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這般可是容易壞事啊！”
柳楊輕笑一聲後便用手捂住嘴巴，但還是抑制不住地笑出了聲。
柳絮見狀，心中愈發煩躁難耐。
“夠了！少在這裡惺惺作態，若無要事相商，休要再糾纏不休！”
柳楊並未回應她的話，反而拉扯著柳絮走進了內院之中。
進入內院後，可以看到這裡同樣也是一幅殘破衰敗之景，但似乎有人曾對此稍作整理打掃過。
柳楊領著柳絮來到一座亭子裡坐下，方才緩緩開口說道。
“妹妹怎會有惡意呢？妹妹不過是想與姐姐做個交易罷了。”
語畢，便直直看向柳絮，而柳絮則緘默不語。
柳楊抬起右手輕輕一揮，一名婢女旋即便將一隻木質盒子擺放在桌面之上。
緊接著，柳楊將那木盒推向柳絮，並自顧自地繼續言道。
“姐姐可知此為何物？這可是我歷經千辛萬苦方才尋得的離心蠱哦，如今倒是便宜姐姐了呢。”
當聽到“離心蠱”三字時，柳絮心頭猛地一震。
所謂離心蠱，實際上由兩隻蠱蟲組成，需讓兩人分別吞下。
正如其名所示，一旦服下此蠱之人相互靠近，便會產生猶如烈火灼燒般的劇痛，令人難以忍受。
而且這種痛感會隨著時間推移越發劇烈，唯有彼此分離方能緩解痛苦。
因此，服下蠱蟲的兩人必須保持一定的距離，這便是所謂的“離心”。
柳絮緊盯著柳楊，眼神冰冷，語氣生硬地問道：“你到底想要怎樣？”
柳楊似乎完全沒有感受到柳絮眼中的敵意，仍舊面帶笑容，慢條斯理地說。
“哎呀，我親愛的姐姐，我說了嘛，咱們來做個交易。姐姐只需吞下這顆蠱蟲，便能帶著你的情郎遠走高飛，豈不是輕而易舉？”
柳絮心裡清楚，柳楊口中的“情郎”指的應當就是慕容訓。
但此刻，她實在不想再與柳楊有過多糾纏。
見柳絮沉默不語，柳楊再次開口道。
“姐姐無需遲疑，凌風哥哥早已服下此蠱，想必他對姐姐也已毫無感情可言。
說起來呢，如果姐姐當時能在一個月前的那場追殺中喪命，那所有問題都會迎刃而解啦。
可惜啊，姐姐的命格真是夠硬......”
......
時光倒流至一個月前的京城。
彼時，柳楊眉目含情、衣衫凌亂地從床榻上坐起身來。
一邊嬌嗔地挽住身旁男人的胳膊，一邊嗲聲嗲氣地說。
“景康哥哥，你可得對人家負責哦！”
說完害羞的低下頭，往景康懷裡鑽。
景康聞言大笑出聲，輕柔地摸著柳楊的頭。
景康乃是吟安的兄長，亦是當朝聖上的四子，因其天資聰穎且深得聖心，故而不久前封了康王。
“莫憂，待我與你爹知會一聲過後，便將你抬進門。”
聞得此言，柳楊心中暗自咒罵起那柳絮來。
皆怪此賤婦作梗，害得我如今只能屈身為妾！
若無她從中作祟，我本該成為凌風哥哥明媒正娶之妻才對！
雖心中這般念想，但柳楊表面仍笑意盈盈地回應道。
“多謝景康哥哥，楊兒就知曉哥哥待我甚好。”
語罷，她輕吻了一下景康的面頰，並滿含深情地凝視著對方。
“真是個勾人魂魄的小妖精。”
景康揉捏了一下柳楊粉嫩的臉頰，隨即便與她再度相擁翻滾在一處。
……
“景康哥哥，吟安姐姐之事，您究竟幫還是不幫呀？”
柳楊正坐在景康雙腿之上，雙手緊緊環繞著他的脖頸。
“哦？怎的如此關懷備至，莫非你也喜歡凌風不成？”
景康的雙手並不安分，說話間更是刻意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柳楊悶哼一聲，眉頭微微皺起，雙手卻緊緊地抱住景康。
她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此刻正含情脈脈地凝視著景康，嬌嗔道。
“哎呀~景康哥哥，你弄疼人家了啦。景康哥哥怎麼能這樣說呢？楊兒最喜歡的就是景康哥哥了。難道景康哥哥是在醋嗎？”
話音未落，柳楊便輕輕地在景康的嘴唇上啄了一下。
景康嘴角微揚，露出一抹寵溺的微笑，他溫柔地抱起柳楊，緩緩走向裡間。
過了一盞茶的功夫，柳楊慵懶地趴在床上，側身轉頭望向身旁的景康，嬌聲說道。
“景康哥哥，你還沒回答楊兒呢~”
景康並未回應她的目光，而是低聲問道。
“那麼楊兒，你究竟是希望我出手相助，還是袖手旁觀呢？”
柳楊伏在景康寬闊的胸膛上，輕聲細語地回答道。
“當然是希望景康哥哥能夠幫幫吟安姐姐啦……”
稍稍停頓片刻後，她接著說道。
“可是柳絮畢竟是我的姐姐，儘管她常常對我惡語相向甚至拳腳相加，但她終究是我的嫡親姐姐，所以楊兒實在有些於心不忍啊。”
話畢，淚水如決堤般湧出，紛紛滴落於景康的胸口處。
景康滿心憐愛地注視著懷中的柳楊，心中滿是酸楚，他摸了摸柳楊的頭。
“楊兒以後只允許為我哭，派去的人已經在路上了，定不會讓她再有機會欺負我的楊兒。”
……
“所以一個月前刺殺我和凌風的人，其實是想要殺我？”
柳絮盯著柳楊的眼睛，沉聲問道。
柳楊笑嘻嘻的看著柳絮，一字一句的回答。
“呵呵，姐姐這可就是你的不對了，妹妹我可是處處都在替你考慮啊！
要我說啊，直接將凌風哥哥一塊兒殺了才好呢，這樣一來，也好避免姐姐你一個人黃泉路上太過孤單寂寞嘛。
只可惜那些個刺客實在太不爭氣了，竟然沒能把你們倆給殺掉。
不過說到底啊，還得怪你那個相好，如果不是因為有他在，恐怕這會兒咱們已經在忙著給姐姐操辦後事啦~”
話畢，她緩緩站起身來，雙手撐在桌上，死死地盯著柳絮，嘴角揚起一抹詭異至極的笑容。
“若是姐姐不肯跟我做這筆交易，那休怪妹妹我心狠手辣了。
把你們統統抓起來，今天先殺了你，明天再殺他。
如此一來，倒也算不得太過殘忍無情，但卻也不會有半分仁慈之心。
反而讓你們倆無法在黃泉路上相伴同行嘍。”
柳絮聞言不禁大為驚愕。
“你不是一直喜歡凌風麼？為何如今又要取他性命？”
柳楊聽聞此言，宛如聽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話一般，笑得前仰後合，幾近癲狂。
“哼，我喜歡的東西，自然是非得到不可！既然橫豎都得不到，那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將其徹底毀滅便是！”
言罷，又是一陣歇斯底里的狂笑，直叫人毛骨悚然。
柳絮實在不想再跟她過多糾纏，於是便死死地盯著柳楊。
“我又怎麼會知道你所說的到底是真還是假呢？萬一是我吃完之後你卻並不打算遵守諾言，那可如何是好啊？”
“我親愛的姐姐，你有的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