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舒原本臉上的笑容突然僵住,電話裡問了兩句情況,一把抓起車鑰匙,起身就要走。
“巧巧家裡出事了,我得趕緊去,賬我結過了,下次再請你喝。”梁舒剛站起來,就被葉白拉住了。
“你喝酒了!”葉白連忙道。
“我叫代駕。”梁舒皺著眉,一臉焦急。
“你別開玩笑了,站都站不穩了,準備去哪!這個點叫代駕慢,直接門口打車算了。”葉白拽著梁舒的胳膊,一邊往門口走,一邊道,“我陪你去吧,我和唐巧巧也是老同學,幫個忙是應該的。這麼晚,你一個喝了酒的女孩子過去,大機率解決不了什麼問題,有個男人會好很多。”
看著葉白帶著自己上計程車,梁舒也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想著自己此刻孑然一身,如果宋昂在身邊,他肯定也會陪著自己去的。
好像遇到問題的時候,梁舒更多會想起宋昂,他那種令人安心的靠譜感,突然讓梁舒懷念起來。
來不及多想,梁舒和葉白很快趕到了唐巧巧家。
二人剛要去敲門,屋內卻傳來了一聲女人尖銳的哭叫聲,隨即便是重物倒地碰撞破碎的動靜,伴隨著小孩的哭聲,聽起來著實嚇人。
梁舒心下一緊,連忙上前“砰砰砰”地敲門,用的力氣之大,彷彿要把門板打穿一般。
屋內的響動在敲門聲後,終於安靜了下來,半分鐘後,門才被開啟了一條縫,露出了黃凱的半張臉。他陰沉著臉色,有些不耐煩地看向門外,看清梁舒之後,回頭瞪了一眼,又有些惱怒地對梁舒罵道:“你來幹什麼,八婆!我家的家事也輪到你來管了?我看你是天天在家閒得蛋疼。”
梁舒見他態度蠻橫,也是一肚子氣,但也懶得和他多說,只想看看唐巧巧怎麼了,拉著門把手就要把門拽開。
黃凱見狀,卻是直接一把將梁舒推了開去,讓梁舒措手不及,一個踉蹌,幾乎摔倒。還好葉白站在她後方,接了一手,才扶著她站穩。
“你他媽幹什麼?”梁舒被這麼一推,忍不住爆了粗口,直接提著嗓子就喊唐巧巧的名字。
“你鬼叫什麼!”黃凱看了一眼對門人家,皺著眉開了門,“要找那個賤人是吧,行啊,進來啊!”
沒等黃凱把話說完,梁舒已經用力拉開門,兩步踏了進去,卻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葉白也擋開一旁喋喋不休手舞足蹈的黃凱,跟了進去,才看到客廳裡的玻璃茶几碎了一地,一旁的唐巧巧跌坐在地上,淚眼朦朧地將2歲的女兒黃思婷摟在懷裡,臉上的巴掌印清晰可見,小聲地哄著孩子,哭音卻在喉嚨裡生生憋著。
“梁舒——”唐巧巧回頭看向梁舒,剛吐了兩個字,眼淚已經順著臉頰淌了下來,披頭散髮鼻青臉腫的樣子,是梁舒這輩子沒見過的慘狀。
梁舒只感覺胸口的火焰燒的難受,恨不得回頭就一腳踹在黃凱的臉上,幾乎是吼著發出了聲音:“黃凱你個畜生,你他媽家暴!還是當著你女兒的面,你還是人嗎?”一邊罵,一邊幾步並作一步到唐巧巧身邊,檢視著她的傷勢,發現她的睡衣衣袖滑落,露出小臂上的傷口,一旁的黃思婷想哭,卻又硬生生忍住的樣子,更是讓梁舒心疼地也嗪出一眶眼淚。
葉白見狀,連忙上前給唐巧巧檢查傷勢。
身後的黃凱卻冷笑了兩聲,絲毫沒有半點愧疚和後悔:“我是畜生?你罵我之前,問問這個表子幹了什麼,有臉罵我嗎?”說完抬手就把一堆照片甩在了梁舒的面前。
“她做再多錯事,都不是你家暴的理由。”梁舒雖然嘴上不服輸,但心裡一“咯噔”,已經猜到了兩分,大概還是因為上次唐巧巧一夜未歸的事,只是不知道黃凱知道到什麼程度,站起來去撿地上的照片。
黃凱皮笑肉不笑地“哈哈哈”了幾聲,一腳踢開腳下的雜物:“梁舒,你少站著說話不腰疼。我家暴有錯,那她出軌就沒錯了?我就該忍著這綠帽子?”
