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冢?那外面的墳墓是……難道這才是真正的神明墳墓?”蘇君澤喃喃道。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這兩個字的時候,他似乎聽到有一道包容溫暖的聲音在呼喚他。
那聲音明明沒有說什麼,他卻有這樣的感受,可當他想去回應的時候 ,又消失得無影無蹤,抓不到頭緒,彷彿從來沒有出現過。
“怎麼了?”樂瑾懿見他似乎在糾結什麼,擔憂道。
蘇君澤抓住樂瑾懿的手 感覺安寧了許多,笑了笑:“沒事,我們繼續看看周圍還有沒有線索。”
“主人快來,這裡有個洞口,”青熾烈焰急吼吼的大嗓門傳來。
在它身邊的白龍猝不及防捂住耳朵,幽怨地看了它一眼,又來,還以為它跟在主人身邊這麼久學穩重了,原來是之前不夠激動,白龍嘆了口氣,它就知道這團火時不時抽風的性子改不了。
“什麼洞口?”蘇君澤問道,萬道古藤聽到他的話,著急忙慌地從不遠處扭動著藤身飛快趕來。
“很狹窄,但我們的神識探到裡面有東西,感覺很強很強,但是不知道是什麼?”白龍回道。
蘇君澤一聽,叫了一聲不遠處搜查的樂瑾懿和寸昕,三人朝著白龍它們的位置趕去。
洞口果然很狹窄,側著身子都只能勉強夠一人透過,若是胖一點,估計會直接卡里面。
洞內是一條狹長,同樣只夠一人行走的通道,彎彎繞繞,黑黢黢的,一不小心就會碰到石壁上凸起的尖銳石子。
蘇君澤提著劍和青熾烈焰小心地走在前頭,青熾烈焰充當照明和探路,雖說修士在黑暗裡以後如同白日般清晰,但有一束火光,總會覺得溫暖安全。
走著走著,蘇君澤忽然發現牆壁上凸起的尖石變成了一根根細長的銀針,密密麻麻,而且這些銀針似乎並不普通,針尖顏色和其它地方有一些細微的差異,不仔細看都不會在意。
蘇君澤示意樂瑾懿和寸昕往後退一些。
待離得稍微遠一些時,他先在身前支起一道屏障,隨後控制著靈力輕輕一掌打向一根銀針。
只聽叮的一聲,悠長漸弱,等聲音傳完全消散後,一滴一滴漆黑的液體突突從針尖冒出,滴落在地上。
哧哧——
隨後,地上的岩石四分五裂,漆黑如墨。
果然不是普通的銀針,應該是人為煉製的法器,只怕牆壁裡面別有乾坤。
“前面牆壁上的銀針有毒,瑾懿,瑛姨,要不你們先和白龍他們進空間,焰焰、小幽和我透過後你們再出來,”蘇君澤建議道。
也不知道前面會不會更危險,他可以隨手進空間,倒是有保障。
樂瑾懿和寸瑛略微思索就同意了,進空間前不放心地讓蘇君澤不要冒險,該避就避。
蘇君澤交代小幽一番後,小幽連連點頭,有用武之地的它還有些興奮。
紫色的火焰一竄兩三米高,它收起鋒芒,將蘇君澤籠罩在裡面,一旦針尖冒毒,不等滴落或觸碰到蘇君澤,它就小聲嗷嗚,一口將毒液吃了,像吃小點心一樣。
走去前面探路的青熾烈焰聽著聲音,不自覺地嚥了咽口水。
透過後,視野稍微變寬了一些,足夠兩人並肩透過,蘇君澤向前走了幾步,看到一條向上的階梯,只是階梯上、以及牆上竟然刻畫著複雜的……陣紋。
還未跨上臺階,蘇君澤就覺得有些胸悶,似乎有一堵大山壓著他。
又似乎有個聲音在呼喚他,他總覺得很熟悉,彷彿之前聽過許多遍,到底是什麼時候聽過?
他強忍著難受,觀察了許久,心中驚駭,竟然是鎮壓陣法!
他後退兩步,想起白龍說的很強大的東西,只是他們到時,什麼也沒感受到。
當時寸瑛還說可能有陣法什麼的,有些特殊陣法會遮蔽修士的探測,只有破開陣法才能看到裡面究竟有什麼,卻不會遮蔽靈獸靈火的探測,例如鎮壓陣法。
竟一語成讖!
那裡面又鎮壓著什麼?
