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他沒有拒絕採訪,面對媒體的提問。
“這次我贏了,未來屬於他!”
他用簡單的十個字暗喻了,他的時代到了落幕的時候。
看著他腰傷纏了一圈冰袋。
樊粵這才知道他的腰傷復發了,是打了封閉上場,至少要調養一年半載。
這意味著,他將掉出國家第一梯隊,後續回到第一梯隊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他應該很難過吧。
守山的神,終於要下山了...
“你什麼時候來的?”看到樊粵的瞬間,他的眼神亮了,“怎麼沒跟我說?”
“怎麼我還要跟你報備?!”
樊粵沒有安慰他,而是平淡的跟他說起了其他:“我是來抓人的!”
“二哥都結婚了,我們的婚禮拖了三年了,你是不是想賴賬?”
李顧一壓抑許久的苦悶,在見到她時,聽到她嘮家常似的抱怨時,平緩了。
在她這裡,他不用是戰無不勝的李顧一!
不用是為國爭光的李顧一!
也不用搶奪金牌!
他只要是李顧一就好。
“聘禮,收好!”
他把金牌掛在她的脖子上:“這是我最後的王牌。”
說好不哭的樊粵,還是哭了。
“誰稀罕!”
她將沉甸甸的獎牌捧在手心,撅著嘴嫌棄:“怎麼又是金牌,不是說了打了銀牌給家裡的兩個小孩玩麼?”
“這是給你的,他倆想要自已打!”
李顧一眾目睽睽之下,牽起她的手離場。
聚光燈追隨著他,目送兩人離場。
這是最後一次為他奪冠而亮的聚光燈。
踏進離場通道時,他忍不住回頭望。
樊粵是跟著他們一個航班回國的,落地後的李顧一立即被送到了醫院。
隨即,國乒宣傳口宣佈:他因傷病取消今年所有的賽事。
評論區有關心傷情的、復出時間的?
其實大家都知道33歲的李顧一最終還是輸給了時間,無數球迷希望他能再打一年,再打一年,再堅持再打一年。
可時間不會為任何人留情。
到了他離場的時候,他該離開了。
“烈陽總有下山時,英雄總有落幕日。”
屬於李顧一的時代即將結束。
樊粵偶爾能看到他躺在床上發呆、嘆氣,她知道他心有不甘的。
李顧一從心有不甘的無奈,到默默的接受事實,用了很長時間。
“隊裡說要給你辦個退役儀式,你怎麼想?”
樊粵把食盒開啟濃重的中醫味在房間散開。
她把黑漆漆的藥汁推倒他面前。
李顧一光聞著就覺得反胃,知道逃不掉,心一橫捏著鼻子嚥了。
樊粵瞧著碗中還浮著一層黑漆漆的藥汁:“嗯?喝完!!”
現在程夢語的話,被樊粵奉為聖旨,她說什麼就是什麼,再難喝的中藥她都看著李顧一喝的一滴不剩。
李顧一苦這一張比黃連還苦的臉,商量道:“能不能不喝?”
樊粵:“你說呢?”
自知逃無可逃的李顧一,屏住呼吸一口悶了。
樊粵這才給他塞了一顆奶糖到他嘴裡。
本來是買給兩小隻的糖,結果他倆蛀牙了,被她薅來了。
樊粵又問了一遍,“退役儀式你想不想辦?”
李顧一搖搖頭,“算了,辦婚禮要緊。”
之前聽到他腰上了樊媽著實擔心了一下,細細問了給他看病的程夢語才放心。
正常生活沒事,退役就是為了好好調理一下,不能再做劇烈的運動了。
婚期定在了春天。
鮮花、音樂、和新娘,都在那個春天出現在李顧一的生命裡。
久別的好友左宗也來了,跟丁叮一起來的。
樊宇一看就覺得這兩人不對勁,他跑去問樊粵:“你同事和他朋友是不是談戀愛了?”
樊粵一臉茫然:“誰和誰?”
“就他倆。”
樊宇指著處著風衣的左宗和戴著眼鏡的丁叮。
“你瞎了。他倆怎麼可能談戀愛!”
樊粵扔了一個白眼給二哥:“他倆是遊戲好友而已!”
樊宇:只是遊戲好友......
我從來不給我的好友拉椅子、端茶倒水。
還在嘀嘀咕咕的樊宇被她老婆拎走了,他是這次婚禮的司儀,要主持婚禮。
“有請新娘登場!”隨著他的聲音落下。
聚光燈打在門口。
前面是樊凌樊曉兩個小花童,樊粵被父母一左一右的牽進大堂。
這是她要求的,要和父母一起。
李顧一迎了兩步,接過她的手。
樊宇:“請新郎新娘宣讀誓詞。”
李顧一:“我以樊粵丈夫的名義。”
樊粵:“我以李顧一妻子的名義。”
李顧一:“無論貧窮與富有。”
樊粵:“無論快樂與憂愁。”
李顧一\/樊粵:“我們將犯難於共,風雨同舟。”
交換戒指,樊粵沒有哭,哭的是李顧一。
他和他喜歡的人,即將進入新的人生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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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後。
李顧一被返聘成了男隊的教練,又開始經常不回家了。
樊粵之前做編劇的電視劇,收視率火爆,她成了專業的小說家和編劇。
好像什麼都沒變,又好像不一樣了。
樊粵依舊不善廚藝,只會煮麵。
掌握廚房鐵鍋的李顧一依舊不吃香菜,能吃羊肉了。