掙了錢連夢都是甜的。

第二天一早。

於星臨蹲在花壇邊上等人，想著把昨晚沒領的紅包開了，剛登上賬號就看到“·”哥的轉賬外加留言。

【2999】

【金額低於三千可以收了。】

他果然知道自已沒收紅包才不是因為狗屁的職業操守。

“昨天打賞禮物那人？”顧凜趕巧下來，粗瞥了一眼聊天內容，“看來對流程挺熟練，收了吧。”

剛接觸直播那會兒還真會不好意思收，總覺得是在白嫖，換作現在……

他只會心疼那些沒裝進兜裡的紅包！

於星臨果斷點選領取，面無表情的打字：謝謝哥哥呀(｡＞∀＜｡)！

【小貓貼貼。】

網約車恰好到。

“走了。”顧凜抬手在他肩上拍了拍，拉開車門：“早點到醫院還可以多陪奶奶一會兒。”

工作安排太緊又不好請假，他每月能陪護的時間加起來也就幾個小時，於星臨按滅手機，坐進車內，“我奶，你比我還上心。”

顧凜順嘴接過話：“你奶不就是我奶，分那麼清做什麼？”

“滾。”

於星臨賞他了一拳頭：“我奶沒你這樣厚臉皮的孫子。”

“嘶～”顧凜表情浮誇，一邊笑著調侃：“下這麼重的手？小心以後不幫你挑裙子……”

於星臨震驚。

心虛地瞥了一眼開車師傅，抿唇壓低了嗓音威脅：“閉嘴，信不信把你扔下車去？”

扔肯定不會扔，當然……

顧凜心虛地看向車外，就怕三天都不理人……

消毒水遍佈的醫院，顧凜抱著鮮花，風一般走在前面，人未露臉嗓音先傳進了病房，“奶奶我來看你了，還記得我嗎？上次也是我和星臨一起來看望你。”

“……星臨？”

聽到聲音，奶奶急忙從床上下來，拉過於星臨的手拍啊拍，滿聲歡喜：“乖孩子，你下班就多休息，三天老頭往醫院跑多累啊，我這有醫生有護工，不用你操心。”

上次來還是半個月前，奶奶肯定想念他了，於星臨握著手裡好似只有一層皮包裹骨的手，心疼道：“又瘦了，醫院的飯……”

“人老了就這樣。”奶奶打斷他的話，笑著的臉上滿是皺紋：“掙錢不容易，別折騰，留著以後娶媳婦用。”

“奶奶放心好了。”顧凜遞來洗好的桃子，“有我幫你監督。”

熟透的桃子很軟，於星臨用勺子挖出果肉，一小勺一小勺餵給奶奶。

美好的時光總是過的很快，房門敲響，主治醫生：“321，於春花……病人家屬來一趟。”

“我很快回來。”於星臨只好起身，後半句是給顧凜說的，“幫忙照看會，謝了。”

“多大點事。”顧凜擺手示意沒問題，掏出手機，“奶奶來，我給你看好東西，星臨工作的時候可受女孩子歡迎了……”

*

“於先生您先做好心理準備。”

靜謐的會議室內，氣氛沉寂，只有交談聲斷斷續續傳出：

“治療效果不明顯，以你奶奶現在的身體狀況很難經受後續的治療，一旦擴散再好的藥和手術都沒辦法解決。”

“……您的意思是讓我放棄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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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一定還有其它辦法……”

“醫院確實首批上市出一種抗原藥劑，作用持久，可長期存活起到抗原作用，只是……價格方面……”

百萬。

短時間內他上哪兒先湊齊百萬塊，可不做……治療已經沒了明顯效果，奶奶是他唯一的親人，不能不管。

對了，還有直播。

於星臨看著頁面上被退回的五個零，手指絞在一起扣破皮了般泛紅。

現在反悔說要，他會給嗎？

一定會被罵，瞧不起吧。

以奶奶現今的身體狀況，一百萬可能只是個開始，但只要可以湊到錢……

“錢不是問題，走公司的賬，今晚有些私事需要處理，晚宴記得幫我推掉。”

來人是一位上流著裝氣質卓然的年輕男人，西服貼身，勾勒出他修長的身形和強勁的腰身，光影將他的輪廓描繪到近乎完美。

簡單機率：貴、帥、有錢。

於星臨下意識地收好手機，抹了把臉，埋頭想將自已的存在降至最低，人比人總是會讓人精準陷入脆弱，嫉妒的境地。

小騙子，領了他的紅包到現在都沒訊息，等處理完醫療合作上的事，還沒回復……

膽敢騙了錢就跑他一定掘地三尺把人找出來。

商敘垂目掃過坐在長椅上的人，忽然覺得剛才那雙清澈、透亮的眼眸，似有些眼熟？

一個男人哭什麼。

蹙起了眉很快鬆開，商敘看向佈滿消毒水的四周，心中微動：“節哀順變。”

“………”

是在跟他說話？

奶奶還躺在醫院……他們有仇還是有仇？

於星臨猛地站了起來，嗓音中沾染著怒意：“你說什麼？！”

男人比想象還要高，即便挺直腰背，目測差距，真動起手來他肯定不是對手。

“嘖。”只是路過，何必跟一個哭包糾纏浪費時間和精力，商敘移開視線，不屑：“沒什麼。”

什麼態度！平白無故咒他家人，不道歉，還拿鼻孔看人？！

只是說他也就算了……於星臨往前邁出一大步，踮起腳尖，目光兇狠地瞪人：“道歉！”

這雙眼睛，有臉部輪廓走勢，隔著螢幕又有美顏濾鏡，但眼睛不會騙人，昨晚看了一晚上，湊近後他可以確定越發的像，商敘垂目看向他的雙眸：“我們是不是見過？”

於星臨愣了一下，下意識地聯想：不會吧？看過直他播？

下一秒。

“少套近乎，你誰啊？”

於星臨氣勢洶洶，此地無銀三百兩：“上來就咒我家人，幾個意思！”

對方雖然長相……清秀、不同於男人的精緻，又躲在這裡哭鼻子，但嗓音低沉和那暴脾氣，明顯是個男的，就算有幾分神似，也絕對不會是她。

追根究底是他多言在先，又認錯了人，牽扯到“她”商敘莫名覺得煩躁，隨手掏出一張支票，“這是十萬的支票，到指定銀行就能提款，就當是……賠償。”

“？？？”

人已經走遠，於星臨看著手裡多出的支票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這人怕是有大病？

——不對，給錢的都是財神爺。

尤其是白給。

明天要是穿的破破爛爛蹲在大街上，會不會遇到更多的好心人……

於星臨抓了抓頭髮，懵逼地看著手裡的支票，“十萬塊……”

emo了會，距離百萬又進一步，加上昨天直播到手的三十多萬，照這麼下去奶奶的病很快就可以開始治療了。

生活苦澀，他於星臨或許就是那隻打不死的小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