蘇君澤有些躊躇,理智告訴他不要涉險,可心裡卻有個聲音讓他不要怕,向前走。
“為什麼這麼熟悉……”青熾烈焰看著陣紋喃喃自語,它腦海裡有個畫面一閃而過,它拼命想抓住,卻什麼也沒抓住。
小幽一頭霧水,一會兒看向蘇君澤,一會兒看向青熾烈焰,最後見他們兩個都在看陣紋,它決定跟著一起看,只是看了半天,越看它越頭疼,根本看不明白……
許久後,蘇君澤心底強烈的聲音戰勝了理智,又或許是他一開始就沒想過要退,他實在太好奇那道聲音了。
為什麼會給他一種說不清的安心?讓他不由得產生信任。
想清楚後,蘇君澤決定踏上臺階,就看到青熾烈焰失魂落魄地自問自答。
“為什麼這麼熟悉……不對,我怎麼會覺得熟悉……那道氣息到底是誰?為什麼會在我的記憶裡出現……”
蘇君澤想起青熾烈焰之前被陣法封印,記憶不全,“焰焰你怎麼了?”
連續叫了幾遍,青熾烈焰才回過神來,它哭喪著臉,洩氣道:“我不知道,我覺得裡面的氣息好熟悉,但是我又想不起來,我覺得自已遺憾一件很重要的事……”
“總會想起來的,我們進去看看,”蘇君澤道,這句話不止對青熾烈焰說,也是對自已說。
將小幽和青熾烈焰收回空間去,蘇君澤剛踏上臺階,腳下的陣紋就發生了變化,一陣刺目的白光迸發出來。
待白光散去,臺階上已無一人。
蘇君澤看著眼前簡陋的山洞,空間極大,只是牆上貼滿符咒,上面鮮紅的咒印讓人毛骨悚然。
蘇君澤眼眸微眯,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先回空間和寸瑛、樂瑾懿說一下情況,以免他們擔心。
樂瑾懿不放心道:“我跟你一起出去,我就待在你旁邊,有危險我們再進來。”
寸瑛也在一旁附和。
最後,經不住勸說,蘇君澤還是將兩人帶出了空間。
只是一處空間,三人怔愣地看著眼前的虛影,久久無言。
虛影靜靜地看向蘇君澤。
不知道為什麼,蘇君澤從虛影的眼底看到了悲痛與……思念。
忽然,虛影笑了,他伸手擦拭掉蘇君澤眼角的淚水,那動作輕柔得像是對待剛出生的嬰兒,溫柔道:“孩子,別哭。”
蘇君澤一愣,他竟然流淚了?
虛影上前一步,伸出雙手將蘇君澤抱住,數次想張嘴,卻化為嘆息,良久,心疼道:“對不起。”
樂瑾懿在一旁怔怔看著這一幕,腦海裡各種猜想頻生,他仔細地看了一眼虛影的面容,瞪大雙眼,他反應過來看向寸瑛,只見寸瑛點了一下頭,又心酸地別開眼。
蘇君澤現在的心理很複雜,從看到虛影的那一刻,他就有種直覺,那是從血緣裡誕生的直覺,無法割捨,不需要言語,就能感知。
他抬手想要回抱,告訴他不用說對不起,他沒有對不起他,可是抬起手收緊卻從虛影的身體穿過,觸碰到自已的肩膀。
蘇君澤愣愣看向這一幕,有些沒反應過來……
“雲未,這是怎麼回事?”寸瑛問道。
虛影也就是雲未,蘇君澤的父親,他起身後退一步,淡聲道:“這是我殘存的魂體,當年被雲明霄算計,和魔妖大戰,我自爆兩敗俱傷,本想利用魂體去帶昕兒走,卻被鎮壓在這裡。”
雲未說完愧疚地看向寸瑛:“大姐,對不起,是我沒有保護好昕兒。”
“不要對不起,都是昕兒的選擇,你們父子好好說說話吧,”說罷,寸瑛走向一旁的都石塊坐下,雙眼緊閉不知道在想什麼。
“父親……”蘇君澤開口卻又不知道說什麼。
“好好好,能聽到你叫我一聲,看到你長大了,還有道侶在身邊,為父沒有遺憾了,你要好好活著,至於報仇的事,慢慢來,你們好好的比什麼都重要,”雲未笑道。
蘇君澤卻有些恐慌,彷彿有什麼東西又要失去了一樣,他著急道:“父親,我帶你離開這裡,對,你可以進空間去,我們慢慢說……”
“小澤,沒用的,我的時間不多了,撐到現在已經是極限,你要記住,那個祭臺裡有一顆魂珠,裡面儲存了我的三層修為和神魂之力,這裡雖然被佈置了鎮壓轉移大陣,但可藉助突破雷劫破陣,到時候你們就可以出去了,還有突破合體後,封印解除,空間裡有我和你母親全盛時期煉製的靈力珠,要好好活著……”
說完,雲未的虛影越來越淡,最後化為光影消散在洞內。
“不!父親……”蘇君澤伸手想抓,卻撲了個空。
“為什麼……為什麼……雲明霄!我要你血債血償!”
“我們一起報仇,”樂瑾懿見蘇君澤崩潰的樣子,心疼地緊緊抱著他,給他支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