡裝置，那是管制類精神刺激藥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