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老六買了一大籃菜包子,回到農舍給孩子們吃。這些孩子是他們為“聖教”謀取利益的工具,總不能夠白白餓死了。
孩子們圍坐在中間,狼吞虎嚥地吃著菜包子,雖然臉上還帶著飢餓和疲憊,但眼中卻流露出對食物的渴望。
林珏身中奇毒,腿骨又被折斷,行動不便,其他孩子吃完後就想搶奪他手中的包子,但見一個年齡最大的男孩見他年紀幼小,又楚楚可憐的模樣,便把他護在身後,不允許其他人對他動手,他皺起眉頭道:“你們自已沒本事逃走,卻來搶奪一個年齡最小的孩子的食物,你們不覺得可恥嗎?”
那些孩子們紛紛低頭不語,有的甚至有些慚愧。男孩轉頭看向林珏,嘴角露出一絲微笑,說道:“我們同病相憐,需要互相幫助。”說完,他拿起一個菜包子遞給林珏。
護住林珏的男孩,年紀約莫十二三歲,生得眉清目秀,長著一頭烏黑的頭髮,眼睛明亮而清澈,但小臉蛋上卻汙泥擦得東一塊西一塊,像個花臉貓。
林珏眼中閃爍出感激之情,他看著眼前這個比自已還瘦弱的孩子,心中湧上一股暖意。在這個冷漠的乞討生活中,他第一次感受到了人與人之間的關愛和善意。
那個男孩轉過頭來,看到林珏的眼睛,他微微一笑,嘴角綻開一條淺淺的弧線。
林珏吃了包子,體力逐漸恢復,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他發誓自已若是有希望逃出生天,將來必定要殺光這群萬惡的白蓮教歹人。然而,此刻的他,只能在心中吶喊,默默承受著腿上的疼痛。
夜幕降臨,寒山寺內的信徒們漸漸散去,寺廟顯得格外靜謐。寺廟內燈火通明,香火繚繞,僧人們唱著古老的梵音,傳遞著慈悲與智慧。
林珏坐在農舍角落,心中卻充滿了苦澀。他想起這一世的自已,曾擁有幸福美滿的家庭,卻因為一場突如其來的災難被白蓮教抓去。如今的他,心中只剩下深深的仇恨和絕望。林珏睜開眼,望向天空的月亮。他感到一陣寒意,決心一定要逃離這個悲慘的地方,尋找一條屬於自已的路。他在心底暗暗發誓,要掃除白蓮教,讓自已的未來充滿光明。然而,在這黑暗的歲月裡,他無法確定這絲希望能否成真。而明天,等待他的又將是怎樣的命運呢?
於是,他就著月光,咬破手指,用傷口的血在一塊破布上寫下了求救的文字。他知道,這可能是他唯一的希望。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戶照進農舍,孩子們紛紛起身,準備開始新的一天。林珏強忍著身體的疼痛,勉強支撐起身體。
無錯書吧老六若無其事地走進農舍,看著孩子們說:“新的一天開始了,你們的任務還是和昨天一樣。”說完,他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
林珏默默站起來,跟隨孩子們一起爬向寒山寺。他清楚自已的任務,但心中的念頭卻從未改變。在這一天,他更加努力地在寺廟門口乞討。他拖著殘破的身軀,迎著遊人們的目光,心中卻堅信著自已能夠得到救援。他深信,在某一天,一定會有人救他。但他也不敢輕易向外界求救,怕萬一被白蓮教的人察覺,會讓自已置於危險之中,甚至是殺身之禍。因為某天中一個孩子抱著香客求救,結果被監視他們的老六察覺,當天晚上,那孩子就被做成了人彘。
不知不覺中,就到了六月十九,觀世音菩薩成道日。寒山寺的大門敞開,迎接信徒們的到來。鐘鼓樓內的僧人們,一聲聲的梵唱悠揚響徹整座寺廟,為這神聖的日子增添了幾分莊重。
到了下午,寺裡的香客開始下山,上山的行人漸少。因此,高矮胖瘦至少十多人的隊伍浩浩蕩蕩地湧入了寒山寺的時候,就顯得十分引人注目。這群人的服飾各異,但都神情凝重,似乎在尋找著什麼。領頭的是一位三十歲出頭的中年男子,身材高大,眉目如劍,目射精光,一身黑色的披風使他顯得更加威嚴。他的身邊是一個二十二三歲的青年,兩人模樣有幾分相似,看起來像是兄弟二人,後面跟著的都是隨從護衛。
