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種伏誅,血海橫流,鋪陳大地。
諸子皆沉浸於楚周那驚鴻一瞬之刀法,許久方從震撼中醒悟,原來那異種已為楚周所斬。
“此邪物終遭天譴,命喪於此!”
史門、李青師、柳千千等人心頭大石落地,長舒一口氣。劫難既過,餘生可期。
“楚周……那異種果真已被斬除?”
凌展悠悠轉醒,望見楚周立於異種屍骸之側,眼中不禁閃過一絲欽佩。親歷與異種之戰者,方知其恐怖之處。
“我與他之較量,實乃我敗矣!”
他自語間,心中已然服膺。
楚周亦在細細回味那一刀,欲將其玄妙刻入心海,化為永世不忘之烙印。
“然,雖除異種,卻仍有煩憂需解。”
無錯書吧楚周低語,目光轉向周邊其餘妖邪人形。
忽而眉頭微皺:“此群妖物,似有異變發生!”
史門、李青師、柳千千聞聲近前,同樣疑惑地注視著那些癱軟抽搐、哀嚎連連的妖物。
“何故如此?”眾人不解。
楚周沉吟片刻,言道:“或許,此等人為造之妖孽,內藏致命之缺,無法長久存活,此刻恐已至其壽限。”
言猶未盡,所有抽搐妖物驟然僵直,氣息全無。
楚周趨步近觀一妖物,察其生機已絕,淡然道:“已亡。”
“死得好!若彼等尚存,吾等危矣!”
眾人面色終現輕鬆,劫後餘生之感油然而生。
不少弟子情難自抑,淚灑衣襟。
此番險境,能倖存實屬僥倖。
小鎮門戶,張耀陽瞬息脫出劍歌等人圍困。
掌中握一靈器,凝視其上虛影。
虛影之上,灰暗光點赫然在目。
“不足一時辰,竟悉數隕落。看來,此那藥丹尚有待改良。”
他自語間,目光轉向劍歌等人。
“諸位,戲碼已落幕,本座另有要事,恕不奉陪。”
笑聲朗朗,化作一道虛影消散。
劍歌等人無力阻撓,築基之輩離意已決,如何留得住?
“速入小鎮,查探生還者。”
劍歌等人迅速定奪,當前首要之事乃是弟子安危,當下疾奔入鎮。
未幾,劍歌一行至楚周等倖存弟子跟前。
滿目妖物屍骸,百餘名弟子遺骸,昭示此地曾歷經一場慘烈大戰。
“楚周!”
見其安然無恙,劍歌緊繃之心終得鬆弛。
“劍師姐,我等四人僅剩我與柳千千。周同、金鎮男二人未曾相遇,料已遭妖物毒手。”楚周言道。
“爾等尚存,足矣。”
劍歌語氣平淡,對周、金二人之行徑早有耳聞,對其生死並無掛懷。
各院師長及六所宗門使者,亦從其餘弟子口中得知此役始末。
聞楚周力戰準煉氣境異種,救得眾人生還,皆面露動容。
“楚周賢侄,依汝之積分及所立之功,吾等一致認定,汝乃此次試煉魁首。”
“依規,當賜汝一滴法脈靈液。”
“此外,汝之功績斐然,朝廷必有重賞……”
十大書院師長議定,楚周實至名歸,即刻宣佈其為試煉榜首。
凌展、史門、李青師三人,乃至所有生還弟子,對此均無異議,皆以為楚周當之無愧。
“成矣!靈液入手!”
楚周心潮澎湃,此行目標終償所願。
得靈液在手,踏上仙途,豈非指日可待?
師長們繼而公佈凌展為第二,史門為第三,李青師為第四。
李青師雖有失落,然聞師長言其表現卓越,或可額外獲賜靈液,頓時精神振奮。
“此刻暫且宣佈前四名,餘下排位稍後通知……此處劇變,需即刻聯絡朝廷,善後事宜。”
眾師長不再贅言,紛紛傳訊官府,處置現場,尤以妖物屍骸為重。
此番事端,恐將引發軒然大波。
“楚周賢侄,在下郭套,出自天一宗,不知可否借一步說話?”
“咳咳……楚周賢侄適才血戰,想必疲乏至極。燕某在此預訂了酒樓雅間,何不先去稍作歇息,用些膳食?”
“好你個燕秦,竟也使起手段!楚周賢侄……”
瞬息間,楚周被郭套、燕秦等宗門使者團團圍住,個個熱忱備至,欲與其攀談。
此情此景,楚周頭皮微麻。
然,他深知眾人之意,只是自身未來道路尚未明晰,此刻無法給出答覆。
“諸位使者,楚某此刻身心疲憊,尚未考慮擇何宗門。此事容後再議,還請諸位海涵。”
“劍師姐,我們回吧!”
楚周言語謙恭,婉拒眾人,請求劍歌帶其離去。
“好!我們回去!”
劍歌含笑應允,不待眾人回應,一手攜楚周,一手提柳千千,化作一道幻影,瞬間遠遁。
……
密林深處,“惡狼”張耀陽疾掠而入,卻不見在此等候之屬下。
“人何在?皆死哪去了?”他慍怒低吼。
“他們在下方候你。”
慵懶之聲忽從巨木之後傳來,隨之走出一肥碩中年,手中隨意折得一枝新綠,把玩不已。
“閣下何人?”
張耀陽身形緊繃,瞳孔收縮,戒備萬分地打量此人。
身為築基之輩,竟未能察覺此人何時潛伏,實屬異常。
“死人,何必問那麼多?”
肥碩中年漫不經心答道。
逃!
張耀陽看似狂傲不羈,實則謹慎至極,朝廷通緝令亦不放於眼中。
察覺此人深不可測,未作試探,轉身便逃。
然,他剛掠出十丈,新折之枝便如利箭般穿透其顱,自額頭透出,死狀悽慘。
不久前,於劍歌等人面前囂張跋扈的“惡狼”張耀陽,此刻悄無聲息地斃命於這片無名密林。
“何等螻蟻,也敢在江州興風作浪……不知此地主人喜好清靜乎?”
“唉,難得禮末,原擬與王姨共舞一曲,卻被攪了興致……”
肥碩中年搖頭輕嘆,悠然離去,臨行前,目光深深投向密林某處。
待其身影消失,兩道人影自繁茂古木躍下。
其一,正是“陰狐”蘇百;
另一人,則是身披黑袍、魁梧雄壯之士。
“此人修為恐怖,汝已見識。可知江州水深,若我等妄圖在此攪弄風雲,恐怕亦如張耀陽之流,無聲無息葬身此地。”
蘇百對黑袍人言道。
“公子所言甚是,江州水深難測。”
黑袍人神色凝重,點頭附和。
“適才之人,屬下聞所未聞,料想知曉其存在的亦寥寥無幾。”
“罷了,江周之水太過深邃,我等不宜久留。以免觸怒隱世高人,隨手將我等抹除。”
蘇百言罷,與黑袍人一同消失於林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