梁舒拿起那幾張照片,卻發現,全是唐巧巧裸露的照片,床上的,洗澡的,甚至還有一些不堪入目的姿勢。昏暗場景下,那團軀體彷彿就在她的眼前扭動、纏繞、喘息。
看著梁舒拿著照片僵在原地,黃凱嘲諷地笑了兩聲:“怎麼,你也沒見過嗎?你最好的姐妹也沒告訴過你,她和別的男人睡過,還拍了這種照片嗎?梁舒,怎麼不說話了?剛不是聲音很大嗎?”
梁舒緩了一下,把照片全部攥在手裡,鋒利的邊緣劃過她前幾天劃的還未癒合的傷口,疼痛感再次襲來,但她仍然緊緊地握著,抬頭對上黃凱扭曲的表情:“黃凱,不管巧巧做了什麼,她沒犯法。但你這屬於故意傷害,你到底懂不懂法?”
黃凱卻無所謂道:“那你就報警啊,你讓警察來啊,我不怕把事情鬧大,反正我這頂帽子已經戴了這麼久了,我不怕拿給別人看,讓別人知道,這個賤人和別的男人睡覺,還把自己老公抓進局子!”
無錯書吧“你別左一個賤人又一個賤人,你他媽又是什麼好貨!”梁舒抬手指著黃凱,擰著眉罵道:“你和你那個麻將搭子好到哪兒去?胸前二兩肉就把你勾的沒邊了,你們做了什麼?睡過嗎?你老婆在家一個人帶孩子的時候,你天天打牌喝酒到後半夜才回家,你能拍著胸脯說,你沒幹對不起家庭的事嗎?”
黃凱一巴掌把梁舒指著他的手打落,咬著牙指著梁舒的臉,惡狠狠地道:“你他媽別放屁,你說這話有證據嗎?”
葉白見他動手,立馬站了起來,擋到梁舒面前,聲音冷靜又凌厲:“說話就說話,動什麼手?你是隻會欺負女人的慫貨嗎?”
黃凱原本還想接著罵,見葉白比他高了半個頭,冷冰冰地盯著自己,氣勢反倒弱了兩分,嘟囔了兩句,找了把椅子坐到了邊上。
梁舒扶著唐巧巧站起來,自己也深呼吸了幾口,儘量冷靜下來,嘆了口氣,對她道:“我和葉白過來,就是抱著帶你走的準備的,我看你身上也有傷,正好葉白在人醫,明天帶你去做個傷情鑑定,不管以後怎麼樣,該留的證據還是得留。”
兩句話又再次激怒了黃凱,他“騰”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急道:“你們打算把我老婆帶走?我不同意!”
“不光你老婆,你女兒也得帶走。”梁舒冷笑了一聲,“像你這種會家暴的渣男,誰知道下一秒會不會對孩子下手?”說完拉著人就往門口走。
“我警告你,梁舒!”黃凱一個箭步衝到門口,攔在他們面前,“你他媽有什麼資格把她們帶走?我們的事情還沒解決,你就想著帶人走,是心虛嗎?”
“解決問題?怎麼解決?如果你是個冷靜理智的男人,我們尚且可以坐下來談判,但你都上升到家暴了,我們還有談的必要嗎?”梁舒握著唐巧巧的手,感覺到她的顫抖。
黃凱“呵呵”地笑了兩聲,歪著嘴道:“你少一副正義使者的樣子,站在道德制高點指責我。我知道,你是有經驗的,你當然有本事帶她走了。當初你出軌許照,還有本事跟方明宇太太平平地離婚,連財產都分了一半,你憑什麼呀?怎麼,現在準備給唐巧巧傳授你的經驗,從我這兒撈一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