中年男子帶著隊伍進入寒山寺後,神情嚴肅地環顧四周。
而青年的目光銳利,彷彿能夠穿透一切偽裝,揭示出隱藏的真相。當看到在寺廟門前乞討的林珏時,青年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詫異。他停下來,靜靜觀察著這個面無表情但眼神堅定的孩童。
就聽那青年道:“三哥,你看,這個乞討的小孩似乎有些特別。他的眼中流露出異樣的神情,彷彿在期待著什麼。”
中年男子聞言,目光再次落在林珏身上,卻是冷哼一聲道:十弟,不必在意,我們今日前來有其他任務。”
與此同時,林珏也看到了中年男子和青年,他心中暗想:“這兩人看起來身份不凡,或許他們是我的出路。”他心中暗暗下定決心,尋找一切可能的機會向他們求助。
林珏的心情緊張又複雜,一不小心,打翻了身前的碗,碗裡的銅錢散落一地,且有一枚正好落在那兄弟二人的腳邊,林珏急忙用胳膊支撐著,爬到那兄弟腳邊去撿拾地上的銅錢。
那兄弟二人眼看林珏伸手去撿那枚銅錢,腳步微微一停,目光也自然落向那枚銅錢。在這靜止的瞬間,他們的眼神似乎有了輕微的交流。林珏背對著楊開慶,將寫了血字的破布塞進“三哥”的靴子裡,然後才撿起那枚銅錢。
此時,楊開慶的眼中流露出一絲深深的憂慮。他看著林珏的背影,內心猜測著這個孩子是否要求救,他暗暗下定決心,一旦發覺林珏有任何不軌的舉動,等到晚上他會毫不猶豫地將他除掉。
然而,楊開慶並沒有發現林珏向二人求救,他終於放心了,並未深入調查。
中年男子眉頭微微一皺,不露聲色地收回目光,繼續往寒山寺大殿方向走去。他身旁的青年也默默地將目光收回,但嘴角卻悄悄揚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弧度。
林珏心中緊張而忐忑,他看著中年男子和青年的背影,感覺心中湧現出一種莫名的期待。雖然他無法肯定他們是否能夠成為自已的救星,但他知道,至少自已已經有了一絲希望。
直到進入寒山寺的後院,那兄弟二人才停住了腳步,似乎想起了什麼。那三哥叫了身後兩個護衛,命他們去盯住那個乞討的孩子,把他的訊息帶回來。然後又轉過身,看著自已的弟弟,拍了拍他的肩膀,輕聲說道:“十弟,看來今日之行,可能會有些有趣的事情發生。”
青年微微一笑,微微頷首:“三哥,我也這麼覺得。這個寒山寺,或許有著我們不知道的秘密。”
中年男子俯下身,從靴子裡拿出那塊破布,看了上面的血字後,他眉頭微蹙,手中緊緊攥著那塊破布。他看了眼身旁的青年,將碎布遞給他:“十弟,你看這個。”
青年接過碎布,臉色微變,他看著上面的字,嘴角露出一絲憤怒。
原來那塊碎布,上面是暗紅色的血字:揚州林如海子珏為白蓮教所害。
中年男子看到字跡,眼中閃過一絲冷意,他沉聲道:“這個孩子是巡鹽御史林如海的兒子,他名字這個珏字還是父皇親自所取。”說罷,中年男子的眼眸深處閃過一絲痛惜。
青年眼中閃過一絲堅定的光芒,他點點頭,說道:“三哥,我們必須儘快救出這個孩子,找到白蓮教的線索,為林如海討回公道。林如海雖然官職不高,但他是父皇的親信,其岳母史氏更是榮國府賈家的老祖宗,曾經做過父皇的乳母,被冊封為‘奉聖夫人’,賈家是開國功臣,權勢極盛。”
中年男子微微點頭,沉聲說道:“不錯,我們不能讓這個孩子繼續落在白蓮教的手中。我們必須儘快查清他們的計劃,阻止他們的陰謀。”
青年點點頭,“那我們該怎麼做?直接向寒山寺出手,還是暗中調查?”
中年男子目光深邃,沉聲道:“不急,咱們現在人少,如果打草驚蛇,怕是讓他們跑了,咱們先回去召集本地的錦衣軍,再出手將他們一網打盡。”
青年默默點頭,心中對此事的嚴峻性有了深刻的認識。他們兄弟二人決定聯手,救出被囚禁的孩子。而此刻的林珏,並不知道自已已經被兩位皇親貴胄關注,他的未來將迎來重大的轉折。
原來這二位,正是當今天子宣武帝塗山靖的第三子誠憲親王塗山晟和第十子賢怡親王塗山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