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貧窮限制了想象,現在地方小國的人都這麼玩的嗎?
毫無人性可言!
哪怕是一般博物館的出土文物也會介紹來歷,但存在於櫥窗裡的魔女又是怎樣來的?
他們誰都不在意。
應該說地下城裡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沒一個魔女甘願活在櫥窗裡。
那又怎樣?箱庭博物館裡的“箱庭”,取自魔法之國奧克維亞的皇家魔女組織,寂月箱庭裡的“箱庭”。
如此明目張膽的命名,就是把魔女當玩物對待!
瑪芙氣得破口大罵:“沒品就沒品,還裝他媽優雅高尚?他們分明不是人,更不把把你們當人看!”
安締實在難掩悲哀,看到瑪芙試著用魔法小心地破壞櫥窗,那不得要領的抓狂模樣讓她既感動又難過,連忙勸說:“沒、沒用的,這裡很奇怪,很難使用魔法……”
所以她們才被困在這無法破壞的櫥窗裡,哪怕能用魔法也只是最低程度的小花樣,無法自救,只能順從。
瑪芙問:“你是怎麼被抓進來的?也是收下所謂的幸運手繩嗎?”
安締又是連連點頭:“在一年前,有、有馬戲團來我的故鄉表演,送我手繩,當我使用魔法後,就被傳送到這裡來。其他魔女也、也是這樣,而且有些比我來了更久……”
這傳送魔法還是遠端的?瑪芙大吃一驚,看來那個叫艾利斯的人魔法天賦不低。
那手繩上的鈴鐺實在害人不淺,連瑪芙也沒留意是魔具,其他魔女自然被輕易地推入陷阱,抓進櫥窗裡。
要是瑪芙無法炸開籠子,說不定也會被關進櫥窗供人觀賞課金……啊不,以她炸裂級魔力和個性,哪怕會烤焦自已也要把櫥窗給炸了!
瑪芙問:“你知道有多少人被抓進來嗎?”
安締說:“就、就我看到的,好像三十多人,聽說別的王國也有。”
……行啊,這地下城還會連鎖經營開分店啊?
瑪芙看了眼安締所住的櫥窗,不過一張雙人床的大小,除了清潔身體和生理需求能在監視下出去解決外,吃飯睡覺也得在這小小的空間裡。
同樣的櫥窗,還有幾十,甚至上百個。
現在瑪芙要做的事很簡單。
看出她眼底出奇的憤怒,安締趕緊勸說:“瑪、瑪芙小姐,這裡的看守很嚴密,一但鬧事被抓到,會接受很可怕的懲、懲罰……”
她曾經目睹過幾次,每一次也是如噩夢般血腥殘忍。
“所以,別、別管我,你只有自已一個,應該能偷偷逃回地上。”
她又垂下眼眸,泛起片片淚光,“如果可以的話,請、請找人來救我們……”
“安締!”
“啊、是?!”
“直接叫我瑪芙!”
“啊……是?”
“喊一次!”
“瑪、瑪芙……”
瑪芙抱著手,滿意地點頭說:“我們互相喊過名字,就是至死不渝的好朋友啦!”
安締跟不上她的思路,只知道好像哪裡不太對——還有,瑪芙怎麼知道她的名字?
瑪芙一本正經地板起小臉:“那我問你,如果我現在一走了之,那還算朋友嗎?”
這才聽出她的用意,安締比之前更焦急:“不行!你逃吧,真的別管我!”
“那我再問你,如果現在不走,四年後才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你願意嗎?”
安締語塞,愣愣地問:“為、為什麼是四年後?”
瑪芙無視她,只問:“你願意嗎?”
“可、可是,我不能連累你……”
“你只要回答我,你願意嗎?”
瑪芙一遍又一遍地問她,每一句也致使安締動搖。
妳還想繼續活在這個腐敗屈辱的箱子裡,供人玩賞,終其一生嗎?
不!砰地跪地痛哭,安締搖頭哽咽:“不,我不願意,請救我,救我們出去……”
隔著玻璃,伸手貼上安締的掌心,瑪芙笑著哄她::那就行了,我會想辦法救你們出去的,大家也平安無事的那種,所以你就別擔心,等著救援就好。”
“說、說好的,你一定不能有事呀……”安締紅著眼,跟瑪芙小聲約定,即使依然被囚禁在櫥窗中,也再沒有之前的不安與彷徨。
瑪芙安心下來。
她大可忽略安締的心情直接去救人,但如此一來會讓安締置身於莫大的矛盾螺旋中——以她的性格,明明期盼著能被拯救,卻又害怕連累原本能得救的人,然後一直在內疚與不安中反覆煎熬。
看著安締,瑪芙總是想起新月。
同樣唯唯諾諾,把痛苦全埋在自已肚子裡默默忍受著,任由旁人無情地傷害她,摧殘她。
哪怕直到死亡,也不曾想拯救自已。
太傻了。
瑪芙看不過眼,她不想讓安締繼續當這樣的小傻蛋。
對了,緹爾尼斯和夏諾德是不是也這樣看待新月呢?
所以才如此心疼她,愛護她。
哪怕他們不知道,過去的新月已經是現在的瑪芙。
所以她也有自已的矛盾螺旋:不想佔據不屬於自已的好,但又打從心底裡偷偷地、貪婪地,想得到更多。
恐怕連瑪芙自已也不知道,當她幾乎記憶空白地來到這個世界時,其實深心處也有過不安與彷徨。
是這兩名少年一直陪伴在她左右。
瑪芙深深吐一口氣。
對不起啊新月,但我現在好想見到緹爾尼斯和夏諾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